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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問:“他家裡出事你知道嗎?”

宋晴說:“知道,我爸是警察,現場就是他處理的。我喜歡他,和他家裡有沒有錢,有多少錢,沒關係。我喜歡他兩年了,準確的說是兩年六個月。高一那年寒假,我冒着雨跑進學校,凍的瑟瑟發抖。蘇子遙很隨意瞅着我,脫掉外套扔給我,弔兒郎當說,嘿,我對你有印象,你是我們班美女大班長對吧,喏,先幫我拿着,我去打籃球。雨下的很大,籃球場上空無一人。那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

宋晴思緒飄飛,眼神飄渺,滿是柔情,甚至專註的嘴角都有了笑意。

班主任跟不上她的節奏,咽了下口水,說:“宋晴,我覺得我很有必要和你爸聊聊。”

宋晴說:“他知道。”

班主任又咽了下口水,說:“你媽媽呢?”

宋晴表情一下子變了,怒氣沖沖的從椅子上站起,喊道:“閉嘴!不要提她。”

說罷,紅着眼睛,捂着嘴跑開。

對面的老師又是一口茶水噴出來,這次班主任沒躲掉,正噴了一臉一身。班主任氣的咬牙切齒,現在的學生都是什麼學生啊,個個讓他閉嘴!今天竟然兩次讓他當著這麼多同事的面丟人。

他又想摔杯子了,可是自己的杯子剛剛已經摔了,只有抓起噴了他一身的那個老師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親擺渡壹下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教室里,陳浩一臉嫌棄的走到最後排,彷彿來這裡就掉了身價一般。站在蘇子遙桌子邊,他傲慢道:“三千塊,幫你補習到高考。你重新問我,我就答應你。”

蘇子遙抬眼看了他一下,重新低下頭,說:“滾!”

陳浩呵呵笑着,轉身回到座位。剛坐下,宋晴紅着眼睛跑進教室,來到他身邊,不等他說話,甩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宋晴喊:“陳浩,我告訴你,我很討厭你,我們連同學都算不上。從今以後,你少管我的閑事。”

蘇子遙抬頭,恰好與宋晴四目相對。

他低下頭,不敢看宋晴眼中的柔情。也不敢讓宋晴看到自己眼中的柔情。有些緣分是錯誤的,錯誤的就不要去堅持,不對嗎?

註定是不平淡的一天。下午第二節課的時候,昔日的“好兄弟”胖子朱元給他qq彈框。發來一個鏈接,附上一句話,蘇大少,你覺得雪漫妹妹穿上這件衣服怎麼樣?我打算買來送給她。

蘇子遙點開鏈接,眯着眼睛,心裡甚至湧現出殺機。

一件衣服,情趣內衣,該露的地方露着,不該露的地方也露着,其實用審美的眼光看,還算漂亮,可惜,背後的胖子心思太齷齪。

江雪漫是女神,在蘇子遙心中是住在天山頂上,不食人間煙火,冰清玉潔的仙子。但凡一點粗言穢語都是對她最大的玷辱。

蘇子遙幻想過很多次和江雪漫在一起,可是想象中的場景最出格也就是某一個黃昏,陽光很燦爛,他站在斑駁的樹影里,牽着江雪漫的手笑着說我喜歡你。

胖子卻想着送江雪漫情趣內衣。

蘇子遙想不出為什麼胖子三番兩次纏着他噁心他。他自認對胖子不薄,胖子愛佔小便宜,這三年來黑心昧他的錢少說也有二十萬。他對胖子還仗義,但凡胖子的事情,他都第一時間幫忙。

因為想不出來原因,所以才越加感慨人情涼薄。

胖子在他這一生中,註定只是個可有可無的過客。可蘇子遙這一生,無法否認,胖子對他影響巨大。

因為胖子,他在心中鑄下一座幾乎堅不可摧的城牆,把所有的人提防在外面,把自己困在其中。

進了這座城,才是朋友。可城中,卻孤苦伶仃,只有他一人。

他沒辦法在輕易相信任何人,也不願意去相信別人。因為他怕再把滿腔的情義給了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小人。

狐朋狗友,父母用生命才讓他明白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一定要把胖子趕出學校。蘇子遙知道前天晚上制定的計劃必須要提上章程。胖子在一天,就亂他心境一天。

亂我心者,必除之!

