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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啜了口香茶點頭道:“正是。足見況公子不拿我的話當回事啊。”

“當時忙亂,過後又忘了,實在是對不起。他們怎麼知道鄭家有這張婚約?”況且感到和費解,鹽幫在江南一帶活動,怎麼會知道福建海盜的秘密?

“這個我也不知道,也是過後才聽說是這麼回事。”李香君坦然道。

她就是個送信的,個中細節無從知曉,也不便打聽,你人說她就聽着罷了。

況且悚然大驚,鹽幫居然提前知道要發生這件事,他當時若是去見鹽幫在南京的分舵主事情就簡單了,提前掌握鄭家要來南京發難的信息,知道那張婚約的存在,就可以早做準備,安排好對策預案,不至於在懵然無知中被人差點打翻在地,翻不過身來。

信息就是力量,這道理沒人比他更懂。

中山王府最大的實力不在於他們手中握有幾千鐵甲軍,而在於遍布江南各地的眼線,及時反饋每個地方的最新信息和動態,以便魏國公對事態做出準確判斷。

俗話說,小雞不撒尿各走各的道。鹽幫行走江湖多年,各種套路一應俱全,走私販運,逃避關稅,都是與官府打交道的事兒,沒有點絕招早就被滅了,哪能活到今天?他們對官府是一手軟一手硬,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要做到這一點,光夠狠是不行的,信息一定要暢通無阻。

想到這裡,況且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自己真是大意了,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人啊,自以為是最要不得,本事再大也有盲區,心氣再高也得呼吸空氣。只要不是神仙,就得吃五穀雜糧,只要長着兩條腿,就飛不上天。此刻的況且開始後悔自己清高誤事了,但還不便說給對面的美女聽。

“公子,你還是應該跟他們保持聯絡,我聽他們說這次鄭家的事不那麼簡單,有可能以後還會有類似的事,甚至更惡劣的事都會發生。”李香君說道。

“這是他們跟你說的?你跟他們是什麼關係?”況且問道。

李香君玉面微紅,笑道:“我只是替他們做些傳話的事,並不是他們的人。”

“他們逼你的?要是這樣你可以退出,他們就是指的鹽幫吧,還欠着我人情呢,不會不買我的賬。”況且仗義道。

“不必勞煩公子,他們知道我和你相識,有時讓我給你傳個信,不用逼我也願意做的。”李香君嫵媚地說道。

“那就多謝了。記住,要是有什麼事你不願意做,就告訴他們我不允許。”況且態度嚴肅起來。

“你不允許?好呀好呀,小男人,真霸氣。”李香君拍手笑道。

“小男人?我哪兒小啊。”況且尷尬一笑。

“別想歪了,我是說你歲數比我小,不是指別的地方。”李香君臉也是緋紅,輕咬貝齒,很想咬他一口的樣子。

況且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很是受用,剛剛被人嫌棄了一回,哪怕是千年一回,而且那人還是魏國公夫人,他還是覺得心靈很受傷,現在看到李香君那種恨不得把他吃下去的表情,他的自信又回來了。

“他們說鄭家的事還沒完?”況且克制住幻想,回到正題上來。

“不是,好像不是說鄭家,而是說鄭家這次也是被人利用了,只是他們自己不知道而已,鄭家的背後還有主謀,那些人才是真正要對付你的力量。具體的我說不清楚,我知道的很少。”李香君道。

“嗯,多謝,有空我去鹽幫分舵打聽一下。”況且相信李香君的話並非空穴來風,若是有人編排也不會如此確切。

“那倒不用了,他們說了,會繼續幫你打聽消息,只要有了消息就會馬上通知你。”李香君甜美一笑。

“那他們上次怎麼不通知我。”況且的聲調一下子拔高了,有點氣憤。

“這你也怨人家啊,我可是巴巴的去通知你的,誰知你不去啊。”李香君微微皺了皺眉頭,在她眼裡,況且還是有些孩子氣,只是很討喜。

況且揉揉太陽穴,這事是有些亂,而且還真怨不得別人,是他自己大意了,或者說是故意忽略了。

“我現在住的地方就在你的新房一條街上,你走過時就能看到。”李香君的臉突地又紅了,卻還是很大方道。

“哦,哪天一定登門拜訪。”況且隨口客氣道。

“真的,這可說定了,不許耍賴。”李香君大喜過望。

“嗯,一定,決不耍賴。”況且話已經說出口,也沒法收回,想到自己如今也是金口玉言的人物了,哪能說了不算,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

