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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的耳力雖然好,卻也聽不到這位小美女的心聲,他此時正全神貫注地畫著,此時完成一幅好畫的慾望已經強過了李香君美色的誘惑,他的心無比平靜,看着眼前的美色,也就跟欣賞一顆千年滄桑老樹差不多。

“停,大家休息一下。”況且像導演似的拍手說道。

一連保持一個姿勢不動達半個時辰,除非鐵人石人才不感覺到累。

李香君三人都鬆了一口氣,感覺身體都有些發僵了。

“奶奶的,讓男人看更累,況且,要不咱們還是上床吧。”李香君累的爆出粗口。

兩個丫環先是一怔,旋即捂嘴偷笑,轉身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大姐,淑女,請保持淑女形象。”況且也笑了,趕緊提醒一句。

“淑女個屁,老娘都快累死了。”李香君又累又熱,坐在椅子上,接過丫環們遞過來的果子露喝了一大口,又覺得半褪的羅衣累贅,索性一把扯去,一不小心連帶下面的羅裙也脫掉了,春光大泄。

“老鄉們閉眼睛吧,小心長針眼。”況且有些誇張地捂住眼睛叫道。

他也不全是誇張,還真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他的心臟強壯如鐵,卻也不敢輕易嘗試。

“裝什麼裝,你又不是雛兒了。”李香君鄙視道。

“我還是不熟悉,不熟悉啊。”況且叫道。

“你就裝吧,我能讓你熟悉,信不信?”李香君道。

“小姐。”兩個丫環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真的,況且,這是門技術,跟你的診脈一樣準確。這要我來教你。”李香君笑道。

況且苦笑道:“我學這個幹嘛啊?”

“以後你遇到跟你裝純的人,你一眼就能看出來了,不會上當受騙。”李香君眯着眼睛笑道。

“不學,我根本用不上。另外,大姐,這個裙子吧你還是穿上的好,文明一點。”況且搖頭笑笑拒絕了。

他倒是相信李香君有這本事,瘦馬家族還是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獨門技術的。

李香君想要穿上裙子,又停住了,笑道:“況且,這次畫我上半身的,畫完後再給我畫一張全身的好不好。”

況且冒着長針眼的危險掃視一眼李香君,實在是可遇不可求的模特,他嗓子有些發乾的點點頭。

兩個丫環面面相覷,都感覺難以置信,李香君不但美貌絕倫,更讓人迷戀的是她的優雅,孰料今天竟看到小姐完全相反的一面,這位不單是她們的小姐,更是她們的教習,是膜拜的偶像。

李香君也就是在況且面前才這樣隨便,一是自從看到況且,她就感覺跟況且親近,況且也比她小,還帶着少年的青澀,這也是成熟女人最喜歡開玩笑的對象,真真假假。另外,這次家族裡是把她們四人打包準備送給況且做禮物的,只是送出去的方法特別講究,不能有一絲主動的意思,也不能有故意討好的意味,要做到水到渠成,完全任其自然,不露痕迹。

這可是瘦馬家族的獨門絕藝,只有李香君這等高手才能領悟其真諦,並且運用起來毫不顯山露水。家族認為,李香君相對況且來說雖然年紀稍大,但這門超難的技術活非她莫屬。好在還有三個色香藝俱全的美人,不愁況且不動心。

李香君當然知道這計劃,所以才在況且面前如此大方,毫不做作,她只是沒想到,她的計劃尚未實施,卻已經很自然的展開了,這倒是意外之喜。

這兩個丫環當然也知道這計劃,但又絕對不能表現出來,至今她們的表現無懈可擊,縱然疑心重的況且都沒看出絲毫破綻來。

李香君心中不免得意,畫完半身畫全身,就算況且能在畫半身時忍住,她相信在畫全身時,況且必得上鉤,不僅是況且,就是金剛羅漢都沒法過她這一關,她有這個自信。

等到畫完她,她就會適時提出畫那兩個丫環,然後再畫那個小的,最後送禮也就達成了,卻不是她們送的,而是彼此間情投意合達成的,這才是整個計劃的關鍵。

說起來這還真是家族的大手筆,這兩個丫環還有那個艷兒,都是家族花費巨大心力財力精心培植出來的好苗子,再過兩年,不難達到她出道時的程度,將來在風月場上也都不會弱於她,便宜都讓況且佔了。

李香君對此並不反感,她知道不論家族還是鹽幫都是想讓況且在生意上幫忙,而不是想害他,否則她絕不會如此心甘情願地實施計劃,她對況且還是非常有好感的,覺得在這世上,只有況且跟她是一路人,兩人是同命人。