放學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來雨。蘇子遙着急回去推敲完善心中的計劃,冒着雨走了出去。剛出學校大門,就再也邁不開一步。

大門口,宋晴抱着書包,無助可憐的站在路口,發梢沾在額前臉頰,淋了一身的雨。這場景恍若兩年前,那姑娘如同雨夜中迷路的鳥,孤苦可憐……

她望着他,眼眶裡水靈靈的,或許是落了雨,說:“蘇子遙,請我吃飯,去東苑。”

蘇子遙想了想,點頭。

去的還是麻辣燙小店,點的還是鴿子蛋和四串青菜。宋晴依舊全神貫注的吃飯,渾然不顧打濕的頭髮和衣服,認真的模樣有點滑稽,看着卻讓人心酸。

蘇子遙說:“我以為,你真不來了呢。”

宋晴埋頭吃東西,不說話。

蘇子遙說:“這幾天我再找找別人,興許有人願意幫我補習,一個出力,一個出錢,兩不相欠,挺好。”

宋晴眼睛紅了。推開碗,把筷子比整齊,端放在碗中間,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後疊的整整齊齊,放進垃圾桶。

她低着頭,說:“蘇子遙,高一寒假學校里,你第一次和我主動說話。和今天一樣,下着大雨。還記得嗎?”

蘇子遙眼角跳了跳,忽然明白為什麼宋晴會對自己這樣,他還是平靜說:“不記得了。”

宋晴接著說:“我記得!操場附近的八角亭里,我蹲在角落,凍的瑟瑟發抖,你把衣服扔給我,一臉小混混痞子樣,說,嘿,我記得你,你是我們班的美女班長對嗎?幫我拿着。”

蘇子遙問:“寒假?我去學校做什麼?”

宋晴說:“我不知道,你說你去打籃球,下着雨,籃球場很多積水,你顯然在騙我。”

蘇子遙笑了一下,又問:“寒假,你又去學校做什麼?”

宋晴低着頭,神色黯然,說:“我也不知道。”

蘇子遙詫異:“你不知道自己去學校做什麼?”

宋晴吸溜了兩下鼻子,反倒微笑起來:“對啊,我也不知道我去學校做什麼。無家可歸,能去的地方只有學校。”

蘇子遙問:“你的家呢?”

宋晴抬頭望着他,問:“沒有父母的家,還算是家嗎?”

蘇子遙就不說話了。他很怕聽到一個女孩藏在心中的寒酸,愛莫能助,又不懂安慰,憋在心裡難受。

宋晴問:“你看我漂亮嗎?”

蘇子遙眼觀鼻,鼻觀心:“漂亮。”

宋晴苦笑,說:“很多人都說我像我媽,身材高挑,漂亮,比例迷人。很多人還說我爸一個做小警察的,根本配不上我媽。爸爸每天早出晚歸,有任務的時候甚至不分晝夜,好幾天不在家。我很小的時候,他們離婚了。撫養權在媽媽那。她帶着我嫁入豪門,一個比她大十六歲的老男人。”

蘇子遙聽得很心酸,可更多的是尷尬,果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宋晴說:“愛情需要麵包。第一個跟我說這句話的人是我媽。可是時間不長,老男人就有了新歡。沒有愛情,她也舍不掉麵包。老男人三妻四妾,她就整天濃妝艷抹出入酒吧夜場。那天因為一件忍了很久的事和她吵的很兇,我跟爸爸打電話,他匆匆一句執行任務回頭打給你就掛斷了。就是那天,我跑去的學校。”

蘇子遙說:“沒想到背後有這麼多心酸的故事。那天給你衣服,其實只是單純的看你可憐。如果是別人,我也會給的。”

宋晴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眼睛裡有了光彩,說:“你其實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