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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悅緊張地看着搶救室,沒想到短短的兩天,她就光顧了這個地方兩次,伯母,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啊...

不一會兒,手術的門口開了,白淺悅和陳薈恬趕緊地走過去,“醫生,伯母怎麼樣了。”

周銘看着她們,“你們放心,她搶救過來了,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你們要盯緊點,這次算髮現得快,再慢一步,就算是神醫也難救了。”

白淺悅和陳薈恬聽完後,心放下了很多,護士把胡翠蘭推回病房,兩人跟着回到病房照顧她。

白淺悅幫胡翠蘭蓋好被子,看着她因蒼老而凹下去因哭過而通紅的雙眼,心疼至極,她是因為喪夫之痛而想自殺嗎?

陳薈恬站在白淺悅的旁邊,關心地問,“伯母,你為什麼想吃安眠藥自殺呢?”

胡翠蘭心裡有愧,低着頭。

白淺悅問,“伯母,你是因為伯父吧。”

胡翠蘭聽到後,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痛苦地點點頭。

“伯母,我知道伯父的離去對你影響很大,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就這麼離開了,那月荷不就成了孤兒了?你難道不想見見月荷嗎?”白淺悅苦口婆心地安慰着,希望她能看開點。

胡翠蘭自殺的時候,沒有想那麼多,她只知道趙大海的離去讓她感到特別害怕和孤單;心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跟着老伴一起離開,丟下自己日思夜念的月荷,不行。不能讓月荷成為孤兒,所以,她要好好活着,可是..

白淺悅看出她的遲疑,“伯母,好好活着,好不好?”

胡翠蘭看着她們。“可是,我害怕我現在這樣的模樣會丟了月荷的臉,我現在半身不遂的身體會給她帶來負擔的。我不想給她任何負擔。”

白淺悅看了眼胡翠蘭,安慰着,“伯母,無論你怎麼樣。月荷是不會嫌棄您的。只要你能活着,對月荷來說就是幸福的根源。”

胡翠蘭不確定地看着白淺悅,眼睛裡充滿了期待,“真的嗎?”

白淺悅點點頭,“是的,你的存在就是月荷努力的動力,不要隨意地放棄自己的生命,好嗎?要是她回來看不到你人了。你難道想讓她帶着愧疚過完一生嗎?”

胡翠蘭點點頭,她要努力地活着。等着月荷回來,她不想那麼快就讓月荷成了舉世無親的孤兒。

白淺悅看着胡翠蘭稍微放心的臉,心裡的那塊沉甸甸的石頭終於放下了一點...

月荷,你能不能快點回來,我快支撐不住了,伯父的葬禮不能這麼擱置着啊...

白淺悅和陳薈恬兩人在醫院照顧着胡翠蘭,胡翠蘭也慢慢地開始進食了...

事情不緊不慢地過去了三天,月荷還是杳無音訊,彷彿這個人就憑空消失了一樣...

白淺悅申請調職的事情也得到總裁的允許,她也順便和外交部的主管申請暫時在家工作,等她的事情忙完了再回公司正式任職。

陳薈恬和勝鈞因為也要正常上班,只要有空就來醫院看看,白淺悅倒是過着家裡、醫院兩點一線的生活,醫院成了工作和睡覺的地方,每天下午回家洗一次澡,接着便來醫院守夜。

顏雲軒每天晚上都給白淺悅帶宵夜,不過,每天吃宵夜的白淺悅似乎越長越瘦了,顏雲軒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真擔心她體力不支倒下去了。

漸漸的,秋意變得越來越濃了,早上和晚上都涼颼颼的,胡翠蘭的風濕病隨着季節的變化變得更加嚴重了,有時候連路都走不了,只能坐輪椅了。

白淺悅很珍惜和胡翠蘭相處的每一刻,因為她真的不知道意外和驚喜,到底哪個先光顧自己,所以,她很胡翠蘭在一起的時間變得彌足珍貴。

第四天中午,白淺悅推着坐着輪椅的胡翠蘭去外面晒晒太陽,陽光透過樹葉,在水泥路上留下了斑駁樹影,風在輕輕地吹拂着樹上的樹葉,有幾片凋黃的樹葉隨着風飄曳得像蝴蝶一般翩躚起舞着,白淺悅一邊推着輪椅,一邊給胡翠蘭講生活上的一些趣事,胡翠蘭聽後開心地笑着...

白淺悅看着這幾天狀態不錯的胡翠蘭,她應該從喪夫的悲傷中慢慢地走出來了吧。

胡翠蘭看着天空中漂浮着的白雲,用手指着一朵雲的形狀,然後笑了,她想起了高三的那個暑假,她和老伴在果園裡一起摘水果,月荷、悅悅、小恬、落凡、勝均、阿岩都在幫忙,那時候的天空和白雲是那麼的漂亮,那時候的他們是那麼的開心,那時候的生活是那麼的簡單圓滿...

