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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好刀!一刀兩段,下手毫無凝滯感,而且砍得是黑暗仲裁的脖子,電光火石初露猙獰,全速之下,幾乎無一合之將。

小院其他人已經嚇呆了,雲淺雪一個哥哥呆呆傻傻,喃喃自語,眼神失去焦點;另一個人則看着兩具依舊汩汩涌着鮮血的無頭屍體,瑟瑟發抖。

岑牧走到兩人身邊蹲下來,隨口問道:“剛才,你們不是找我嘛?有什麼事?我代表小芥子跟你們好好談談,來嘛!說說你們的訴求!”

吱呀一聲,門開了,小芥子徑直走出來,蹲在岑牧身旁,抱住他的胳膊。

雲淺雪的一個哥哥看了她一眼,只看到蒙住臉的紗巾,他支支吾吾回道:“沒……沒什麼事?”

“你排行老幾?”

那人老實回道:“我是淺雪的二哥。”

意見嗎?”。

老二露出恐懼的表情,像他們這種痞子欺負普通人還好,面對這種連聖教都敢招惹的瘋子,只能認慫。

“你覺得這樣很威風么?!”背後傳來一個質疑的聲音,是雲淺雪。

岑牧轉頭一看,見雲淺雪強撐着坐起來,嘴角依舊掛着一縷血漬,渾身上下粘滿塵土,很是狼狽。

岑牧冷笑道:“不威風!難道他們欺負你做得還不夠?!難道應該讓他們殺掉雲老?!難道讓這兩個廢物帶着聖教徒衝進去欺負一個小女孩?!這樣就好了?!”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冷漠的表情,雲淺雪越來越覺得自己難以控制內心的情緒,她確實應該感激他,但是站在雲家立場上來說,這個男人用瘋狂的行徑將雲家拖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雲淺雪聲嘶力竭朝岑牧吼道:“你不明白!你知不知道你剛把雲家拖入了多危險的局面!我們不是你這種能力者,我們只是普通人,只需要過普通人的生活,平平淡淡。

一直以來,雲家都奉行不捲入教會鬥爭的策略,可是你在雲家殺了兩個不能殺的人!這事情能解釋清楚嗎?!聖教會聽我們解釋嗎?!你是不是非要看到我們家破人亡,才心滿意足啊!啊?!

我生平最恨那種只圖一時暢快,而不顧其他人死活的人,你自大,自狂,目空一切,藐視人倫,正是其中的典型!”

岑牧呵呵一笑,反問道:“那你覺得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放過你,放過雲家?!你也反問了,聖教會聽你的解釋嗎?!他們看中的目標,怎麼會因為你們不抵抗而放過你們?!真是天真!

你真以為你兩個白痴一樣的兄長能請動兩名黑暗聖裁?你知不知道審判長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你知不知道聖教目前的狀況是什麼?他們最需要什麼?!你知不知道雲家對於盧克城教會的戰略意義?!”

雲淺雪被一連串反問給震懾住了。

岑牧看着雲淺雪起伏不定的胸脯,捏捏她的臉蛋,鄭重說道:“小妞,你要明白一點,我做所有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做給你看的,是為了雲老和小芥子。

如果你試圖想阻攔我,我勸你還是算了吧!你不如想想辦法,怎麼通過他們兩個來影響我的決定,這比你發一千次脾氣還要有效!”

竟然如此羞辱自己!

雲淺雪熱血衝上頭,人一懵,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混蛋!”雲淺雪破口大罵,她再也忍不住了,隨手抓起身邊的東西丟過來,扔出手才發現是一把刀,她驚訝地捂住嘴巴。

岑牧隨手接過刀,隨手插在地上,反遞給她一個譏笑的表情。

後者也是也氣瘋了,她破口罵道:“我要殺了你!真的!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你!”

“好!我等着這一天!好好乾!”說著,岑牧攙着雲戚,離開小院。

……

“怎麼樣?雲老有沒有大礙?”

雲戚搖頭說道:“沒事,我的恢復能力強,這點傷不礙事,倒是你把那兩個人殺了,沒什麼關係吧?”

岑牧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咯!殺了就殺了!”

雲戚皺眉道:“其實,我覺得淺雪的擔憂不無道理,雲家惹不起聖教啊!”

“你擔心你師兄受到牽連?”

雲戚點點頭。

岑牧搖頭笑了笑,問道:“雲老,我跟倫道夫聊天的時候,你在場吧?你都聽到了什麼?”

