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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秋的心情很不好,看着楚靈風的眼神幾乎是要冒出火來,奈何薛明揚和容若半點退讓的打算也沒有,她雖然不痛快,卻還真沒有辦法。

誰有求於人,誰就得低聲下氣。

半響,歷秋冷笑道:“靈風,你用長風威脅我,我一直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畢竟,那是你親哥哥。可我怎麼都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那麼狠毒,竟然真的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哪種事情,用親哥哥來威脅親娘嗎?”楚靈風笑了笑:“其實我也很想母慈子孝,共享天倫,可是沒辦法,母親去的早,父親又不疼愛,家中的兄弟姐妹一個個虎視眈眈,所以我實在是沒處去學這些理孝悌禮儀,還請歷祭祀勿怪。”

既然歷秋不願意和自己相認,那也就罷了,什麼都能勉強,感情是不行的,無論是愛情,有情,還是親情,都是一樣。即便她如今對歷秋掏心掏肺,敬愛有加,那又如何呢,歷秋依舊會覺得自己是她生命中多餘而恥辱的一部分。

因為一個不愛的男人,所以她早就被打上了一個厭惡的標籤,無論做什麼也不能改變。

歷秋被楚靈風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想來無論哪個母親聽到女兒這麼說話,都會非常生氣,可無奈的是,她偏偏沒有生氣的立場。

就算她下嫁楚宏亮非常不甘心,但楚靈風也不曾有任何對不起她的地方,她對楚靈風,只有虧欠。即便是給了她一條命,那條命也是為別人而給,而且。差一點,還要了回去。

“罷了,不說這事情。”歷秋接不上話,咽下口氣:“既然你這麼說,那咱們就說說正事。這次的事情,是你們乾的吧。”

“什麼叫是我們乾的?”楚靈風淡淡道:“歷祭祀這話我可聽不懂,你說我們是萬里長風的朋友。所以這幾日少出門的好。不要惹是非。正好,我這也不方便,所以好幾天都沒出門了。”

“你少跟我裝無辜。”歷秋沉着臉道:“我是讓你們別出門。但也沒人看着你們,誰知道你們暗中做了什麼。莫寒這個人我知道,根本沒這麼大膽子,也沒這麼有骨氣。若不是有人在背後撐腰,根本不可能提出沙漠試煉。這撐腰的人是誰。除了你們,我不做第二人想。”

“那也只是你猜測而已,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楚靈風半點也不買賬:“歷祭祀。我這傷口還痛呢,你要是來責問的,我就沒什麼好說了。若是還有什麼其他事情。明說吧。”

這事情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楚靈風也無意和歷秋做太多糾纏。看着她得意,自己肯定不痛快。但是看着她難過,也沒有什麼得意的感覺。

也許在這一點上,她是對的,兩個不能相認,不能互相關懷的親人,唯一不互相傷害的辦法,就是遠遠的離開,不要再見。

歷秋本以為楚靈風會得意的承認,卻沒料到竟然咬死了不說,但楚靈風不認,她也沒有辦法,何況如今她是來求人的。若是逼問到了一定程度,楚靈風承認了,卻真的惱羞成怒了,那又如何呢。用萬里長風的命去換薛明揚的命,她不願意啊,她寧可用自己的命去換。

“既然如此,那我就明說了。”歷秋道:“你不承認也罷,其實你承認不承認,也沒有什麼影響。我只問你,要如何才能讓莫寒改口。”

本來,歷秋是有把握讓莫寒改口的,但那是在背後無人指使的情況下。如今他連沙漠試煉也提了出來,可見決心堅定,自己怕是無力更改了。當然她也明白,薛明揚他們擁有的太多,可以給莫寒的也太多,不是自己可以比的。

解磷還須系玲人,萬里長風那個倔強的性子,即便是歷秋也沒有辦法說服,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楚靈風了。

楚靈風一副爽快半點也不為難的樣子,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為難的很:“歷祭祀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了。莫寒是誰?是狼堡的人?狼堡里我除了萬里長風和歷祭祀你,可就不認識其他人了,哦,還認識小梅和利大娘……”

“夠了。”歷秋斷然喝道:“楚靈風,我沒心思和你在這裡耍嘴皮子,你就明白說吧,你要怎麼才能讓莫寒改口。你知道什麼是沙漠試煉,那就是去送死,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剛救了長風又要讓他去送死,但你可以,我絕對不允許,只要能讓莫寒鬆口,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條件。”

歷秋很意外為什麼楚靈風會救萬里長風,卻又將他推進沙漠試煉這種有去無回的險境。但這個時候已經由不得她多猜疑,這就像是一把懸在萬里長風頭上的刀,一刻不拿開,便讓她寢食難安,不得安眠。

楚靈風眯了眼睛看歷秋那擔心而氣惱的樣子,心中最後一絲的難受也被壓制下去,平靜道:“其實我的要求一直沒變過,替名揚驅毒,只要歷祭祀將名揚身上的毒祛除,我自然會想辦法聯繫上莫寒。雖然我不認識他,不過想來也只是個普通人,普通人么,總是有所求的,無論他要什麼,要錢要權,滿足他就是了。我保證,可以讓他改變主意,我聽說沙漠試煉無論結果如何,莫寒也要用自己祭神,若是我能給他足夠舒服的下半輩子,想來他也就不捨得死了吧。”

楚靈風說話滴水不漏,即便是現在,也不承認自己和莫寒有任何關係。但是歷秋卻明白了,自己猜的是對的。不然的話,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她又如何能那麼自信可以勸服。

“很好,很好。”歷秋冷笑一聲:“為了薛明揚,你們也算是機關算盡。”

“可偏偏歷祭祀就有這麼一個軟肋不是嗎?”楚靈風道:“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人和事,自然就有了弱點。有了弱點拿捏在人手裡,就不能怪別人算計。本來我給歷祭祀三頭的時間考慮,我想你定不會靜下心來考慮。如今,我想你一定可以清醒一點。”

“不用考慮了,我答應你。”歷祭祀深深的了口氣:“也不用拖了,就現在,薛明揚,你和我來。”

萬里長風的危急一日不解除,歷秋一時便不能安心。而如今她找了過來。便是這事情已經沒有辦法了,而看着楚靈風一臉的漠然,想來。她是無論如何不會退讓的。

歷秋有時候,會隱約想起楚靈風的小時候,那些事情,楚靈風自己不記得了。但歷秋是一件一件記得清清楚楚的,即使她想當做沒有發生過一般的遺忘。卻怎麼也遺忘不了。

那是她生命力剝落下的骨血,即使楚靈風的身體里,還有另一個她非常討厭的男人,即使她從未對這個女兒有過一個好臉色。但血緣的紐帶是割不斷的,女兒對母親的依戀,在那樣的大宅門裡。唯一的依戀,也是不可取代的。

歷秋想着。終究長長的嘆了口氣:“罷了,薛明揚,我可以救你,但是,你要發誓,一輩子待她如初。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