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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長老,去聖丘的路真是曲折呢”,

茂密的森林中大樹盤根交錯,毒蟲蛇蟻遍布在樹榦上,草叢中。.XsHuotXT.

一身淡藍的少女提着裙子都在兩名兔人的身後,第一次進入這片森林,她用略帶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這個地方。

走在她前面的身軀高大的兔子腰上挎着巨型腰刀,他走在前頭開路,花花綠綠的毒蛇吐着杏子縮回樹中。

十長老道:“對貴族小姐來說,這條路的確曲折了些”,

少女微微一笑。

她是貴族小姐不假,這條路曲折也是真,但並不是因為這裡的路多麼難行,而是因為前面這隻兔子故意讓她走彎路。

她雖是第一次來這裡,但可不是懵懂無知的嬌小姐。

“對你們來說,這條路也不平坦吧”,

回頭看了一眼,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十長老道:“我們一直走在泥濘蜿蜒的道路上,從未見過坦途”,

少女不禁打量了一眼這隻兔子,他低沉的話語總是富有深意,富有智慧。

又越過了一片沼澤,趟過一條小溪,少女終於看見了那座聖丘,那是一座只有幾十米高的小山丘,比這裡三人合抱的大樹高不多少,山丘下間或可見一隊隊身穿重甲的兔人族,他們雄赳赳氣昂昂巡邏在山丘腳下。

低矮的山丘頂部有一顆茂密的大樹,大樹下一副鎧甲靜靜地靠在樹榦上,淡淡的血光散出,有一名兔人族少女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副盔甲。

兩個巡邏小隊走過,見是十長老和薩摩耶鞠了一躬繼續巡邏,十長老領着少女走上聖丘。

走的近了少女才看清那副盔甲,和一般戰士的鎧甲不同,這副盔甲每一個部位都十分精緻,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任何銜接的縫隙,包括頭與脖子連接的位置。她見過許多矮人族能工巧匠鑄造的鎧甲,比它精巧漂亮的數不勝數,但沒有一件有這件鎧甲的雄渾和蒼茫。

那種經歷了無盡血戰見證的慘烈,經過歲月變遷留下的滄桑是再好的手藝也無法鑄造出來的。

盔甲上沒有任何修飾。只有一次次血戰中留下的斑斑血跡。

兩道淡淡的血芒射出頭盔之外,少女饒有興緻地打量着這副盔甲。

十長老對着鎧甲鞠了一躬,道:“恩主,蘭花家族的姬絲小姐想見您”,

葉然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

十長老又鞠了一躬看了一眼二兔悄然退下。

二兔點了點頭走下山丘,山丘上忽而安靜下來,微風拂過,幾片落葉飄搖落下。

“蘭花家族....”,

葉然喃喃自語,好像在咀嚼着什麼。

姬絲笑了一笑撩起裙子依着他坐在草地上,靠在樹榦上,道:“你並不認得我,我寫過很多信給你,但那時的你可是沙甲爾的大英雄。神殿的救星,戰勝吞噬禁殿怪物的希望,可沒有時間理會我這種只會撒嬌粘人的小姑娘”,

“沙甲爾的蘭花家族嗎?”,

葉然笑了,問道:“那個叫伊格的少年是.....”,

“我的弟弟,他可一直都記掛着你,聽聞你的死訊後他可是傷心了好久,對奧林匹斯神也不再信奉....”。

“姬絲嗎,我的確忘記了你的名字,但卻記得你寫給我的信”,

對於伊格葉然只是順帶一提。並沒打算和她探討的打算。

“我沒有打開過那些信,但有人卻看的津津有味,尤其是你寫的信”,

有這種獨特癖好的人當然是潛龍,當初葉然有洛伊絲在側自然不敢看那些懷春少女寫來的信,但潛龍可是有一封拆一封。

“戈爾工姐妹。與宙斯對抗的魔怪提豐,埃塞山之後,冥府之前,自由之地,這些你在信中說過,還有很多人都說的和你一樣。我一直記得這些,所以才從奧林匹斯山千里迢迢趕到絕境長城,歷經千險走過雪原,度過冰河,走過茫茫雪山”,

“但當我躲過一次又一次的追殺,當我千辛萬苦繞過埃塞山,在那大雪山的分界處看到的卻是哈迪斯掌管的冥府,生命的盡頭,人間的絕處”,

已經一年了,但那一天的絕望仍是歷歷在目。

沒有人會遺忘自己粉身碎骨,支離破碎的記憶。

姬絲笑道:“葉然,埃塞斯山之後的確是自由之地”,

葉然轉過頭,道:“姬絲小姐,埃塞斯山之後的冥府是我親眼所見”,

姬絲沒有與他爭辯,她撩起額前的髮絲道:“葉然,你應該知道沙漠中的海市蜃樓”,

葉然道:“雖然那時的我氣空力盡,但還不至於被海市蜃樓那樣的小手段所蒙蔽”,

姬絲搖了搖頭:“不完全是海市蜃樓般的幻象,哈迪斯移動了冥界的大門,從而製造出真實的幻象,即便你完好無損也未必看得破他的手段”,

葉然沒有多言,只是眉頭輕蹙。

“其實你有沒有看到那幻象都好,即便當初你如願以償進入自由之地最終也難逃奧林匹斯神的追殺,遠古之時提豐有無上魔威尚且不是宙斯的對手,現在,提豐被封印,他的那群子孫又怎麼護得了你....”,

她忽而抿嘴一笑,道:“我都忘了,葉然可從來都不會與魔怪同流合污的,就算被諸神拋棄也只會一個人走到底,絕不會握住惡魔伸出的手掌”,

“曾經...或許是吧”,

葉然抬起頭看向昏暗的天空,道:“但人哪有永恆不變的?很久以前,我想得到神的恩澤,進入神殿修行,他們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後來,紅葉學院的入學考試,在神殿的暗箱操作下我被取消名額,再然後是一連串的敵意,海皇波塞冬的謀殺,雅典娜的冷漠梳理,沙甲爾的算計逼迫,直到眾神集會的徹底決裂,我對神早就心灰意冷,但對魔族更加不屑一顧”,

“我一直都認為與神背道而馳並不意味着一定要靈魂交給惡魔,背棄神的人未必會放棄自己的善良,但與惡魔為伍的人內心的善良一定已經泯滅,不是嗎?人一旦開始作惡就很難再回頭,我一直相信這一點”,

“只是那一天,我千辛萬苦走過絕境長城,看到迪加爾黑色的羽翼,看到滿天黑色的渦流,看到芙蕊雅驚恐地蜷縮在我懷裡,我真的想不要再走下去了,或許屈服於他們也好,至少....還有活着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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