從茶樓出來後,況且回到了侯爵府。

蕭妮兒上午去找過左羚了,結果她的管家說小姐回鳳陽了。

“她怎麼回鳳陽了?不會是她的管家說謊吧?”況且有些不信。

“不是,的確是回鳳陽了,說是她家族那些人要對她逼宮了,或者提高供貨量,或者斷絕她的藥材供給。”蕭妮兒苦笑道。

況且搖搖頭,他對此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此事說起來還真是左家那些人不識好歹,左羚要不是惦記着家族的生意,大可從其他藥材商那裡拿貨,價錢可能還便宜些。她就是抱定肥水不留外人田的宗旨,不管怎樣都要買家族的藥材,這才被拿捏住。也就是說,一旦斷絕藥材供給損失的不會是左羚,而是鳳陽的左氏家族。

“你不擔心?”蕭妮兒聽到消息時着實愁悶了好一會兒。

“擔心什麼?她家裡斷絕供貨才好,成本還能降下來一些。”況且冷冷道。

“可是她的管家怎麼說要是家族那裡斷貨了,他們就沒有藥材製藥了。”蕭妮兒一時被弄糊塗了。

“左羚的這個管家肯定是姦細無疑。”況且一口斷定。

他把這裡面的原因跟蕭妮兒說了,蕭妮兒這才放心。

“她家族裡的人真的不知道這些嗎?”蕭妮兒氣憤道。

“當然知道,他們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況且的口氣透露出失望。

況且很難理解左家那些人的心理,不過如此怪異的事情,不合情理的事情,還是能琢磨出一些名堂來。

他們認為左羚是左家人,不管怎樣,左羚在江南的產業也應該是左家的,跟家族一起運營,接受家族的整體調配,才是王道。只有左羚嫁了人,她掌握的產業才能當作嫁妝改姓,那時候左羚才算真正獨立出去,跟左家不再有關聯。

當初左羚來接收江南產業時,左家的人都拍巴掌歡迎,因為江南這片產業多年來被對手打壓的抬不起頭,始終苟延殘喘半死不活。當初左羚的父親左文祥搶走了南京第一花魁,遭致許多人的嫉妒和瘋狂報復,失敗的競爭者們多年來一直阻擊左家在江南的生意,這個僵局恐怕也只有左羚才能打破,因為左羚的美貌讓當年的競爭者們恍如再次見到了第一花魁。

然而,無人想到況且給了左羚獨家祖傳秘方,六神丸甚至是個仙方,左羚在短短時間內迅速崛起,成為江南第一興旺的葯業大戶,左家的傳統產業實際上早就被左羚超越了。

左家少數有見識的人已經開始反悔,在私下慫恿左文祥收回江南的產業,然後將一些僵而不死的產業置換給左羚,所謂斷絕供貨不過是一種試探,看看左羚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鳳陽那邊的真實意圖況且不敢確定,只是從左羚閃閃爍爍的言辭中察覺到了一些苗頭。

左羚自然不是冤大頭,即便她手裡握有藥方,也不可能當左家的救火員,哪裡買賣不景氣,她就到哪裡去,她還沒有這樣大公無私,她一直堅持購買家族的藥材,就已經給家族輸送了很大利益。

可惜人不會知足,得隴望蜀,漢光武帝猶然如此,何況一般人的覺悟呢。

左羚一直沒有跟況且和盤托出,是因為購買別的藥材商的藥材,製藥成本可以降下許多,利潤自然也就高很多,左羚情願自己少賺,讓家族多賺些。但是這樣一來,況且在這裡的分成就少了許多。

她知道況且並不在乎這個,所以才堅持這樣做,但也不好跟況且明白說了,怎麼解釋也像是把況且的利潤轉手送給了自己家族。

況且真不在乎這個,他要是在乎錢,盡可以自己行醫,甚至自己製藥,藥方都有了,製藥還有什麼問題,無非是要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罷了。他把藥方給了左羚,不過是為了還那份情意,而不是錢的問題。

這樣一來,況且跟左羚之間就沒法敞開談這件事了,左羚是不好意思談,他是不能談,甚至都不能問,結果就是眼看着左羚受家族的氣,還幫不上忙。

這就是周瑜打黃蓋,願打願挨吧,左羚畢竟是左家人,讓她不考慮自己家族的利益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她父親還任着族長。

那些人無理打壓左羚的族人,是不是瞄着左文祥的族長位置而去,他弄不清楚,也沒心思琢磨這些屁事。即便真有一天他跟左羚成親,也不好直接插手左家內部事務,何況這不是他的做人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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