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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朴哈哈大笑:“明刀明槍地干?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見知道我師弟的名頭還敢直面挑戰的人啊!有意思!”

容汐玦冷眼看着這幾人呈半弧形慢慢圍上來,沒有多餘的表情。

華銳和郝珺房卻對視了一眼,流露出驚訝。

華銳走至容汐玦前面兩步,偏着頭磕巴着嘴,形狀倒似隔少年,戲謔道:“老七的九鼎陣成了?這是為誰效命哪?”

對面為首的黑甲騎士聽到九鼎陣的名頭顯然一怔。

華銳說到老七,抱朴雀躍起來,衝到一旁大喊:“是江湖上的奇門第一怪懸絲劍畢文的徒子徒孫?”

華銳根本不理他,郝珺房倒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七師弟的徒子徒孫,還待大師兄一試方知。”

原本江湖上傳言當年的野利姑哥是愛慕三師妹紫菱劍午夜幽蘭,事實發現江湖人都以為的老二郝萬毒居然是個女子,而且人家野利姑哥愛的是臭名昭著的郝萬毒,抱朴已經為自己萬事通的名頭汗顏,此番瀛洲八聖中最神秘的老七懸絲劍擺出陣法來,委實叫他興奮。

天祝華銳既然是當年瀛洲八聖中的老大,自然有其超然獨特之處,容汐玦收服他,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

此際華銳對九鼎陣,當真是一場惡鬥。

這九名黑衣騎士個個身手不凡,每一個似乎都是自小以死士的目標培養出來的,不僅視死如歸,對陣法的控制服從也到了殘忍的地步。

即使華銳出手傷了人,他們也絕不會退縮一步,更不會因傷遲滯。

陣法三轉之後,不僅陣中數名少年負了傷,連華銳肩頭手臂及臀部亦中了四劍。

容汐玦試過華銳的身手,本以為對付幾個衛士而已,應該能輕鬆拿下,誰知轉眼便成了這個局面,不免也凝目細看起來。

觀察片刻,方知華銳受傷完全不冤,這些少年不僅佔著陣法精奇,每個人的身體素質更遠在當初自己培養的廣寧衛之上,華銳再獨斗下去,不僅討不了好,只怕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他正想速戰速決,一直站在一旁的郝珺房已動了怒,不聲不響地走到上風口處,突地迎風而舞。

陣中的衛士訓練有素,自然不會受她影響,依舊急攻。

華銳卻知道這位師妹的厲害,連忙屏息斂氣,劍光綿密護住周身。

就連抱朴也自動拉遠了竺雅與魯馬拉。

容汐玦是不懼她的,依舊負手站在原地。

不過一息光景,生龍活虎的九名黑衣衛士紛紛痙攣倒地。

華銳哈哈大笑道:“珺珺就是厲害。”

郝珺房不冷不熱地瞥他一眼道:“空有一身蠻力!”

華銳不免有些訕訕,抱朴即上前拾起一把寶劍要結果了地上這些黑衣人。

不想華銳阻止道:“且罷了,小心老七找你尋仇,這幾個小子挺厲害的,尤其為首的那一個,定是他的入室弟子,他別的本事沒有,追殺起人來,如跗骨之蛆,除非你一輩子吊在你師弟褲腰帶上,否則可保不了你的安全。”

抱朴被他一嚇,果然收回手去。

自容汐玦聽得小旗官所說的噩耗,再也沒心思聽他們耍嘴皮子,恰巧衛士們騎了馬來,他隨意選了一匹躍上,打馬就走。

抱朴、竺雅和魯馬拉自然以他馬首是瞻,急忙也搶了馬去追。

華銳只看着郝珺房道:“珺珺去哪兒?”

郝珺房望一眼絕塵而去的容汐玦等人,慢悠悠地說:“連老七都為新皇帝賣命了,恐怕那個老東西就在京城,不妨往京城走一遭。”

華銳自不會反對。

從此處到金陵,並不算太過遙遠,他們又得了駿馬,途中在農人家討得草料餵了一場,河邊牧飲兩次,即使不是日行千里的名駒,除了馬兒需要調整,容汐玦不肯多作休息,隔日便已風塵僕僕趕到金陵城外。

暮春,金陵正是物華天寶,滿目青翠的好時節。

入城之前,抱朴早就提醒說:“師弟,你生得實在太招眼了,從沿海的防範來看,如今的景律帝必已知道你回來,咱們若在明處,必然吃虧,不若喬裝打扮。”

恰巧他們還穿着泰邪島所產的衣物,郝珺房和華銳追上來,遞上一瓶黃藥水,容汐玦當即就把裸露在外頭的皮膚抹成了黃黑色,郝珺房又變戲法般拿出兩撇卷鬍子。

竺雅有心要替他貼上,容汐玦躲了,自己往唇上一黏,配上他的藍眼睛,倒像個流浪的胡人。

在東城朝陽門外,有個臨時的馬市,抱朴和魯馬牽着馬拉過去,將幾匹馬賤價一股腦兒賣了,得了近兩百兩銀子。

在街頭打聽消息,算是抱朴的長處,他不過在馬市裡晃了一圈兒,就回到柳蔭下等着的容汐玦身邊,掩着嘴說:“可巧了,聽說今日城裡最熱鬧的事莫過於沘陽王姬發嫁,嫁的人是開國功勛寧國公八世孫,想必官宦雲集。”

容汐玦一陣沉默。

據說皇后二月中旬出的事,至今沒有過百日,若是真的,這些人百日國喪都不遵守,當真不敬。可越近金陵,便越能打聽到凌皇后的喪事辦得急促,百姓們卻又說景律帝待凌家很是厚道,連原來的國丈凌東城年前意外回京,亦封贈了承恩公,之間更摻雜了一些風言風語

容汐玦不愛聽,又不得不聽,任何關於凌妝的消息,他都不想放過。

可悲的是,傳言里,任何人都說凌皇后死於德妃的謀害,德妃與康慈皇貴太妃已伏誅,宮禁里發生的事,想從宮外人口中問出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出事,顯然不大可能。

到了大殷地界之後,竺雅一改呱噪的性子,顯得很安靜。

在船上發現她之後,容汐玦頗為惱怒,並不愛與她搭腔,小姑娘離家萬里,本來就覺得委屈,如今越是到繁華的地方,她就越是害怕。

這裡的一切都讓她覺得陌生新奇,那種無根浮萍般的感覺又令她氣餒。

高大的城牆,筆直的官道,飛馳的馬車,遊人仕女精緻的打扮

一切都好像高在雲端,就好像容汐玦一般叫她看得到摸不着。

魯馬拉依在她身邊,拉着她的手,以示無聲的安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