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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緻入微的觀察,搜集一切有用細節,基於這些細節結合自身具備的知識,做出一定程度的綜合分析,這是岑牧最擅長,也是應用最廣泛的能力。

這是一輛貨車!觀察列車的車廂構造,岑牧得到這樣一個結論。

從網上得到的資料來看,z系列的列車根據速度級別分五個檔次:1200千米/小時、1000千米/小時、800千米/小時、600千米/小時、400千米/小時,每個檔次對應不同的標準:車體的材料、製造工藝、制動性能與安全附件完全不同,而這輛車應該屬於第一或是第二檔次:

岑牧估算了下這場爆炸的能量,而在這麼猛烈能量的作用下,除了車窗與鋼製門被掀飛,車身其餘部位還算完整,只皸出幾道裂紋,說明了一個問題:

車身的材料採用非常非常堅固的合金鋼!也正因為車身過於堅固,暴躁的能量找不到宣洩口,只得在車體內肆虐,車內的部件大部分呈融化狀,直到能量膨脹到突破了車窗和車門栓承受的零界度,這股能量才得以宣洩。

得到這樣結論,岑牧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因為這意味着他這趟搜索很可能無功而返!

沿着燃燒的車身,岑牧從車尾一路走到車頭的部位,突然,一個攢縮在角落的黑色物事引起了岑牧的注意。

這該是個人!包裹在身體外的皮甲還算完整,略微顯得有些焦,有些皺。

好強悍的耐火性能!!

雖然皮甲耐高溫,卻隔離不了熱量,這個人是由外到內被烘熟的,只見他抵在角落,半蹲着,雙手將一個醫療箱一般大小的物事抱在胸前,緊緊的!

傻瓜都看得出來,這箱子里裝的東西價值不菲!

岑牧飛快地碰下箱子,觸感奇異,居然是冰涼涼的感覺。岑牧雙手合十,向死者行個禮,將箱子從他懷裡摳出來,抹去表面的黑灰,露出鋮亮的銀灰色磨砂表面,應該是一種耐高溫耐磨損的特種金屬,整個箱子大約十公斤重,通體一色,找不到任何錶明製造廠商的logo,也找不到任何縫隙和按鈕,岑牧按捺住心中強烈的好奇心,將箱子扔進背囊走。

“果果!別找了,該走了!”岑牧回頭喊道,最後一眼落在這人身上,想了想,還是將手伸了過去,這衣服真的不賴!

不管你是姐們,還是哥們,對不住啦!反正這衣服對您也沒用了!岑牧心裡默念着!他查看了一番,托起死者的頭,下巴底部露出一個拉索,往下一拉,拉鏈順溜滑至胯部,一股肉香撲面而來。

“先別過來!背過身!”岑牧衝著身後喊了喊。

岑牧一咬牙,雙手一撕,死者的皮膚粘在皮衣內側一併着被撕開,金黃色的油花覆蓋在粉色的肉上,看上去又香又嫩,真的是外焦內嫩,惹得岑牧的肚子咕咕叫個不停,而胃裡卻是一片排山倒海似的翻騰,他強壓着喉間洶湧的酸味,將皮甲剝了下來,捲成一團塞入行囊,接着,將屍身拋入燃燒的殘骸中,岑牧再度向死者深深鞠了一躬。

“果果,我們走吧!”岑牧牽住小果的手。

很快,事故現場的邊緣地帶可以看到一些流民的身影,拿着鋼管的,拿着刀的,掛着衝鋒槍的,小孩們被大人驅使着,搜索這片區域,甚至有人開出一台突突突直冒黑煙的拖拉機,將一塊塊大小不一的鋼片裝載上去……

岑牧混入搜索大軍的行列,一邊搜索,一邊往外圈移動……

……

而這個時候,城市的某個角落,一個老者正對着眼前三維全息投影大聲咆哮:“你他-媽-的怎麼回事!剛出去就爆!不是說好進莽原嗎?!”

