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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壇之旁,原本等着曹軍騎兵突圍而出便要用刀車鐵壁合圍的曹軍,望着混雜在一起的兩隻軍馬驚呆了,不知所措。

如果一圍起來,勢必也將虎衛軍和虎豹騎也圍在中間,眼睜睜的看着兩隻軍馬和白馬義從拼個你死我活。

戰陣中的曹仁和曹純也看清了形勢,當即不再率軍突圍,兩人齊齊喊道:“殺回去,寧可玉石俱焚,也不可讓公孫白小兒逃脫!”

說完,兩人率先調轉馬頭,揚槍向白馬義從殺去,眾曹軍騎兵也紛紛勒馬回頭,和緊隨而來的白馬義從激戰在一起。

這邊廝殺得正激烈,早已有人傳報給曹操。

半個多時辰之後,數名傳令兵飛馬而來,大聲傳報着曹操的命令,正被殺得幾乎要崩潰的曹軍兵馬,當即再次掉頭,往北邊殺邊退,而北面圍軍也紛紛讓出一條道來,任兩隻兵馬突圍而出。

然而,眾人很快發現,他們並未真正的脫困,在他們的面前,密密麻麻的曹軍排成兩排,中間留着一條寬敞的通道,供眾騎兵通行。

“北面為濮陽北山,曹賊這是要將我等引往北山困之。”亂軍之中,被十數名悍將重重保護的郭嘉驚道。

正在敵群之中殺得不亦樂乎的公孫白,抬頭向前望去,果然見得五六里地外,有一座高山正巍然而立,而曹軍的通道盡頭,正是北山山腳之處。

“釘死賊軍騎兵,就算被困北山,也要拉上他們墊背!”公孫白嘶聲吼道。

說話之間,他手中的戰戟又挑翻了兩名曹軍騎兵,游龍戟過處,盡皆披靡,馬前無一合之敵。

雙方騎兵繼續糾纏着向北山方向移動,然而,很快眾公孫軍便發現情勢不對了,那些奔跑在後面的曹軍逐漸往兩旁奔逃,不是大股大股的逃跑,而是化整為零,一路零零散散的向兩邊撤逃,眾白馬義從作為一個整體存在,要保持統一行動,根本就不可能去追那些零散逃跑的敵騎。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一萬餘的曹軍兵馬,已然逃散大半,余者繼續或往前、或往左、或往右的逃往兩旁的圍軍之中,而每當有曹軍騎兵退過來,曹軍的刀車陣則讓出一道口子,讓其退入其中,然後再繼續圍攏。

這一刻,公孫白不得不佩服曹操的臨場應變之能力,他的白馬義從若想追殺曹軍騎兵,除非也化整為零,分散追襲,但是那樣的結果無異於自尋死路。

曹仁和曹純兩人,眼見得眾曹軍騎兵已然逃散大半,當即喝令全體騎兵四散奔逃,作鳥獸散。

公孫白勃然大怒,厲聲吼道:“哪裡逃!”

殺紅了眼的公孫白,一催胯下神駒,滿臉殺氣騰騰的向曹仁和曹純兩人奔殺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曹仁已然迅速撤入曹軍陣中,而曹純距離刀車陣前還有五六步之遙。

僅僅五六步的距離,便成了生死線,曹純聽到背後一聲暴烈馬嘶聲,如同虎嘯龍吟一般,緊接着一股刺透背脊的寒意襲來,當下不及多想,急忙回頭舉槍迎戰。

咣~

槍戟相交,曹純雖然也算是曹營之中的悍將,但是武力不足80,在公孫白面前根本就不夠看,被那勢若千鈞的游龍戟一擊,雙手虎口震裂,一桿長槍霎時脫手,連人帶馬連連後退數步。

公孫白馬勢未歇,緊隨其後,戟光再次掠起,划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取曹純的脖頸。

噗~

血光迸現,曹純的人頭隨着戟光划過,突然飛了起來,然後砰然落地,那具無頭的軀體的斷頸處,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噴涌,在空中噴洒着如同一朵絢麗綻放的牡丹花一般。

剎那間,全場震驚,四周的曹軍目瞪口呆的望着這慘烈的一幕,不敢相信威名赫赫的曹純,曹軍第一精兵虎豹騎的統領,就此斃命。

“子和~”敵群之中的曹仁,眼見胞弟喪命,不禁睚眥欲裂,嘶聲大吼着就要出陣和公孫白拚命,卻被身旁的將士死命的拉住不放。

一陣疾奔之下,汗血寶馬已然奔近刀車陣,眼看就要撞上那刀車上鋒利的刀刃,汗血寶馬卻硬生生的急停了下來,離刀車只有三尺的距離。

等到那幾名刀車兵醒悟過來,正要推動刀車向前之時,卻聽公孫白大吼一聲,猿臂一振,戰戟突然往地上一撩,那數百斤的刀車便已騰空而起,被挑上了高空,然後轟然砸在曹軍從中,只聽得慘叫聲四起,砸死砸傷一片。

後頭的曹操,親眼見得這一幕,不禁暗暗心驚:“公孫白小兒,竟然悍勇如斯,比起當年的呂布尚有過之,今日若不除之,後患無窮也!”

個人武勇終究是有限的,下一刻,弩箭激-射如雨,逼得公孫白急忙舉戟遮擋,而兩旁的刀車陣已然緩緩的向中間推進而來。

“退往北山!”

