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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姑娘有些搖擺不定,手裡依然將布袋握得緊緊的。w?ww.`

穆錦柔笑問:“姑娘貴姓?”

“叫我杏兒吧。”杏兒甜甜一笑,終是答應了,“好,就信你一回。聽說你是陛下親封的醫女,醫術一定很不錯。”

穆錦柔搶着道:“那是,我家連翹姐姐是這個。”

說著豎起大拇指來回晃着,臉上的笑也天真無邪。

杏兒也是個爽朗的姑娘,穆錦柔這個動作惹得她笑個不停,一下子就拉近了三人的距離,“好,信你。”

白連翹巴不得這樣,連忙拉着她往樓上走。

樓上可以說是他們這些大夫的製藥區,各種討論、休息都在這裡。

劉大夫跟羅飛揚也很規矩地衝著杏兒行了禮,對於大夫來說沒有比攻克一個難解之症來得更有成就感了。

杏兒也連忙回禮,說道:“有勞幾位大夫了,病人是小女子的師傅,是個女大夫,只是醫術有限,只有堪堪控制住體內的毒卻解不了。”

這話道出了她們的身份,白連翹三人討論起來更是用心,問這問那的忙得不亦樂乎。

穆錦柔跟羅二娘被撇在了一邊,二人也不惱,自已找了個位子坐下,聽聽他們的討論,也能學不少東西。

原來杏兒的師傅年輕時曾是大戶人家的接生婆,有一次給人接生後或許是牽扯到了某些隱秘,那戶人家竟然將她們這些請來的婆子及一個院的丫鬟全都下了毒。

幸虧杏兒的師傅是個機警的,得知不好就先服下了自已配的解藥,可還是中了招,再次醒來竟然是亂葬崗,身邊都是先前幫那個大戶人家的婦人接生的婆子跟丫鬟。

“自那以後,我師傅就再也沒敢回京城,都過了二十幾年。每每想起還心有餘悸,只是身上的毒越來越重,她年紀又大了。聽到平安堂里有上好的解毒丸便來買上兩樣試試看。沒想真的有用。”杏兒用最簡練的語言將這事說了個大概。

穆錦柔卻是納悶,先前杏兒這姑娘好像很防備外人的,可為何來到二樓後就說起了這麼多隱蔽事呢?

劉大夫捋着白鬍子嘆息,“唉。這些大戶人家的後宅呀,每年都不知死多少人。我們做大夫的也要學會自保,想當年在宮中……,不說這個了。不知你那師傅現在何處?可否能讓我們三個去看看。”

“只有看過才能對症下藥。”羅飛揚接話道:“別看在下年輕,對毒物的了解在這世上沒有幾人比得上在下。”

穆錦柔看到這個情景再次笑了。??.??`c?o?m?羅飛揚是真的變了,臉色變得紅潤了,有娘疼的孩子果然是幸福的。

杏兒幾乎沒做考慮便應下了,“好啊,您是劉大夫吧?”

“正是老朽。”劉大夫還以為這姑娘來之前專門打聽過,也就沒多想。

穆錦柔卻是多想了,這個杏兒好像只認劉大夫啊,難道她那個師傅跟劉大夫是舊相識?興趣突然就來了。

白連翹跟羅飛揚很是高興,兩人互看一眼,均有將此人的病當成他們這次的文比。沒有什麼比治好病人的病而開心的了。何況還能贏得比賽。

二人同時點頭,這文比的題目便這麼定下了。

“杏兒,要不現在就帶我們去看看吧。”白連翹提議道。

“嗯,那你們跟我走吧。”杏兒立馬應下。

穆錦柔作為一個外人想得比較多,這杏兒有問題呀。

可是羅二娘卻不那麼想,拉着她也要跟着去,她要親自看看自家二哥的本事。二哥說了,他現在的醫術在大夏朝是排得上號的,給母親開的方子吃着也還好。

穆錦柔無奈之下就被她們拖着走了。

兩輛馬車載着他們進了上京城內的平民區,進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胡同。這裡是最普通的上京百姓的聚集地。一家一戶挨得很近,屬於市井小院。

杏兒來到胡同盡頭,推開大門招呼幾人進屋,馬車便停在不遠處的大道上。小胡同無法跑車。

很普通的四合院,院里里有些翠竹,臨近年關還凍了一些魚肉擺在院子陰涼處。一聲聲咳嗽異常清晰,幾人瞭然,這就是病人了。

“師傅,杏兒回來了。我帶來了劉大夫。”杏兒門還沒開,這話先傳了過去。

屋子裡的咳嗽停了那麼幾息。

穆錦柔的小眉頭再皺,不是她多疑,這事兒不簡單呀。看看白連翹跟羅飛揚,覺二人依然雲淡風情,心裡便安定下來了。他們身邊還有荷花跟櫻桃這兩個功夫高手呢,想來不會出什麼事。

進得屋內,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厚的草藥味,不太明亮的屋子再次又響起了咳嗽。

“劉太醫,你終於來了。”一個老嫗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劉大夫一愣,這個稱號多年沒人叫了,便尋着聲音看去,“你是?”

杏兒拉開布簾,床榻上躺着一名瘦弱的老婦人,她頭銀白,臉上滿是褶子,但那一雙眼睛卻很亮。? `

“不記得老身了嗎?老身是莫醫女啊。”

劉大夫額頭的褶子皺得能夾死蒼蠅,慢慢走向床榻,自語道:“莫醫女?莫師妹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得頑疾去了嗎?”

當年在太醫院裡,就他跟莫醫女的關係最好,兩人同時得到了太醫院裡一位得高望重的老太醫的青睞,可以稱得上是師兄妹的關係。

莫醫女冷笑道:“劉師兄,師妹沒有死。只是跟死差不多了,但師妹不甘心啊,每每合眼都會夢到當初與我一道去服侍貴人的姐妹們,可她們卻都死了。我苟延殘喘地活了二十年,確切地說是二十三年。

走遍大江南北始終沒找到解藥,體內的毒反而越來越重了。也怪我當初魯莽,致使毒上加毒。劉師兄,請幫師妹最後一個願望。”

劉大夫終於來到莫醫女跟前,從那張蒼老的臉上找到了曾經師妹的影子,難過不已,“師妹請講,只要師兄有這個能力定不負所拖。”

莫醫女看了眼他身後的人。劉大夫點頭,“儘管說。”

她這才說了起來,“師妹想為死去的姐妹們復仇,想為我這二十三年來遭得罪要個說法。反正我快要死了。只是杏兒這丫頭我放心不下,還請師兄收留這丫頭,給口飯吃就行。”

劉大夫看到杏兒低聲抽泣便知道她們之間的感情,怕是不亞於母女,便點頭道:“師妹放心。師兄定將杏兒這姑娘當成親孫女來養。”

穆錦柔卻是想到了昨天偷聽到的德妃秘辛,莫不是因為這個莫醫女才逃亡二十年?若是這樣的話,舅舅他們缺的證據可就全了呀。

眾人都不知道穆錦柔的想法,各有不同的反應。

莫醫女跟劉大夫都哭得不行,兩人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那情份不一般。可聽着聽着,莫醫女像是在交待身後事一樣。

羅二娘越聽越覺得可憐,也跟着抹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