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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信給我!”岑二娘在岑二爺抱着軟倒的林氏,去裡間休息時,從玉墨手中搶過信紙,一目十行地瀏覽了一遍。??壹??看書·1·cc

紙上的字潦草得很,還有幾個錯別字。遣詞造句粗俗不堪,一眼便可看出寫信人的受教水平:只是粗通文墨的粗人。

這是一封標準的來自劫匪的勒索信。

但這個劫匪似乎對岑家頗為熟悉,他開口要五千兩白銀,說岑家一時拿不出現銀,就讓他們變賣家當來湊。

綁匪在信中言之鑿鑿地說,若他在十日內見不到五千兩白銀,就會把她大兄和三弟的頭顱,寄送到岑家。

而那人選擇的交易地點,也很有趣,是安坪鎮上最大的花樓——熙春院。且他欽點胡七娘為交易對象,說當胡七娘收到銀兩後的次日,岑大郎和岑三郎便會被人安好無損地送回岑宅。

熙春院的鴇.母胡七娘,是安坪鎮乃至清安縣出了名的荊棘美人。雖年滿三十,但身材玲瓏有致,面容美艷,肌膚欺霜賽雪。她身上那股彪悍成熟的風韻,給她增添了無限的魅力。她是安坪鎮一半男性的夢中情.人,更是鎮外大山中幾位匪的相好。手下打手眾多,本身功夫也不差。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難纏且能幹的女人。

那綁匪指明讓胡七娘替他出面交易,一般人定會馬上聯想到,綁走岑家兄弟的,是鎮外大山裡某個與胡七娘情分不一般的匪。普通人沒有這種本事和膽量。

可岑二娘卻不這麼認為。能在安坪鎮上悄無聲息地擄走岑大郎和岑三郎,還能估算出此時他們岑家家底的人,絕不可能是鎮外的山匪或馬賊。

一定是與岑家關係匪淺的人。

要知道,岑家給了靖翎先生三萬兩白銀後,便捉襟見肘起來,幾乎沒什麼現銀。連如今住的岑宅,都是沈家出銀子替他們置辦的。這在安坪鎮,絕不是什麼新聞。

許多人家都知道岑家的現狀。因為周家在岑大郎和趙樾被趕出鎮東軍營後,曾在鎮上大肆宣揚過他們岑家的窮困潦倒。

可這綁人的匪類,卻一口咬定五千兩白銀。言辭間滿是岑家能湊出銀子的篤定。

而事情就有這麼巧!剛好他們岑家如今擁有的幾樣珠寶古玩、金器飾。和一些存貨不多的珍貴藥材,再加上岑家和沈家的兩棟小院子,就價值五千兩左右。

那綁匪如此了解岑家,卻沒有提及這次她進山採摘回來的藥材的價值。說明他根本沒有想到,她會平安從深山裡歸來!

岑二娘看着信呆,她想到之前在山裡遇到的那隊滿山尋找山貨皮貨、一看到他們就避之唯恐不及的土匪。一??看書??·1要k?a?n?s?h?u?·cc他們行跡可疑,讓人很是不放心。她和6銘司怕那些人對他們不利,曾偷偷捉到一個山匪盤問過。那人說鎮上有人出錢買她的頭顱,只是因主家出價太低,而殺她風險太大,他們才沒有動手。

雖然最終他們沒能問出謀害她的是何人,但她多半能猜得出。畢竟岑家在安坪鎮的仇家,就那麼幾個,一隻手都能數完。

再結合這張信紙中的內容,岑二娘可以肯定,劫走她大兄和三郎的,定是周家人!

只有時常跑到岑家耀武揚威的周家人。才會那麼清楚岑家的家產;只有一毛不拔、愛財如命的周家人,才會在買兇殺人時還壓低價錢,搞得山匪們都沒有心思害她。

而周家之中,和胡七娘有交情,能說動她替他出面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納了胡七娘義妹、熙春院頭牌的阮如水姑娘為姨娘的周遠達!

岑二娘猜出幕後真兇後,心裡不是那麼平靜。

周遠達過去多次被她大兄和趙樾套黑袋,他對她大兄的恨,不說比天高比海深,起碼也有鎮外的大山那麼高!

如今大兄落到周遠達手裡。還不知要吃多少虧!必須要找幫手!可去哪兒找?

靖翎先生肯定不行。這會兒靖翎先生和馮家對岑家棄如敝履,如今岑家都沒有被馮淵報復,多半是靖翎先生看在六皇子和那三萬兩白銀的份兒上,在背後替岑家擋了不少刀子。

此時她若再去找靖翎先生幫忙。定會惹得先生厭煩。若得了靖翎先生另眼相看的周遠達,再在先生面前給岑家上眼藥,讓靖翎先生徹底厭棄岑家,對他們不聞不問,岑家的處境只會更糟。

弘威鏢局的6銘司也不行。他是典型的牆頭草,不敢也不會為了岑家。和如日中天的周家對着干。

林四爺和沈家倒是一份不小的助力,可他們好不容易才安然離開安坪鎮,沒受岑家連累。這時再寫信叫他們回來,豈不是叫他們再入虎穴。

方才父親也說了,幾日前高家的死士,還去過沈家行兇。若不是林四爺林五爺他們碰巧在場,那日岑家和沈家,怕是凶多吉少。

不能再因岑家之事,牽連無辜之人了。特別是那些人還是岑家的恩人友人!

岑二娘將手裡的信紙揉碎,忍不住砸了一個茶杯,才慢慢平息心中的急躁和怒火。

玉墨在一旁把呼吸都放輕了。?壹??看書·1?k要an?s看h?u?·c?c他心裡又急又怕:兩位少爺被擄走,不知要吃多少苦?也不曉得去哪兒救他們脫離苦海!二少這會兒怒意勃,一臉要吃人的模樣兒,真是有些嚇人啊!

“二少!”玉墨靜默片刻,見岑二娘一直安靜地生悶氣,也沒說要怎麼做,便忍不住問她:“咱們總不能就這麼干坐着,不管大少他們吧?也不知是那個斷子絕孫的!居然劫走大少、三少!被我找到人,一定把他剁碎喂狗!要不我現在就帶人,出去找找問問?”

“不用了,我知道是誰。”岑二娘陰寒無比地笑了笑:“玉墨你說得對。就算我們人微言輕,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呵呵!”

周遠達那廝別以為周家有那麼多護衛,她就奈何不了他!她手中有七八種劇毒剛剛調製出來,還沒找到人試藥。這次就便宜那個混蛋,讓他嘗嘗鮮!

玉墨腿肚子抖了抖,他默默往後退了退:二少要飆了!佛祖保佑那個不開眼的綁匪吧。

“二郎,你想做甚?”岑二爺把哭得撕心裂肺的妻子安撫好,勸她躺在床上休息。等他的好消息。一出來就聽自家閨女不陰不陽地笑,他怕女兒亂來,惹出禍事。“把那封信給我看看。”

“不必了。”岑二娘站起來,對岑二爺道:“我心中有數。父親不用擔心。我保證大兄和三郎不會有事。父親,你進去告訴母親,讓她不必擔憂,很快大兄和三郎就會平安無事歸來。”

“玉墨,你和我去外側間清點藥材。”岑二娘道:“咱們先去叫上楊鵬和寧七哥。讓他們幫忙搬搬東西。”

“二郎!”岑二爺不悅地拍了拍桌面,“你把話與我說清楚!你究竟現了什麼?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