隨着公孫白的大吼,眾白馬義從緊緊跟隨在他身後,急速的向北山奔馳而去。

北山不過十幾丈高,南面坡勢平緩,眾白馬義從縱馬疾奔而上,迅速在山頂布置好防守陣勢。

曹軍自然也不敢追殺上山,而是將北山團團圍困起來,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水泄不通。

此時紅日已西斜,殘陽照在北山頂上,漫山遍野鋪上了一層鮮紅的霞光,如血如火。

經過大半天的廝殺,眾將士已是人困馬乏,一個個喘着粗氣,汗水如同瀑布一般滿頭滿臉的流下。

公孫白望着山下陣列嚴明、槍戟如林的曹軍,微微嘆了一口氣,心頭湧起一股悔意。

……

濮陽邊界,旌旗如雲,三萬步卒正朝濮陽城方向緩緩而行。

帥旗之下,龐統身着青衫,手搖羽扇,胯騎一匹八尺多高的駿馬,與全身盔甲鮮明的高順並轡而行。

一騎斥候飛馬奔來:“啟稟兩位將軍,前頭三里之外,便是濮陽西山,山間只有一條大道可通行。”

高順沉聲問道:“可有埋伏?”

“暫未見埋伏。”

“再探!”

“喏!”

龐統望着那斥候馳去的背影,眉頭微微蹙起,一縷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嗚嗷~

就在眾公孫軍即將靠近西山的時候,突然頭上傳來一陣蒼涼而沉悶的唳叫聲。

龐統和高順兩人抬頭一看,不禁臉色大變:“是烏力吉,主公有難!”

兩人驚得魂飛魄散,當即喝令道:“全軍加速前進,務必於日落之前趕到濮陽!”

帥旗舞動,號令隨着令旗層層傳遞了下去,眾公孫軍立即加快了腳步,轟然朝濮陽方向疾奔而去,帶動着漫天的煙塵。

不過半個時辰,西山便已出現在他們面前,一條寬敞的山道自山谷之間蜿蜒而入,直通濮陽方向。

“且慢!”龐統突然吼道。

自官渡之戰以來,眾將都對龐統心悅誠服,高順自然也不例外,當即喝令大軍急停了下來。

嗚嗚嗚~

大軍帶起的煙塵剛剛消散,山道兩旁突然號角聲大起,無數的曹軍自山道兩旁湧現,如林的刀槍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耀出一片片奪目的光芒。

轟隆隆~

無數的滾石和擂木滾滾而下,瞬間將山道堵了個嚴嚴實實的。

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若非龐統喝止行軍,前軍兵馬必然有不少人要喪生在那滾石和擂木之下。

抬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曹軍兵馬,山道左右兩旁,各立着一桿大旗,一桿綉着“賈”字,一桿綉着“於”字。

“賈詡,于禁!”高順驚道。

于禁也就罷了,大名鼎鼎的亂國毒士賈詡,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此刻就連龐統都不禁眉頭緊皺起來。

“怎麼辦?軍師?”高順急聲問道。

龐統搖頭苦笑道:“主公陷於危難之間,急切之間難以奇襲,唯有死戰!”

高順激聲道:“好,我等就算拚卻性命,也要衝殺過去,吹號,準備攻山!”

隨着蒼涼而悠遠的號角聲響起,一排排弓弩兵抱着萬鈞連弩,率先向前,在山前一百五十步外排好陣勢,沉重的萬鈞連弩已然架上鐵支架,怒臂高高的抬了起來,一枝枝森然的箭頭狠狠的瞄準了山上。

山上的曹軍主將賈詡和于禁眼見公孫軍這般陣勢,便知道敵軍要拚命了,急聲道:“不可大意,列盾,防守!”

一面面大盾如同城牆一般豎立在眾曹軍身前,嚴陣以待。

殺~

喊殺聲大起,高順請龐統在後軍坐鎮指揮,親自提起長刀,率眾向山上撲殺而去。

與此同時,一團團黃蜂般的弩箭升空,狼牙箭帶着嗜血的呼嘯向山頂撲射過來,所有的曹軍士兵都迅急地避入一人高的巨鐵盾後面,同時揚起手提圓盾防護頭頂。

“篤篤……”,盾面上已布滿一層箭矢,一些箭矢從盾縫中穿過,射中曹軍士兵的身體。有人慘呼倒下,片刻功夫,“篤篤篤”地聲音再起,第二撥利箭射至,連綿不絕。

藉著頭頂上的弩箭的掩護,數萬公孫軍士兵,嗷嗷大叫着,奮不顧身的繼續向前,子如狼似虎狂湧上山,前鋒剛剛如飛借勢衝上半山腰,山上的滾石和擂木便滾滾而下,斷肢殘臂血雨紛飛,就連高順也險些被巨石砸中。

賈詡站在高高的山巔上,這處地方山勢陡峭。公孫軍無法從此處攻山,正好用來瞭望觀戰。賈詡根據四處攻山的公孫軍兵力情況,不斷出一道道指令,將投石兵、弩箭手等遠攻戰士予以調配,刀盾手、槍兵等做好肉搏準備。

公孫軍勢若瘋虎,曹軍屹然不退,雙方猶如兩頭爭食地猛獸。拉鋸似的爭奪,陷入前仆後繼的瘋狂之中,地上遺屍越來越多,吶喊嘶吼聲遠傳天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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