雲戚老臉一紅,說道:“我當時開了小差,沒注意聽你們說了什麼,你聽到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感興趣。”

果然是啥都沒聽到,比專業的下屬還要專業。

“好吧!我跟你詳細說一說,包括小芥子,你也要聽好。”岑牧無奈感嘆,接著說道:“簡單來說,盧克城的教會現在分為兩派勢力:一派是以大主教為首的本土勢力,另一派是以審判長為首的新勢力,理論上來說,大主教應該是這片教區的老大,實力更強,但是,審判長有靠山,他們的靠山是一個被稱作宗教裁判所的機構。

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機構,教廷最危險的人物都出自這個組織,這個組織的人只聽從教皇的命令,而現在因為教皇病危,這個組織失去控制,因此,審判長一方將成為盧克城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同時,因為拓跋父子就在審判長手裡,而他派到賞金鎮的密探還在打聽小芥子的下落,我在教堂區和他也發生了一些矛盾,基於這些原因,未來,我們和審判長一方勢力必然會有一場大戰,生死之戰,今天殺掉的兩個人,就是審判長的探路先鋒。

在大戰發生前,我希望你們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小芥子不許把面紗摘下來,睡覺都不能摘。過幾天,凱瑟琳會帶着我們的老朋友趕到這邊,屆時就是我們聯合主教大人發動總攻的時刻!”

雲戚頷首道:“懂了!”

小芥子問道:“洗澡也不能摘嗎?”。

岑牧看到她對着自己眨巴眨巴眼睛,就知道她是故意的,遂開玩笑道:“我幫你看門,你就不怕了。”

“好!這是你說的!下次我叫你,你可不能推託啊!”

雲戚咳嗽兩聲,說道:“小牧,我問過我師兄了,他覺得如果只是參觀的話,他可以為你破例,這不是看我的面子,也不是看你把雲乾擼下去的面子,而是看在我姐夫雲澈和姐姐的面子上,你調查清楚我姐夫雲澈的死亡真相,也還了我姐姐一個公道,雲家內院的鍛造協會決定接受你的請求,但也僅限於參觀,希望你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岑牧默然,點點頭,說道:“我會遵守這個約定,如果我有其他想法,會事先徵求他們的意見。”

“好。”

“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呢?”

“任何時候都行。”

對於實力方面的提升,當然越快越好。

……

晚飯過後,岑牧跟隨雲戚和雲夢澤來到雲府被劃歸為禁地的地方。

雲氏鍛造協會是一個奇怪的組織,它並不全由雲家人組成,也有很多異姓的鍛造大師,它獨立於雲府的管理體系之外,不受雲家家主節制,經濟也保持獨立,唯一和雲家關聯的地方,是它建在雲府的最深處,借了雲家的地盤。

據說,這規矩並不是由上一代家主定的,而是從好幾代之前傳下來的,每年雲氏鍛造協會優先從雲家挑選學徒,像雲夢澤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技藝已臻佳境,新刑天就是他精湛技藝的體現。

走到雲府白果園附近,隔着窗欞,可見幾盞死氣燈下,一地金黃的落葉,分外耀眼。

岑牧問道:“百鍊熔爐就建在這棵樹下?好像不太對啊?”

雲夢澤笑道:“岑先生慧眼,立刻發現其中的奧妙,以前我領我師弟過來無數遍,也不見他問這個問題。”

岑牧繼續說道:“雲老說,這棵樹是上一任雲家家主運過來,雲府也因此建立起來,這似乎不合情理啊!時間上不對。”

“沒錯!確實是先有百鍊熔爐,後有雲家,雲家建在上邊,把樹移過來,也是為了掩蓋百鍊熔爐的餘熱。”說著,雲夢澤有些落寞,他嘆息道:“鍛造行保守這個秘密十幾年,沒想到還是被雲家人給泄露出去了。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聖教覬覦雲家其實是覬覦鍛造協會,皮爾斯曾拉攏過這一屆的協會會長,也就是我的師父,說服他加入聖教,開出很優厚的條件,被我師父拒絕,他才出此下策,他認為只要把雲家整垮,破壞我們的根據地,就能得到整個協會,他錯了,我想他大概永遠都不會明白我們拒絕的原因吧!”

原來這才是真相!雲澈和雲乾,乃至整個雲家不過是他們之間鬥爭的犧牲品。

岑牧感嘆道:“教會想利用鍛造協會,建立一個完整的兵器產業鏈,既攫取巨量財富,又提升聖峰騎士的裝備,打了個好算盤!

卻不知道鍛造協會的匠師們只是純粹地熱愛這門手藝,並不想介入世俗的鬥爭中去。

這世界上還是有不少人,既不貪戀財富,也不畏懼權勢!真是難得啊!”

“年青人好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