白淺悅不知道她為何而笑,想問,但突然聽見他咳嗽的聲音,白淺悅蹲在胡翠蘭的前面,關心地問,“伯母,還好嗎?”

胡翠蘭停住了咳嗽,點點頭,“沒事,人老了,躲不過生老病死。”

白淺悅拍拍胡翠蘭的手,“天氣有點涼了,我上去給你拿件外套,好不好?”

胡翠蘭點點頭,“好。”

白淺悅把輪椅推到有太陽的地方,“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胡翠蘭笑着點點頭。

白淺悅轉身向病房走去,走了幾步,回頭看了那個坐在輪椅上那個孤單的背影,心裡有點心疼,也有種莫名的難以驅趕的煩躁...

白淺悅咬着嘴唇,馬上跑上病房拿衣服。剛到一樓,就發現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在忙着接救護車上下來躺在擔架上的病人,一個個病人鮮血淋漓,嗷嗷呼疼的,醫院頓時亂糟糟的,白淺悅無暇顧及,只想快點拿件外套回到胡翠蘭身邊。

命運似乎就是這麼奇妙,當你想牢牢地把握住你想好好守護的東西的時候,它偏偏喜歡與你做對,倉促得讓它與你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當白淺悅拿着外套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跑回胡翠蘭的身邊時,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抱起已經倒下的胡翠蘭,只見胡翠蘭的右手緊緊的摸着自己的胸,左手緊緊地握着已經皺成一團的相片,她的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她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她歇斯底里地喊着:“伯母,伯母”

周圍的護士走過來,幫白淺悅扶着胡翠蘭,一名中年的護士將手放到胡翠蘭的鼻子下面,感覺不到她的呼吸,將胡翠蘭放平,雙手交疊放在胡翠蘭的胸上,一邊幫她做心臟按壓...

一邊連忙吩咐其他護士,“快去推一張病床來。”

護士趕緊地去推了一張病床來,接着胡翠蘭被推進了手術室。

白淺悅心裡那種莫名的煩躁越來越明顯,她能感受得到她即將要失去什麼。

白淺悅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不斷的撥打着月荷的手機號碼,手機那邊傳來的永遠是那個官方清脆的女聲...白淺悅第一次是那麼的討厭月荷...

沒過多久,陳薈恬和勝鈞都趕過來了,焦急地看着白淺悅。

白淺悅說,“剛才醫生說突發性的心肌梗塞。”

陳薈恬坐到白淺悅身邊,抱着白淺悅,“會沒事的。”

不一會兒,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了,後面跟着幾名護士推着病床,病床上的人身上蓋着一襲白布,白布遮住她的臉。

白淺悅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她最終還是離開了...

陳薈恬也痛苦地流着眼淚,一個星期不到,兩老就這麼一前一後相繼離開了...

醫生走到他們面前,“抱歉,我們儘力了,突發性的心肌梗死。節哀。”

說完,醫生便離開了。

護士也推着病床離開了。

陳薈恬癱軟在地,勝鈞扶着她起來,白淺悅眼睜睜地看着病床漸漸地從眼前消失,再見了,伯母。

勝鈞看着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她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悅悅,現在葬禮,你打算怎麼辦,還要等月荷嗎?”

白淺悅不知道該怎麼辦,誰能告訴她,她能該怎麼辦。

路過這裡的周銘剛好看到他們幾個,手裡拿着病例和文件,“你們都在這裡嗎?”

白淺悅看向他,向他點點頭。

“那就好,我本來想去病房找你的,這個是主任剛下的通知,你看一下。”周銘將手上的文件拿給白淺悅。

白淺悅看着文件的內容,是關於太平間屍體停放的通知,白淺悅看完後,說,“這...”

周銘抱歉地看着他們說,“因為太平間屍體停放位置有限,再加上今天在市中心發生了連環車禍,造成眾多人死亡,很多家屬還沒有認領屍體,而像趙伯父這樣有家屬還着太平間的位置的話,會給醫院和其他家屬造成重大的影響的,所以希望你們能夠配合一下。”

陳薈恬看着白淺悅,想看看她的決定。

白淺悅點點頭,是啊,既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老天不是幫她做了決定了嗎?

“勝鈞,伯父伯母的葬禮就在這兩天辦理。”

勝鈞和陳薈恬都沒有意見地點點頭。

周銘為白淺悅的通情達理而開心,“謝謝你們的配合。”

白淺悅對周銘深深地鞠了躬,“謝謝你這兩年的幫助,我代伯父伯母向你致謝。”

周銘搖搖頭,“不用客氣,這是作為醫生的職責。”

“我還得幫病人做手術了,我先忙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