況且又畫了一個時辰,然後叫休息,已經到午飯時間了。

李香君留況且中飯,況且只是叫了一桌二十兩銀子的酒席請她們,自己卻走了,說是改天再來畫像。

他回到府里,果然接到了石榴轉來的小王爺師兄傳送的信息,上面的內容也是差不多,沒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只是有一點不同,就是服用假藥出現副作用的人數增加了不少,左家人和官府都在善後中,目前家屬情緒穩定。

況且拿着這張紙,還是覺得不對勁兒。他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出鳳陽究竟有何誰能威脅到左家,有什麼勢力能對左羚構成危險。儘管沒有答案,他的心裡卻還是埋藏着隱憂,總覺得有什麼事會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什麼。

“我說你這麼疑神疑鬼的也不是個事,乾脆咱們過去,或者找人去把左姐姐接回來。”蕭妮兒看着他緊皺的眉頭說道。

“這也不好,左羚有自己的事,不喜歡咱們亂干涉她。”況且對左羚的事從不過問,他知道左羚好強,不喜歡他幫忙,她想要過真正獨立的生活。

“那就再等等吧。”

雖說過去把左羚接回來是最直接最簡單的辦法,但是沒有明確左羚的處境,他還是不想走這一步。

現在石榴的病情已經全好了,陳慕沙也和他商定,在中秋節給他們完婚,過些天就得開始籌備婚禮了,秋香這裡每天還是需要針灸治療,他也無法離開半個月乃至一個月時間。

另外,因為那些中成藥的暢銷,仿製假冒的假藥是不會少的,這類事以後會變成常態,如果哪裡出點事,他就得馬上過去,那啥事也不用幹了。

他相信左羚有能力解決遇到的問題,另外,也想不出有什麼勢力能威脅到她,中山王府和鹽幫分舵的人馬明裡暗裡在查探消息,危險時刻自然會保護好左羚。

他在心裡認為,大概是自己未能確認左羚是否懷孕,所以才這樣內心糾結不已,疑心生暗鬼了。

這些日子,各地來南京參加鄉試的學子逐漸多了起來,大街小巷裡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茶樓酒肆里充滿各地學子對這次鄉試的種種議論。

城裡的客棧早就人滿為患,各大寺廟的客舍也成了搶手貨,因為寺廟裡安靜,更適於學子們備考。

況且沒住過僧舍,卻也知道歷朝歷代都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租賃僧舍,無論是官員還是趕考的學子。

清朝的大學士李鴻章在離任北京後,在北京也沒有房子,去北京上朝或者辦事時就租住在僧舍里,更有一些需要靜養的病人,租住僧舍就是最佳選擇了。

況且午飯後來周家公館看望文賓,他來南京後還很少來這裡,基本都是在秋香、石榴兩地轉。

絲絲這些日子一直忙着照顧文賓,連秋香、石榴那裡也很少去。她儘管做不了什麼,卻還是不能放心地離開,在家裡守着文賓的書房才能感覺安心。

“他怎麼樣?”況且在客廳落座後問絲絲道。

“還是老樣子,聽說大宗師已經從北京啟程了,他就更加急了,誰勸也不聽。說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絲絲苦笑道。

況且能體會到文賓的心情,緊張焦慮,心裡七上八下的,永遠不得安寧。連帶着絲絲都憔悴了許多,臉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你也不必跟他這麼苦熬吧,他沒怎麼樣,你可別累倒了。”況且倒是有些擔心絲絲。

“我沒事,就是累心,熬過這一段就好了。對了,秋香,石榴都好吧,沒罵我吧,也沒去看她們。”

“她們都好,也都惦記你跟文賓呢,只是怕打擾他備考,也都忍着不過來。”

說著話,文賓走了進來,哈哈笑道:“況且,久違了。”

況且站起來笑道:“你這傢伙倒是精神,絲絲可是要累趴下了,你也捨得?”

“沒辦法呀,我勸過她多次了,她什麼都做不了,與其這樣跟我苦熬,還不如放鬆些出去找秋香、石榴開心的玩玩,正好你來了,幫我勸勸她。”文賓坐下道。

“你們兩人事,還得您們商量,我勸不了。”況且笑笑。

“對了,練師那裡你可是有些日子沒去了吧?”文賓忽然問道。

“嗯,是有些日子沒去了。”況且有些難為情,自己這弟子當的也太不合格了。

“我看你還是去一趟吧,練師有事想見你,還很急的樣子。”

“是嗎,不會出什麼事吧?”況且緊張起來,不禁有了自我責備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