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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幻亦真的環境,進入之後意識混沌,頭腦不清。迎面走來一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是梁淑嫻,我不由分說上前一把拉住。

她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奇女子,一顰一笑盡展恬靜柔美。一路上就我跟她,永無止境的路,跑啊跑,一股團狀風捲來,風勢太猛颳得我跟她都快要撐不住了。好一會,風平息下來——突然覺得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看不真實的人,我側目細看,卻只能看見她的側影。

詭異的空間,生死邊緣的賽跑,不能有半點差池。我伸出手試圖推開她身邊或隱或現的鬼影,卻不經意間抓到一張草紙打印的冥幣。我一哆嗦,神經質的丟掉冥幣,在丟下冥幣的地方,突兀出現一個男孩子。

男孩子鬼里鬼氣的樣子說:“叔叔,幫幫我。”

男孩子不是人,是被困阻在魔畫中的鬼靈,想要我帶他出去。我舉起手掌,男孩的鬼靈呼地一下被吸了進去。

梁淑嫻好像很喜歡這種環境,也樂意單獨跟我呆在一起。竟然無懼鬼臉男孩的樣子,她一直在笑,那笑很甜看着並不假。只不過,她挨着我的感覺卻不怎麼好。

是一種很冷沒有溫度的感覺,冷沁沁,讓我很不舒服心裡更恐懼。前面出現一條狗,一條有着一張人臉的狗。狗很兇猛,老遠就不懷好意的沖我奔來。

我把梁淑嫻往身後拉,摩拳擦掌準備迎敵——狗縱身一跳,呲着白森森的牙齒奔我而來,我伸出手死死掐住它,同時感覺手在戰慄,有一種恐懼的觸感,一條狗的生命從狗體上被我的右手掌抽走。

人臉的狗軟塌塌耷拉着那張令人可憎的怪異表情歪倒一邊,我丟開死狗,帶着梁淑嫻繼續狂奔。

前面出現一條幽深的石徑巷子,在巷子上空有高架塔吊,滴滴的哨聲忽近忽遠。我有感覺來到了大雜院的印記中,血腥瑪麗說魔畫中的幻象都是根據置身在此,大腦印記幻化出來的景象。

我極力屏蔽大腦中的記憶印記,儘可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還是保不住一些細小印記成為魔畫杜撰仿照的模板,眼前的石徑巷子,是我打小就害怕經過的地方,印象深刻。

我帶着梁淑嫻狂奔在黝黑深邃的石徑巷子里。巷子沒要盡頭,總是出不去,這種感覺就跟我在火車隧道遭到鬼打牆的模式差不多吧!跑不出石徑巷子,我們都要困死在這裡。

我現在只是找到梁淑嫻,還沒有看見田琪跟張口笑,在這個時節上,可千萬別出任何差錯。要不然我跟他們都會永遠成為魔畫的傀儡,就像之前的那個小男孩。

何況小男孩還對我充滿期待,希望我帶出去。

在魔畫中,無法跟血腥瑪麗聯繫。也沒有任何捷徑可走,除了自己,沒有誰可以幫助得到我。

我看着永無止境的巷子,果斷的舉起右手掌。無論如何我得拼力一搏,我站定在原地,深吸一口氣,奮力出擊右手掌——波~右手掌就像怕打在氫氣球上,溫熱的觸感,彈力十足把我的右手掌給彈了回來。

梁淑嫻在一旁傻乎乎的拍手歡笑,很白痴那種神態。她這是被迷了心竅,才會留戀畫中的情景,加上心裡對我有那麼點意思,更加滿足眼前的這種狀況。

憑右手掌的能量不能擊破氫氣球,要是有一根銀針——想法冒出,手指忽然多了一樣東西,說起來真的是太神奇,突兀多出來的東西,竟然就是那根神奇的銀針。

我閉眼,心念動,用意念控制銀針。嗖——銀針以勢不可擋的力量,朝前彈射而去,只聽見砰一聲巨響。在我們的前面,出現巷子出口。

就在我燃起希望出巷子口時,從巷子口來了一個人。一個人其實也沒有什麼,關鍵是他走路的姿勢讓人看了很不爽。

一貫是那種低垂頭的模式也沒有什麼,關鍵是,他沒有低垂頭,而是伸長脖子直視我氣勢洶洶奔來。他的樣子我要怎麼形容都覺得不貼切,五官堆積在一起,我說的五官:是鼻子,眼睛,口腔,它們都堆積在一起。

