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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邵和張昭之間的對抗,在禁清議疏終於變成了直接的對抗,其實張昭為什麼如此對清議不待見,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孫邵一直以來都在借清議帶動mínyì,來對他的一些施政方針進行攻擊,幾乎是張昭頒布任héxīn的政策,都會被這些鄭學生們引經據典加以抨擊,最猛烈的時候,更是把他罵成數典忘祖之徒,這樣的後果自然是新政在民間難以為繼,在執行時會憑空增添許多麻煩。

如果主持新政的人是劉瀾,那麼以劉瀾的微信,是完全有可能平息這些情況的,可是變成張昭的話,那麼就他目前的政治微信,再加上他的家學中庸又與鄭學生們格格不入,所以雙方的矛盾激化乃為必然,畢竟如今的天下已經不是氏族與宦黨之間的鬥爭,而是氏族與氏族之間,也就是儒家學術上的鬥爭。

比起張昭那些努力的平息,孫邵只需要一句輕飄飄的言者無罪便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在了張昭的身上,而在鄭學裡,他那一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更成為了鄭學生們反對張昭的口號,在這件事情上,不管朝哪個方向發展,孫邵最後都會獲勝。

但是劉瀾的態度卻又逼得他不得不妥協,這當然不是對張昭的妥協,而是因為劉瀾的態度更被他所看重,這個道理,別說是他孫邵了,在場的所有內閣成員心裡也都是明白的,甚至連他也都清楚,如今的鄭學生包括太學生們,早就不似早年間關心時政,關心朝政,沒有了一心為了大漢朝的初心,他們之中很多人,不過就是嘩眾取寵的宵小,他們現在的清議,往往都是為了讓自己出彩,好有一個出名甚至是混一個出身的想法。

現在讀書人越來越多,良莠不齊,而劉瀾又大力推行鄉舉里表之策,這就讓很多讀書人失去了做官的機會,那麼想要出彩,清議就是最佳的機會,為了出彩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不惜使用下三濫詆毀的辦法,而這一切對他們來說,是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甚至在借清議點評時政時也根本就不在乎官府的態度,更不害怕遭受打壓,因為那時就完全可以振臂一呼,kàngyì壓迫,反而會讓他瞬間變成學生中的領袖,完全遂了他的心愿。

如今的天下清議,其實已經走了樣,好像不罵罵朝政不罵罵新政就顯不出他們來,這些學生還好,反而是一些士大夫,再失去出仕的機會,需要一個發泄甚至是凸顯自己政治主張的地方,而比起廟堂比起將軍府那些老狐狸,太學或者是鄭學裡的這幫學生們無疑是最好騙的,所以他們那些老調重彈的以天下為已任的政治主張是完全符合這個時代的說辭,很快就能夠獲得學生們的支持。

就好像在他們開來,什麼狗屁的新政,恢復井田才是我輩儒生畢生所追求,什麼商人工人,居然能夠與我讀書人平起平坐,這簡直就是狗屁政令,這些人的煽動性實在太強了,而且這些話題也很自然的能夠吸引到一大批潛在的支持者,他們自然而然的會將一些矛盾轉向了張昭甚至是劉瀾,而這樣的矛頭現在還很小,可如果一直不理會,那麼之後會造成多大的混亂,誰也不能保證。

今天的內閣,因為劉瀾的存在,可以說是暢所欲言,連關羽這樣平日很少來,今天也好像準備了不少,也主動的說了些自己的看法,不少人都覺得今天的內閣會議,議題之多,完全可以與當年昭帝主持的鹽鐵會議;宣帝主持的石渠閣會議非常相似。

當然比起那些工商農業軍事城鎮的發展計劃,禁清議疏才是真正的重頭戲,而且隨着孫邵妥協再加上主動尋求要掌握監管清議後,矛盾再一次變得尖銳起來。

良久,劉瀾才在輕咳一聲後說道:“諸公,此事需要監管,但是必須要掌握好這個監管的力度,從桓帝朝開始,清議一直屬於無監管狀態,早期還能夠憑藉太學生的自覺,可是發展到今天,再想靠自覺已經不再可能,可如果管,我沒有經驗,你們也沒有經驗,所以這件事必須要慎之又慎,不能不管,卻有必須要杜絕出現一管就死的情況,如果交由地方處理,那麼當清議出現抨擊地方施政時,遭受打壓和抱負當如何,如果交由將軍府來管,那同樣的情況發生,誰又能管?那時候學生們感受到不公,自然會再次kàngyì甚至是遠走他鄉,到許都去鄴城出仕,失去了人心,也就失去了生氣,秣陵要完,我和你們也都要完!”

張昭出列,道:“主公所言不錯,我們的目的是為了保證清議不走偏,而不是不許他們去清議,其實清議本來就是雙刃劍,對一些違紀亂法的貪官污吏清議就是民間的自負組成的監察御史,有他們在,這些人就不得不小心,不敢那麼肆無忌憚,可是這些人呢,又都是讀書人,以文亂法的情況又非常嚴重,他們哪一個不通聖人之教的,往往引經據典對新政胡亂抨擊,如果有理有據,已經證明新政是失敗的,那抨擊也認了,可剛頒布下去,就開始唱衰,造成百姓抵觸,最後要麼是堅持下來有所收穫,要麼就是在強烈的反對聲音下無疾而終,所以這樣的情況必須要有所xiànzhì了,當然就如主公所言,要xiànzhì但不能盲目的xiànzhì,我看這個事不如由我們內閣來牽頭,下面可以成立一個機構,負責清議一事,這個部門完全可以讓鄭學的博士許汜來出任,由他來審議,我們來監管。”

張昭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不能讓孫邵拿去,而如果他直接說將軍府來監管,那肯定也會被孫邵反對,索性他就以內閣的名義。

其實張昭是非常喜歡現在這個樣子的,在他心裡,不管是鹽鐵還是石渠閣會議,不就是一次丞相御史大夫等辯論朝政的得失的會議,雖然石渠閣會議是一次學術上的辯論,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用劉瀾的話說,學術上的辯論可以留在庠序里,反之內閣應該更加接近鹽鐵會議,超越鹽鐵會議,可不就是劉瀾所想,張昭所願嗎?

庠序,不管是鄭學還是太學,他們存在的意義,應該是像石渠閣時期的那場辯論,成為學校里的常態,哪裡應該是學術的聖地,可以對時政發表意見,但那裡該是學習的地方,反之討論時政的地方,爭議的地方應該是在內閣,只有在這裡,對施政得失明確後,再開始施行。

所以庠序不管是在劉瀾還是張昭的眼中,就是應該起到太學的以往該有的樣子,是儲存人材的地方,學生可以關心天下大事,但絕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學生可以以天下以己任,但不能為了自己出彩,就去造謠生事。

孫邵和張昭之間的對抗,在禁清議疏終於變成了直接的對抗,其實張昭為什麼如此對清議不待見,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孫邵一直以來都在借清議帶動mínyì,來對他的一些施政方針進行攻擊,幾乎是張昭頒布任héxīn的政策,都會被這些鄭學生們引經據典加以抨擊,最猛烈的時候,更是把他罵成數典忘祖之徒,這樣的後果自然是新政在民間難以為繼,在執行時會憑空增添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