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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安之獅子大開口,三個億換一個名字。其實他自己都沒認真,只是當成笑話。他從沒想過從嚴守一這收三個億。甚至連一分錢都沒想過。

他明白嚴守一為什麼找他。

不是有一個成語典故嘛……雞鳴狗盜,社會上各種各樣的人,辦各種各樣的事。如果萬國地產想拿下某塊地,關鍵崗位的一個小科長,指不定就能說上話。但呂安之要繞好幾道關係。

嚴守一這是被唐婉逼的沒辦法,走的下下策啊。

可是從點上雪茄那一刻,呂安之就已經做了決定。絕對不會插手這件事。他有兩個優點,一個是小心謹慎。另外一個就是做的決定,絕不會改變,連心思都不會再動搖一下。

想做梟雄,心要狠。對別人狠,對自己也要狠。

心也要穩,八風不動,你兀自有鬼神妖魔,我巋然不動。

嚴守一根本不知道怎麼從呂安之那出來的。

他有點失魂落魄,可還不至於到絕望的地步。

呂安之說了,電話里那人只是不讓他報復蘇子遙,萬國地產里的事情,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陰招不成,還有陽謀。

他背後有司馬庸。有一個早年被人尊稱為司馬大帝,如今藏起來榮耀,依舊被喬布斯尊稱為先生的司馬庸。

嚴守一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司馬庸。他要跟他說,明天,不,現在開始,陽謀就搬上來。

很巧,司馬庸的電話來了。

依舊是那樣平淡得讓人討厭的語氣:“趙大山的棋牌室,現在來。”

趙大山和曹為國半個小時前已經等在棋牌室了。如坐針氈,急不可耐。

三條街外,昏暗的路燈下,有幾個擺夜市攤的。

賣炒粉炒米線的,賣麻辣燙燒烤的,賣襪子圍巾的,賣手機套貼膜的……

司馬庸不緊不慢,路過賣炒粉的地方還一屁股坐了下來。

“來一份炒河粉,不放雞蛋,不放青菜……”

炒粉大媽樂呵呵道:“小夥子,咱家這炒河粉除了雞蛋和青菜,別的也沒啥菜了。這兩樣你都不放,還能放啥啊?”

“辣椒。”

大媽說:“那成,微辣還是中辣?”

“加辣!一兩粉加一兩辣椒。”

大媽看了看這奇怪的客人一眼,心說這麼做出來,還能吃嗎?甚至還嘀咕,難道這小夥子嫌一樣價格不放雞蛋不放青菜吃虧了,想從辣椒上找回便宜?

大媽狠了狠心,抓了一大把辣椒面扔進去。

炒好的粉放在桌子上,大媽回到攤後就偷偷觀察着司馬庸。

紅紅的一層辣椒啊。遠遠聞起來就刺鼻,辛辣無比。司馬庸卻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口一口,片刻扒拉的乾乾淨淨。

付完錢起身,走過這條街,轉進巷子的時候,空蕩蕩沒有一人。狹仄的巷子里,甚至連路燈都沒有。

司馬庸忽然停下腳步,說:“出來!”

他跟個鬼說話哦!

可是讓人萬萬想不到的是,真有人出來。

一個年輕女孩。最多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很漂亮,有幾分葉落的模樣身材,氣質也相仿。屬於那種穿上睡衣也有旗袍范的好身材。

一身黑色皮衣,緊身,更加顯得身子玲瓏有致。

頭髮乾乾淨淨的挽着。

總之,整個人清爽利落無比。

“先生……”

女孩似乎很怕司馬庸,不敢看他,低着頭,微微躬身,站的規規矩矩。

司馬庸背着雙手,望着前方不遠處的棋牌室,問道:“蘇子遙那邊,怎麼樣了?”

女孩說:“和先生預測的一模一樣。軍方的人施壓,要走了小五,放出了李福生等人。這件事基本擺平。”

司馬庸問:“嚴守一呢?”

女孩說:“他的確懷恨在心,咽不下這口氣,真的去找了呂安之。呂安之也的確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的主人姓施,燕京來的。先生猜的不錯,呂安之不會插手萬國地產的事情。”

司馬庸淡淡道:“這就好辦多了。”

女孩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問道:“先生,你怎麼會預料的這麼准?”