那張臉即不是人臉,也不是鬼臉,抽象也可怕。我本能的舉起右手掌,心念亦動,隨時準備在虛晃一招之後以銀針殺之。

卻在這時,驀然想起血腥瑪麗說的,畫面中的環境都是幻象。但是畫面中的人,得要小心應付了,說不定其中有一個就是我的朋友。

因為被迷失心智,他們會以不同於人類的形象出現。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殺死。有了此種想法,急忙收手,卻沒有放鬆警惕。

五官堆積的大傢伙每跨一步,震得地面地動山搖般搖搖晃晃,我真害怕稍微大點的震動,我跟梁淑嫻就會被在破裂,垮塌的牆體埋葬在下面。

“別朝前走,前面是萬丈深淵。”一聲渾厚的提示音,來自五官堆積的人那張皺巴巴大豁口裡,在他說話間隙,我看見兩顆黃糊糊的大牙。

前面是萬丈深淵?我驚疑來一個緊急剎車。就在我剎住腳的同時,前面頃刻間地動山搖起來。牆體垮塌,一縷縷暗影飛縱,漂浮,就像地震那種境況,塵土茫茫,石徑巷子里的青石板翻飛,一寸寸剝落所向披靡般朝我們而來。

跑~我拉住梁淑嫻不要命的狂奔,邪門的是,無論身在何處,置身於哪一種危險狀況中,她還是掛着那一抹詭異的笑。難道她不是梁淑嫻,霎時,我就像拉住的是一燙手山芋,本能的丟開,一步步後退,看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塵土瓦礫,驚恐萬狀中。被我丟開的梁淑嫻傻乎乎的還在笑,完全是一副置若惘然,對身邊所發生的事不驚不怕的神態,說白了,就跟傻子似的沒有自我保護意識。

已經退後一米遠的我,眼看她就要被層層剝落風卷而來的瓦礫吞噬,我來不及多想,百米衝刺的時速衝去,在瓦礫飛來之際拉住她逃離開危險境地。

當我們感覺四周安靜下來,沒有那種垮塌破碎的響聲時,才停下腳步警惕的環顧四周。發現我們置身在一間藥鋪前,在藥鋪里有一位一瘸一拐的大叔忙碌在購買葯跟看病的人們中間。

暈乎,這不是我曾經沉澱在記憶里,從枉生鏡中看見的景象嗎?我急忙搖頭屏蔽掉眼前看見的景象。瞬間,藥鋪消失,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扇門。

門上面掛着一個牌匾,季瑞堂。

季瑞堂不就是之前出現的藥鋪名字嗎?也是記憶中大雜院的門牌,我看着門牌不由自主的帶着梁淑嫻走了進去。

同樣的環境,一棵樹。

在那棵樹下,站着三人。一個田琪,張口笑,還有梁淑嫻,她正拿着本子在記錄什麼。其餘兩人在挖掘那棵樹下的坑,坑底露出瓦罐。

古色古香的瓦罐——梁淑嫻在裡面,那麼我身邊的是誰?扭頭看。驚呆,身邊的人竟然是失蹤已久的鬼影七。

他竟然偽裝成梁淑嫻的樣子,哄騙我?我大吃一驚,伸手想一把捉住他,沒想到他卻像是泥鰍一樣滑開來,陰冷的說道:“很不幸,我也是被困阻在魔畫里,需要你帶我出去。”

我說難怪許久沒有看見鬼影七,目測他是被困阻在魔畫里了。卻沒有注意到田琪跟張口笑他們已經在打開瓦罐看,我來不及出口阻止的瞬間,他們從瓦罐里拿出一張印記有血紅色字的紙條:還我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