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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泰帝的這一品江米釀鴨子可謂是一鴨激起千層浪,自打這鴨子上了桌子開始,眾人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看着着一桌子人目光都有些不善,今日來了百十個兒郎呢,為了不就是一朝雀屏中選,結果很明顯陛下對他們這幾個人更是親睞。

若是康泰帝一碗水端平對誰都沒有表現出親近也就罷了,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另眼相看,一張大圓桌子坐的是十個人,眾人暗暗猜測這十個人裡面哪一個是康泰帝看中的,就是這十個人裡面也驚疑不定的看着跟自己坐在一起的人,看誰都彷彿是陛下已經欽定了人選一樣。

唯有王雲深沒有微微皺起來,若是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他父親可是說了,陛下已經私下裡暗示他,今日宴會時就會將此事定下來,到時候他就會使駙馬的不二人選,如今陛下似乎有這個意思,但這一道菜又沒指定到底給誰的,王雲深此時也有點看不懂了,難不成是父親領會錯了陛下的意思?或者在座的幾個人都有受到陛下的暗示……

康泰帝可沒想到他不過是單純的賜了一道菜而已,就這樣波濤洶湧的,說白了他不過是覺得對誠意伯家那孩子有些虧欠罷了,明明之前他跟誠意伯喝酒的時候暗示誠意伯今日這件事就能安定下來了,如今卻變故皺起,還不知道那孩子怎麼想的,一道以示安撫的菜如今就這個樣子了。

“今日這奶湯魚片和薺菜糰子味道倒是別緻的很。”

“誰說不是,我剛剛見公主給陛下夾了幾筷子魚片,陛下都吃了呢。”

“那是公主殿下夾給陛下的,陛下自然會吃,公主殿下最得陛下寵愛。陛下自然不會拂了殿下好意!”

姑娘家們畢竟是姑娘家,雖說平日里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在這種人多的地方一個個表現的都可圈可點,話里話外圍繞的都是着桌子上的各色菜肴,她們吃慣山珍海味對割刀菜的點評倒也中肯,只不過蘭齊朵請來的都是御廚還有好些名氣見長的各家大酒樓廚師,這些菜色她們也只有交口稱讚的份兒。

姑娘家么。見到這麼多外男。自然小女兒情態滿滿,那些夫人們今日倒是放得開很多。

不過也是,少女們過來是為了元嘉大長公主。好長長見識,過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嫁人前的姑娘們大家總是寬容許多,否則怎麼會將雲英未嫁的姑娘稱為“嬌客”呢。大致就是因為女兒家松泛的日子也就是出嫁前的那幾年。

而她們這些婦道人家基本就是個看客,但這些看客裡面難保沒有保媒拉縴的意思。畢竟公主殿下又不可能將全部的青年才俊都選上,這些人都是陛下為公主精心挑選的,個個都是家世門當戶對、人品端方、風姿天成的出類拔萃之眾,到時候這些人裡面若是能有跟自己女兒、侄女、外甥女家世旗鼓相當的。不妨合了八字,那也是一門好姻緣!

抱着各種各樣的心思,眾人用過了午膳。婢女小廝們將飯桌收拾下去。有願意留在春秋賞說話的,蘭齊朵也為他們準備了說書的男女先生。還有一些打發時間的話本子。

蘭齊朵自然會為眾人準備休息的廂房,若是有不願意午休的,公主府這麼大,今日里除了康泰帝的竹里館和蘭齊朵的院子不對外開放之外,就連珍藏閣這樣的寶庫都對文人學子們開放了,這簡直讓那些嗜書如命的年輕人欣喜如狂,畢竟那些好多失傳已久的奇珍異寶可不是想見就見的,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康泰帝畢竟年紀大了,午休自然是要小憩一會的,但這日蘭齊朵卻發現有些不同尋常,因為康泰帝走之前將梁王也順便叫走了。

“殿下還是回去稍微歇息一會吧!這下午還有的鬧呢!”小圖平有些心疼的看着臉色,她們家公主不愛應酬,今日在眾人面前算是勞心費力了,陛下似乎還有些不悅,殿下還要想方設法哄陛下開心,這叫一個平日里讓別人哄着的人去說笑話,雖然他們是父女,但小圖平自然跟蘭齊朵感情最是深厚,心疼的也是蘭齊朵。

蘭齊朵上了軟轎,抬頭看看照的暖融融、讓人快要昏昏欲睡的太陽對小圖平說:“父皇說今日皇嫂要來呢,怎麼用過午膳還不見人?”這一日確實勞心勞力,操心這邊那邊可能還需要自己去照拂,平日里也就算了,但來者是客,蘭齊朵總不能給客人甩臉色。

小圖喜快人快語的答道:“太子妃讓人傳話說今日人多眼雜,過來也是給殿下添麻煩,等改日得空了,她親自帶着那些皇長孫的伴讀們來府中玩一日。”

“還是嫂嫂體諒我。”蘭齊朵靠在軟轎上有些疲憊的,後面聽着聽着就有些迷迷糊糊。

“大娘們快一點!回院子讓殿下好好休息一會。”

看蘭齊朵說個話都能睡着,小圖平可心疼壞了,小聲對抬轎的幾個婆子說。

到了蘭齊朵的院子,小圖喜也不讓人將蘭齊朵叫醒,她直接從軟轎上將蘭齊朵抱起來,輕輕放在了床上。

也是她大意了,根本沒有認真去看一眼房間內是否還有人在,只下意識的想當然覺得,公主殿下的地方都是安全的。

蘭齊朵少有如此勞心勞力的時候,突然這樣大強度的人事繁雜,她只感到身心疲憊,隱隱約約感到有人抱她,問着小圖喜身上那熟悉的氣味,她也只是放任自己睡過去,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房間中早早就有人守候在那裡了。

按理說,公主的閨房一般都會有人看守的,但架不住有人熟悉蘭齊朵的房間構造,而且她的房間很大,最近幾日大家一個個都因為準備花宴身心疲憊的,偶爾疏忽了也是情有可原。

蘭齊朵睡夢中只覺得臉上似乎痒痒的。有東西輕輕拂過一般,她不自覺地綻開笑容,彷彿馬兒吃東西時不小心舔過手心的感覺,好笑但是並不覺得突兀。

夏侯翼跪在床邊,有些痴痴的看着蘭齊朵睡夢中笑的毫無防備,然後伸手再次將指尖點在蘭齊朵柔嫩的臉上,果然蘭齊朵笑的更大了。夏侯翼忍不住也綻開笑容。再次將指腹點了點蘭齊朵的鼻子,手指不經意間擦過蘭齊朵的嘴唇,那柔軟的觸感讓夏侯翼的視線忍不住再三看向那裡。

紅紅嫩嫩的嘴唇即使在睡夢中也是微微抿着的。尤其是不笑的時候,夏侯翼用一種很虔誠又驚奇的眼光看着蘭齊朵,彷彿他認真打量過小公主的眉眼,也用手親自感受過她的臉蛋兒、她的鼻子。偏偏這張會突出各種語言的嘴巴,他沒有好好打量過。

讓自己開心的整完睡不着覺的話從這張小嘴裡吐出來。讓自己感到心痛沮喪的話也是從這張小嘴裡吐出來,如今這張小嘴安安靜靜的,也不在說出任何叫自己感到難過、歡喜的話,夏侯翼一時間有些看的出神。他隔空描摹這看起來薄薄的嘴唇,腦子裡不期然想到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那句話:“等你真正享用過女人你就知道那種*蝕骨的滋味兒,哪怕是打再多的勝仗都不能體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