“貝雷恩先生,這是個意外,列車出發時,電頻信號異常!引爆器提前被觸發了,我們肯定有第三方介入!”

“我不管!你他-媽-的給我收拾爛攤子吧!”

“放心!貝雷恩先生,100顆軍用高爆炸彈,恰好沒超過z字列車承受的極限,您想象一下,封閉罐頭盒子里的爆炸測驗,連合金鋼都能融化的恐怖溫度,請您相信我們的專業程度!”

“是嗎?!可那個盒子是ata公司製造的!看來最近你們在科研領域得到巨大突破嘛!軟硬件實力突飛猛進啊!連聯邦軍械供應商巨頭的最頂尖科技成果都不放在眼裡,也許我該向聯邦政府申請,請求取消ata公司的合同,簽你們公司!你看怎麼樣?!”

“貝雷恩先生,我們的人會十五分鐘內趕到現場,保管羅家的城防軍拿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很好!終於聽到一句人話了!那些流民怎麼辦?”

“流民也有我們的人!最低保證!羅家拿不到那個盒子!”

“最好跟你說的一樣!”老者語氣稍緩,頓了頓,接着道:“我只要那個盒子,一個小時後!”

“如您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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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次爆炸殘留的戰利品太多太散,也許是場面過於混亂,也許岑牧和小果的掩飾過於逼真,沒有人注意到這兩個不符合搜索行為邏輯的小孩。離爆炸點越來越遠,光線越來越暗,岑牧懸着的心漸漸放了下來。

東片區是去不得的,羅宋城的地下水道有一些居民聚集點,非常亂,人多眼雜,但地形也足夠複雜,將就一個晚上,等天亮了再離開,岑牧這麼打算,至於邱老那邊,他只能祈禱那些人的動作再慢一點了。

突然,一個喘着粗氣的嘶吼音擊中岑牧的心臟,“呼~小崽子跑得還挺快的!”

岑牧如同一隻炸毛的狸貓,貓下腰,機敏地注視四周的動靜,巴雷特滑入右手,瞳孔里兩點熒紅在黑夜裡分外醒目。

一聲稚嫩的慘叫聲撕裂黑夜的帷幕,接着重物落地的聲響,這陣騷亂引起周圍一支小規模流民武裝隊的注意,一個手持衝鋒槍的男人,衝著這邊大聲喊道:“喂!什麼情況?!”

岑牧暗罵一聲,屈膝,伏低了身體。

“長毛,沒事!揪住一小鬼!”應聲者是剛才嘶吼的男人,只見他噠噠的點亮一隻打火機,撲閃撲閃的火苗映亮那點方寸之地。

岑牧看了一眼小果,猶豫下,摸了過去。

被踩在皮靴底下的是個約莫八-九歲大的男孩,沾滿油污的寬大麻衫一直拖到膝蓋以下,麻衫開叉處可以看到兩條光溜溜的又黑又瘦的腿,一條粗帆布改制的小短褲被一根勒進肉里的牛皮筋捆綁在腰間,男孩仰面躺在地上,烏溜溜的眼珠射出一股懾人的光,男孩一隻手拚命扯那個男人的褲管,另一隻手死死拽住一條鋼索,鋼索一頭牽着兩塊灰不溜秋的鐵疙瘩。

“小屁娃兒!夠機靈!東西歸我啦!”中年男人瞄了那個鐵疙瘩幾眼,使勁呵嚕幾聲,一口濃稠的唾沫從咽喉里哈出來,吧嗒一聲,正好打男孩臉上,中年男人對於自己的這一手頗為滿意,嘿嘿笑了幾聲,吼道:“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殺你!可你他-媽-的讓老子追了這麼遠!給你點教訓!”說罷,中年男人抬起厚重的皮靴碾在男孩一條腿上,疼得他雙腿不能動彈,取下衝鋒槍,提起這個將近二十多斤的傢伙照着男孩的大腿骨上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