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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悅的手機響了,是曉雲。

白淺悅接聽,有氣無力地說,“喂。”

“悅悅,你在哪啊,主管在找你呢。”曉雲在電話那一邊着急。

“找我幹嘛?”

“早上要開會,你沒有到,主管很生氣。”

“哦。”

“悅悅,你現在趕快到公司來吧,等下主管發飆,你真的得捲鋪蓋走人了。”曉雲在那邊干著急。

“那就等她開除我吧。”

“悅悅。”曉雲在那邊無語地叫着,“早上開會的時候,boss一直在誇你,說你昨天的合同簽得漂亮,想給你獎勵,所以,你還是先回公司來吧。”

“我現在在醫院走不開,我也不會回去的,如果主管還在找的話,你幫我寫一份辭職信給她,理由是,不相干了。”白淺悅氣憤地說完,不等她回答就直接掛了電話。

白淺悅和陳薈恬在門口又聽見趙大海的咳嗽聲,心裡很着急,過了一會兒,咳嗽停了。

周銘走出來了,看向她們兩個,囑咐着,“這兩天,好好陪着他身邊。”

白淺悅知道周銘的話的含義——伯父他撐不過這兩天了。

白淺悅緊緊地握住手,心裡疼着,就像當年父母的離世一樣,心疼着...忍住眼裡的眼淚。

陳薈恬發現白淺悅的異樣,扶着她。

白淺悅聲音沙啞地說,“好。”

周銘看了她一眼。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白淺悅身體突然無力,陳薈恬扶着白淺悅做坐到椅子上。“悅悅。”

白淺悅一下子抱住陳薈恬,陳薈恬知道她想起不好的事情了,拍拍她的肩膀,“哭一會就好,等下伯父伯母還要你照顧呢。”

白淺悅沒有哭,點點頭,她只是想有人抱抱她。給她一點力量,此刻的她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特別是心...

白淺悅突然想念那個寬厚的懷抱。那個在她最難過、最無助、最無力、最害怕的時候,她所擁有的懷抱,現在的她很想他...

等到白淺悅恢復正常後,陳薈恬說。“悅悅。這兩天我也陪你照看伯父伯母,不要擔心,我在你身邊呢。”

白淺悅擠出微笑,“好。”

陳薈恬拍拍白淺悅的肩膀。

兩人又進去看兩位老人,看到胡翠蘭跑到趙大海的病床上躺着,抱着趙大海,眯着眼睛,安靜的...

他們之間的愛情雖不是轟轟烈烈的。卻平平淡淡地攜手一路白頭,他們相處的每一個日日夜夜。都有彼此的印記,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難以分離...

白淺悅和陳薈恬為他們相濡以沫一不小心白了頭的守候而感動,人們不都渴望這樣簡單平凡的愛情嗎?

這也是她們兩個渴望的愛情,無論貧窮富貴,一生磕磕絆絆、平平淡淡,不離不棄,廝守一生...

陳薈恬靜靜地關上門,白淺悅走到天台上站着,看着碧藍如洗的天空...

陳薈恬嘆氣,“悅悅,你說什麼是永恆啊。”

“不知道。”白淺悅搖搖頭。

微醺柔和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她們身上,秋天的微風輕飄飄地輕拂她們的臉頰,吹起她們垂下的秀髮,這樣好的天氣,本應該心情愉快的,不應該是此刻她們憂鬱的心情。

“龍樹菩薩《中觀論》中說,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不來亦不出。我理解不了。”白淺悅說。

“我覺得根本就沒有什麼是永恆存在的,什麼都經不過時間的考驗。”陳薈恬回答着。

“嗯,既然不存在永恆的東西,我們更應該學會珍惜,不是嗎?任何東西都是有期限的,所以,我們才只能在它的有限期內,好好珍惜它存在的每一刻,等到失去的時候,我們才不會後悔。人在世界上走一遭,總會有一些後悔的失去,都源於太過於執着捨近求遠,放棄近在咫尺,苦於追求遠在彼岸的,等到回過頭想再次擁有近在咫尺的,誰知,它已像一江春水一樣永不復回。”

陳薈恬笑,“那好好珍惜和伯父伯母相處的時間吧。”

白淺悅點點頭。

陳薈恬看着天空突然抱怨,“好想吃伯父親手種的荔枝、龍眼、黃皮果、芒果、葡萄,還有菠蘿啊...”

