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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海死了,死在樓子里花魁的床上。這消息傳出來,那些個糙爺們認為宋思海能力不行吃過度的助興葯才死的。哪怕他死了,大家也在暗中嘲笑他是個繡花枕頭,沒那本事就別去睡花魁呀,暴殄天物。

可沒想到,宋思海的死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宋家的人陸續遭了毒手。哪怕再遲鈍的人,都知道這事不對了。沒多久,就有傳聞說是燕家的人來尋仇。

仇大山這日有些興奮地跟鐵奎說道:“他們都說宋家那些人是三少殺死的。”只聽這稱呼,就知道他的態度了。

鐵奎搖頭說道:“畢竟只是傳聞,沒有確切的證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重。所以,還是不要抱希望的好。

“不、我覺得這傳聞是真的。三少他沒死,三少他一定沒死。三少他這是回來報仇了。”說這話的時候,仇大山神情很激動。

也是知道鐵奎嘴巴緊,所以他才不會隱瞞自己的態度。

鐵奎沉默了下說道:“大人,若燕三少真沒死,我想他肯定會來找你的。”仇大山是燕無雙的伴讀,又一直忠於燕家。若燕無雙沒死又要報仇,遲早會找上仇大山的。

仇大山一臉希翼地說道:“希望三少能早日來找我。”這樣,他就確定活着的到底是不是三少了。

這次之後,仇大山時常跟鐵奎提起燕無雙,有時候還說起小時候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不說了。

鐵奎猜測燕無雙很可能真的沒死,若不然仇大山的態度不會如此詭異。不過她是個很有眼色的人,仇大山不主動說,他也不會提這個話茬。

這個復仇使者出現以後,于軍中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好事。宋家在軍中的人都死光了以後,再沒人冒領大家的功勞。仇大山也從百夫長,晉陞為正五品的千戶了。

對於救下自己又悉心照料他的鐵奎,仇大山自然不吝提攜。只用了五年,鐵奎就從一個小兵升為了從五品的副千戶。

入冬後沒有戰事,鐵奎跟仇大山告假:“將軍,我離家五載,想回家探下親。”三品及以上的將領,都可以稱為將軍的。仇大山如今,是從三品的將領。

越往上,越難升。仇大山只用五年時間就從正五品升為從三品的游擊將軍,不僅是他立了很多軍功,跟有人暗中扶持他也有莫大的關係。

五品及以上的中層將領,每年都有探親假的。不過很多人因為離家遠,都不願回去。還有的是家中已無人,無家可回。仇大山,就是其中之一。

仇大山爽快地批了一個半月的假期:“回去以後,爭取將婚事解決了。”二十歲了,還打着光棍。

鐵奎搖頭說道:“我這朝不保夕的,娶妻不是害人嘛!”現在的他,並沒有娶妻的念頭。一來是打仗太兇險,隨時都有可能會死。而若不死,他要娶的也是官宦人家的姑娘,而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女子。

鐵奎,帶着心腹隨從鍾善同等幾人一起回去。半個月後,到了鐵家村。

離家五年,這裡的一切沒有半點變化。看着各家各戶升起的裊裊炊煙,鐵奎覺得特別的親切。

騎馬到村口,有個小孩騎在牛背上慢悠悠地走着。聽到馬蹄聲,不由地轉過頭。看到鐵奎幾人,小孩趕緊從牛背上跳下,然後拉着牛快速朝村裡走去。那模樣,好像鐵奎幾人是洪水猛獸似的。

鐵奎見狀好笑道:“善同,你說我有這麼凶嗎?”他跟離家時模樣又沒變,怎麼這麼孩子如此怕他。

鍾善同笑道:“不是大人你凶,而是小孩子都比較膽小。”

其實真不是這孩子膽小,而是鐵奎這些年殺了很多人,身上煞氣很重。

到了自家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孩童的哭聲。推開門,就見一個胖乎乎的孩子趴在地上嚎嚎大哭,那模樣別提有多傷心。

聽到門響,正在做飯的春妮走了出來。看着走在最前頭的鐵奎,春妮一臉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鐵奎哭笑不得:“二姐,我不過離家五年你就不認得我了?”

其實不怪春妮不認得,而是鐵奎如今穿着一身軍服腰間又陪着長刀。這模樣很威風,可也一樣嚇人。

春妮驚得將手中的鏟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了。

鐵奎笑着道:“二姐,爹跟姐夫呢?還沒回來嗎?”

春妮回過神來道:“還在地里,奎子你等着,我去叫他們回來。”

鐵奎忙攔着春妮,說道:“二姐,你去做飯吧!我去地里叫爹跟姐夫回來。”

這五年家裡又添置了十畝田,不過卻沒再買地了。有這四畝地,夠他們一家忙乎了。再多的,也種不了。至於田,耕種收割的時候都要請人。

“好,那你去叫,我做飯。”說完,春妮看向鍾善同幾人問道:“奎子,你們一共幾個人?”這麼多人,肯定要再蒸飯了。

“三個人。”

鐵奎轉身想去地里找鐵虎跟段冬子。出門沒一會,就見兩人扛着鋤頭回來了。

“爹、姐夫。”

模樣有些變化,可這聲音卻沒變。段冬子還好,鐵虎看到鐵奎時卻是熱淚盈眶。這幾年,他是日日懸着心就怕收到鐵奎戰亡的消息了。好在,有驚無險地過去了,而鐵奎也步步高升如願做了官。

鐵虎拉着鐵奎的手說道:“回家去,快回家去。”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哽咽。

進了屋,鐵虎就問道:“奎子,這次能在家呆多長時間?”

聽到能呆半個月,鐵奎高興得不行:“你也老大不小,趁着這次把親娶了。”兒子如今二十還沒成親,也是鐵虎一個心病。

鐵奎搖頭說道:“阿爹,我暫時還沒成親的打算。”

“奎子……”

鐵奎將心裡話說了,然後道:“阿爹,二姐已經有了兒子,鐵家不愁沒後。”至於寧家,若是生的兒子沒用還不若沒有。

說到這裡,鐵奎立即轉移了話題:“阿爹,胖墩長得挺可愛的,那嗓門也大。”經常通信,對家裡的情況也清楚。

說起孫子,鐵虎臉上的笑就掩藏不住:“這孩子不僅嗓門大,脾氣也大。一沒順他的意,就哭得震天響。”

父子兩人說了小半天的話,春妮在外說道:“阿爹,奎子,吃飯了。”

走出屋就看着春妮扶着腰,鐵奎問道:“二姐,你怎麼了?”

春妮笑着道:“懷了老二,三個多月了。”因為是冬天穿得厚,不大看得出來。

“胖墩都三歲,確實該有個伴了。”在農家,一個孩子太少了。

也不是春妮不想生,而是生了胖墩以後就一直沒懷上。不過有了胖墩,夫妻兩人也不着急。

吃了一口大白菜,鐵奎笑道:“二姐,你這廚藝比我離家時好了許多。”

春妮好笑道:“哪有。怕是你軍中的伙食不好,才會覺得我的廚藝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