司馬庸看了她一眼,說:“你也能。”

女孩笑的有點勉強,說:“我能有先生萬分之一聰明,就好了。”

司馬庸輕哼一聲,說:“那個跛子,能從你手下逃走,在部隊里待過,查不到番號,查不出部隊里幾年做過什麼。你說,他待的是個什麼樣的部隊?”

女孩說:“自然是不為人知,秘密的特種軍人。”

司馬庸又說:“那跛子很討厭蘇子遙,可還是在幫他。前天受傷後,依舊在暗中潛伏。這麼拚命,是賣個蘇子遙面子嗎?”

女孩想了想,說:“肯定另有其人。”

司馬庸說:“不錯。另有其人。這個人,能如此幫蘇子遙,要麼關係非同凡常,要麼就有所求。能使喚動跛子,多半也有軍方背景。特殊番號的部隊……呵呵……一心想要小五,警察要賣個面子吧。”

女孩又問:“那你怎麼知道姓施的會打電話給呂安之?”

司馬庸扔給她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正是陳金蟬在工地上抱着蘇子遙和葉青青爭風吃醋喊老公的剎那。

司馬庸說:“這是你拍的。”

女孩還是很迷茫,她調查過蘇子遙學校的生活。知道陳金蟬為什麼纏着他,甚至分析出陳金蟬纏着蘇子遙的目的。

陳金蟬有個閨蜜叫施師。姓施。今天這個燕京來的電話,也姓施。雖然不是施師的父親,可也是同一個家族了不得的人。

但陳金蟬那姑娘明明是搗亂的,怎麼會幫忙呢?

就算她喜歡蘇子遙,可是司馬庸又是怎麼分析出來的呢?

女孩覺得司馬庸很神。她跟在司馬庸身邊三年,起初覺得他很有本事,可是越跟,就越看不透。只覺得這個男人,是謎一樣。

她還有很多話要問,可是看司馬庸臉色已經不耐煩,連忙閉嘴。

司馬庸冷冰冰道:“想問什麼,就問。”

女孩鼓起勇氣,又問:“先生,你昨天和趙大山他們打麻將。其實就是做戲了?”

司馬庸沒吭聲,算是默認。

女孩又問:“先生,那個陰招,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裡面的要求和作法,似乎太不按常理出牌了點。”

司馬庸輕哼一聲,道:“幾個老東西,一個個看起來是成了精的老猴子,小聰明,不成大器,卻沒你一半冰雪聰明。”

彷彿這就是天下最大的獎勵。

女孩臉上忍不住就洋溢出開心。說話也就有點肆無忌憚了。

她說:“先生,我明白了,那個所謂的陰招,其實從頭到尾都不是針對唐婉或者蘇子遙。你是想整趙大山他們對不對?”

司馬庸說:“我喜歡做生意,但是,不喜歡被人脅迫。給這幾個人一個小教訓,讓他們長點記性。”

女孩想了想,問:“先生,那接下來呢?你真的準備幫他們奪下萬國地產?”

司馬庸說:“為什麼不呢?教訓歸教訓,生意是生意,接下來,就是生意。”

女孩不知道想起什麼,噗嗤一笑。這一笑,頓時露出可愛范,和剛才的冷艷格格不入。明明兩個不相干甚至很抵觸的氣質,偏偏在一個人身上。

司馬庸問:“你笑什麼?”

女孩說:“我笑嚴守一。他們是太相信你了。如果稍微有點懷疑,都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司馬庸接下來一句話,女孩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信任我嗎?”

女孩一愣,重新低下頭,一臉緊張,解釋道:“先生,你在影心裡,不是信任,是信仰。”

司馬庸冷哼一聲,道:“影,記清楚,我今天的話,只說一遍。我不需要成為你的信仰,不在乎你信不信任我,崇不崇拜我,甚至不需要你對我忠誠。我只要你服從命令。如果有一天你心裡生出背叛,就最好第一時間殺了我。不然,我會讓你明白……”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轉身朝着棋牌室走去,說出後半句話:“這,殺起人來,比功夫,比刀槍,更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