“嗯,那時候我們一到放暑假都會去伯父的園子里摘水果,你喜歡吃芒果,但是很討厭整個拿來吃,你說這樣的吃相很難看,伯母每次都會幫你切好芒果插上牙籤;月荷很喜歡荔枝,不過荔枝很容易上火,她會因為不能多吃而鬱悶。勝鈞也喜歡芒果,每次都喜歡和你搶着吃;落凡喜歡沒有籽的葡萄,因為葡萄吃起來特別方便。”白淺悅想起那些年他們在伯父伯母度過的暑假,很簡單很快樂,那一年,夏日炎炎,知了鳴叫,天藍雲白,有風,有陽光,有他們,所以,歲月靜好。

陳薈恬說,“你什麼水果都吃,你也特別喜歡吃菠蘿,每次回家,伯母都會給你帶幾個回家。還記得那時候我們經常爬樹嗎?從樹上也能看到一片與眾不同的天地呢!”

白淺悅笑,“那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吧。”

“嗯,不過會永遠留在我們的心中。以後想起,嘴角都會上揚,心裡滿滿快樂的味道。”

白淺悅點點頭,“是的。會的。”

白淺悅下午回家洗個澡,草草地吃完飯,又去一趟醫院了,她想留在醫院守夜。

陳薈恬明天再過來換班。

白淺悅想到情況的特殊性,決定明天不去面試了,給外事部的負責人發了一封郵件。

很快外事部的負責人回信息了,“白淺悅,今天開會的時候,你被boss大大表揚了,看到你的簡歷,你很符合我部門的應聘要求,其實,你可以跟公司申請換崗位工作,公司批准後,你可以直接報到的,如果你想來本部門的話,你可以申請一下。希望有機會一起工作。”

白淺悅覺得這樣挺簡單的,便填了一份申請,讓阿智幫忙拿給主管簽名。

阿智知道情況後,雖然不捨得她離開,但還是幫她了。

白淺悅支走了保姆,自己守在病床上。

趙大海夫婦一直和白淺悅聊聊天,到了睡覺的時候,白淺悅幫他們蓋好被子,自己在走廊上坐着。

顏雲軒在公司加班到晚上,做完工作後,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如螞蟻般渺小的人,孤寂襲上心頭,心裏面有種空空的感覺,顏雲軒想起了白淺悅,撥通了她的電話。

白淺悅帶着耳機線接通,輕聲地回答:“喂,雲軒。”

“悅悅,在幹嘛。”顏雲軒溫柔地叫着,直到她開口說話了,他的心裡才覺得踏實。

“我在醫院。”白淺悅聲音有點害怕。

顏雲軒感覺有點不對勁,擔心地問,“還在照顧伯父伯母嗎?”

“嗯,他們睡著了。”白淺悅在空蕩蕩的走廊座椅上覺得凄涼得有些很害怕。

“你等我一會,我馬上過去。”顏雲軒關了電話,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坐電梯到地下室取車。

白淺悅還想說,顏雲軒就關了電話。

白淺悅不放心,還是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你別過來了,呆會陳薈恬會來換班的。

顏雲軒看到手機的信息,置之不理,還是驅車到醫院。

停好車,他看了一下附近的湯粉店,打包了一份熱湯粉。

顏雲軒走到趙大海的病房,就看到白淺悅坐在走廊上的椅子,塞着耳塞,頭靠在牆壁上,閉着眼睛。

顏雲軒走到她的旁邊坐下,將湯粉放到旁邊的空位上,將她的頭輕輕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一動作,使白淺悅張開眼睛,抬起頭看着旁邊的顏雲軒,顏雲軒也看着她,微笑着,小聲地說,“這樣頭會很累的。”

白淺悅心裡有股暖流流過,面露笑顏,也輕聲地說,“不是發信息給你了嗎?”

顏雲軒拿出手機,打開短信,給白淺悅看,“是這條嗎?”

白淺悅點點頭,“是啊,你看到了還過來。”

顏雲軒不答反問,“那小恬什麼時候過來?”

白淺悅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老實地回答,她明天過來吧,這不是搬起磚頭砸自己的腳嗎?

顏雲軒看向她,“這回答不上來嗎?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

白淺悅看向他,“你明明知道我撒謊了,還問!”

顏雲軒滿臉笑意地看向她,點點頭,“但我原諒你這無關痛癢的謊言。”

白淺悅怔怔地看向他,“那我是不是要好好謝謝你寬闊的胸懷呢?”

顏雲軒搖搖頭,“不用。”

“為什麼?”

“我不在意。”顏雲軒說。

因為我不在意;

因為我知道你帶着面具偽裝出來的堅強;

因為我我願陪你渡過你難過的每一天。

白淺悅點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