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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a300_4 陳天和死了,千刀萬剮。¢£,

可是蘇子遙並沒有太開心,一夜未睡,端坐在沙發上,嘴裡的煙一支接着一支,每每閉眼,腦海中全是停屍床上父母的死狀。

陳天和毀了他的一生。

也毀了蘇無雙的一生。

因為幾千萬,讓他們家破人亡。

蘇子遙曾經發過誓,要讓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要陳天和生不如死,要陳天和受盡他和蘇無雙這一年半來所嘗受的苦楚悲慘,最重要的是心中那份悲苦和絕望。

可這一切,都沒法實現了。

因為他要死了。

沒人比他更加清楚自己身上的傷勢。蝴蝶印記,一天比一天虛弱,身體里侵入的那份邪惡能量,已經穩佔上風,噬骨噬髓,而靈魂,似乎也被影響,這段時間,越來越容易暴怒,越來越嗜血,越來越鍾情於殺伐……

所以,他才在回來之後,與江雪漫做了訣別,第一時間讓肖飛盯緊了陳天和與呂安之,然後想要乾脆利落的斬殺兩人。

萬萬沒想到,這事蘇無雙辦了。

蘇子遙已經為蘇無雙鋪好了路。棗林的命案,他來背。滅了真正的主謀劉飛揚後,蘇無雙或者遠離這個傷心地,去國外過個平凡安穩日子,或者依舊在娛樂圈呼風喚雨。

他一定不會讓蘇無雙卷進這件事。

劉飛揚!

中京飛揚集團的總裁。

這名字掛着集團,感覺規模挺大,挺嚇人的。

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

飛揚集團在中京創建時間很短,只有五六年。房地產裝飾這一塊的,集顧問,監理,設計等於一體的集團公司。創建人劉飛揚野心勃勃,可謂是從開始就奢望着以後的子公司以及重組兼并上市。不過飛揚集團實在是太弱小了。

不錯,發展算是很快了。

創辦幾年,聽說原始資金從三千萬,滾到了三個億。可這又然並卵呢?三個億,在房地產這一塊,簡直就是小魚小蝦。

蘇子遙現在要整死他,簡直太容易了。

而他現在,也正是打算這麼做,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如果有足夠的時間,蘇子遙一定會讓劉飛揚這個真正的主謀,比陳天和更加凄慘無數倍。讓他感受一下最重要的東西,眼睜睜的看着消失,卻無能為力的那種感覺。世界轟然崩塌!

呂安之死了,陳姝和陳天和都死了。整個中京南城,徹底被肖飛抓進手裡。“冷麵閻王”在地下隻手遮天,誰敢犯他天威?

呂安之昔年手下小弟無數,可現在,真應了蘇凱澤一句話。這條路,無論走的時候又多風光,到頭來,都是懸崖深淵,粉身碎骨一條路。

竟然每一個人在乎他。

死了一條狗,狗的主人還可能流兩滴眼淚,死了呂安之,昔年南城的那幫混混,依舊每天泡吧,喝酒,大街上猜拳,醉醺醺的摟着姑娘說笑。

不過呂安之,卻有一個聲勢浩大的葬禮!

可以說,中京城百年來,葬禮從沒有哪個能蓋過呂安之的風頭。

浩浩蕩蕩,肖飛,呂安之所有的產業場子,全部歇業一天,掛上白布棱條,堆上花圈,員工一身素衣,為呂安之節哀。

葬禮的主場所是在北城的天主會場,一個很大的教堂。從教堂內庭開始,西裝男分兩排站立,足足有上千米,一直迎接到大街上。

靈車不知道從哪裡出發的,臨近中午時分,清一色加長的林肯,足足上百輛,緩緩行駛。

肖飛的能量彰顯殆盡,更是讓沿途靈車所過之處,所有的街道,全部放了哀樂。

這些只是小事,真正的能耐是,今天整個中京城,幾乎稍微有點臉面的人,全都在邀請之列,都要來參加葬禮。

當然,呂安之販賣國寶被抓,又是逃獄出來,官老爺的肯定要避嫌,來的都是商人。

肖飛自然不會好心幫呂安之辦葬禮。

這一切,都是給一個人準備的。

這個人,就是劉飛揚。

劉飛揚很忐忑,從天亮接到邀請函的時候,就開始忐忑。他也算挺有錢的,幾個億的資產,足以算得上功成名就。最主要的是年輕,三十多歲,年輕時候的履歷和司馬庸很像,都是出國留學,都做過投行,都干過經理人。

可是這點底子,就算踮着腳仰着頭,也根本觸不及呂安之這個圈子。昔年坑蘇凱澤的時候,就算找上陳天和,也是卑躬屈膝。人家呂安之的葬禮,還真不屑於來請他參加。

心裡有鬼啊,劉飛揚這段時間一來,時刻關注着蘇子遙,眼睜睜看着蘇子遙越來越風生水起,心裡焦急恐懼。

因為蘇子遙現在想對付他,簡直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劉飛揚差點想夾着尾巴逃。

不過後來聯繫圈子裡的朋友,知道很大一部分人都收到了請帖,才略微放下心來。

甚至他心裡有別的想法。

坑蘇凱澤那件事,做的滴水不漏。如今陳天和死了,只有陳天和沒有把他賣出來,那麼從今往後,就不會再有半個人知道這件事。這就成了一個絕密,爛在肚子里一輩子都不會被人知道。

想想大庭廣眾之下,量人也不敢把他直接殺了。

更何況,他可不知道肖飛與蘇子遙之間的關係。

這葬禮是肖飛辦的,請帖是肖飛派人發的,和蘇子遙有個毛線關係?難不成蘇子遙還敢衝到葬禮上,來殺了他不成?

想通這些,劉飛揚大搖大擺的開着他那輛拉風的賓利出發了。

大搖大擺進了教堂,大搖大擺落座。

教堂很大,可是參加的賓客足有三百人,這還不算維持秩序的以及工作人員。

所以,葬禮露天。三幅棺材,就擺在教堂大殿門口。眾賓客坐在門口的廣場上。

劉飛揚落座後,與左右賓客寒暄,一邊四下張望,忽然眼睛一亮,遇到了熟人。

他連忙站起來,朝着遠處走去。

隔開兩排,坐着一家三口。

男人溫文儒雅,看起來與世無爭,像個教書先生。

女的雍容華貴,化着淡妝,風韻猶存。

還有個女孩,高冷絕艷,拒人千里,孤傲的如同一隻天鵝,面無表情。

劉飛揚走過去,來到男人身邊,微微躬身,竟然很恭敬客氣,他笑着打招呼:“江老師,好巧啊。”

江安民!許嵐!江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