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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生,可短暫了,有的時候就跟睡覺是一樣一樣的。

眼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哈。

眼一閉,不睜,自衛君就倒在了地上。

自衛君倒下的方式很奇特,一般人在意識到自己即將倒下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做出一些保護的動作,比如說步履飄忽的向前後左右晃蕩兩下,要不然就是手扶額頭,做出痛苦狀。

然而自衛君倒下去的時候,什麼額外的動作都沒有,就這樣四仰八叉的直直的向後倒去,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讓我不禁敬佩,自衛君你真是條漢子,連倒下去的動作都是立竿“賤”影。

自衛君倒在地上,巨大的玻璃頭罩發出了“咕咚”一聲悶響。

當時,在圍觀的社會各界精英之中,馬上就有一個臉上帶着雀斑的年輕小夥子,用着比聽說“元旦放假要取消了”這種事情還要驚懼的大嗓門,一聲狂吼:“死人了!山本自衛死了!”

小夥子這一聲殺豬般的狂吼不要緊,現場的各界精英們馬上就又都炸了鍋,有的要去報警叫救護車,有的去聯繫酒店的服務人員,甚至還有幾個悄悄溜走了。

就連現場唯一的醫生葛衛國似乎也有點兒慌了手腳,額頭上冒出了比自衛君還要多的汗珠。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葛衛國是個外科手術大夫,雖然可能醫術高超,但畢竟沒有過突然面對急診患者的先例,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先去聯繫自衛君的家屬,還是要先找人替自衛君墊付醫藥費。

就在葛衛國喃喃自語的猶豫着上述兩件事情要先干哪一件好的時候,我輕輕拍了拍葛衛國的肩膀:“葛大夫,你是不是應該先看看自衛君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

經我這麼一提醒,葛衛國恍然大悟:“啊,對啊,我們應該先對自衛君進行急救,如果實在救不了,我在太平間有熟人。”

葛衛國說完,就伏低身子,牽起自衛君的手腕,準備測出他的脈搏,一邊還喃喃自語:“自衛君流了這麼多汗,該不會是心臟病突發了吧?”

然而自衛君這身防霧霾套裝是連身的,尤其是在手腕的部分尤其的肥大,葛衛國不論怎麼往下捏,都找不到動脈的位置。

我也不管自衛君這霧霾套裝是賣998還是9塊8了,我抄起桌子上一把餐刀,“呲啦”一聲,手起刀落,就在自衛君防霧霾套裝的袖子上,霍霍開一個大口子,露出了裡面蓮藕一般纖細的一段光滑手臂。

看到這條手臂,我跟葛衛國都愣了,這手臂上皮膚的細膩程度,簡直比女人還要娘們兒。

不過葛衛國不愧是專業的,只是愣了一秒鐘,馬上就抓起了這隻手腕,開始看著錶數脈搏。

我也沒有閑着,我想起剛剛自衛君好像吃了一片什麼藥片,說不定可以從這藥片之中,找到自衛君突然昏倒的真相。

想到這,我馬上向自衛君的口袋中掏去,從自衛君的口袋裡我掏出了一盒感冒藥,還有我的耳機。

我把耳機揣回自己的兜里,然後將感冒藥遞到葛衛國面前:“葛大夫你看,這盒感冒藥是不是就是讓自衛君昏倒的原因?”

葛衛國仔細的看着我手中的感冒藥,然後疑惑的問道:“我剛剛數到多少了?完了,被你打斷了,我還得重新數。”

然後葛衛國又埋下頭看錶,再一次數起了自衛君的脈搏數。

所以說這一根筋的人就是認死理,葛衛國不把脈搏數完,看來是幹不了別的事情了。

我足足等了葛衛國數脈搏有一分鐘之久,然後葛衛國這才抬起頭來看向我:“脈搏129,比正常範圍偏高。另外,你手裡的是什麼?”

我:“自衛君的感冒藥。”

葛衛國接過感冒藥,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然後展露出一副專家特有的職業表情:“這是復方氨酚烷胺膠囊,俗稱快克,主要成分有對乙酰氨基酚……”

葛衛國滔滔不絕的又說了2分鐘,才好不容易把書本上的知識背完,然後這才得出結論:“這是一盒感冒藥。”

我差點兒沒把感冒藥連盒一起,直接塞葛衛國嘴裡。這葛衛國不但是個一根筋,而且還是個循規蹈矩到極點的書獃子一根筋。

要是按照葛衛國這種凡事都要頑固的按照步驟一步步來的性格,那估計等他判斷出自衛君到底是什麼毛病之前,我就真的可以提前跟太平間打招呼了。

不過葛衛國至少沒看着快克說是左快諾。

葛衛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病例本,然後十分嚴肅的看着我:“他出現這個癥狀有多長時間了?而且他在吃這個感冒藥之前還吃過、或者喝過別的什麼東西沒有?”

自衛君出現這個癥狀的時間你自己還不清楚嗎?就是你數錯脈搏再加上解釋快克原理的5分鐘。

不過葛衛國的第二個問題,確實有值得回答的價值,也不知道是葛衛國湊巧提出來的,還是就勢說出來的。總之自衛君確實喝了一點東西,那就是——

“自衛君在你來之前,還喝了半杯可樂。”沈姝在我回答之前,搶先替我把話說了。只不過自衛君雖然喝了半杯可樂,但是在我一句話說完之後,又吐出來一半。

葛衛國一拍雙手:“這是由於自衛君喝了可樂之後,又服用了感冒藥,導致形成了乙酰甲基……”

“說人話!”我實在忍無可忍。

“就是說,自衛君中毒了。”

逼一下,還是能做到正常說人話的嘛。看來葛衛國不是腦功能不全,恐怕只是因為太過於拘泥於書本上的知識,缺乏靈機應變的能力。

“所以說,我們現在要把自衛君肚子里的那粒快克的感冒藥拿出來,然後再給他洗洗胃,估計自衛君應該能夠多活一會兒。”葛衛國終於給出了治療方案。

不過你這說法,自衛君恐怕到最後還是得進太平間,早進晚進都得進,我都懷疑葛大夫在太平間的熟人是他家親戚。

“那葛大夫,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我尊重葛衛國是個醫生,所以徵求一下他的意見。其實,我早就看出來,自衛君恐怕根本不是中毒導致的昏迷,而是另有原因。

然而葛衛國還是準備在一棵樹上弔死:“嗯,你們應該先去挂號,建病曆本,然後預約我的手術!就算現在把這些統統都省略了,你們現在也需要準備消過毒並且塗過液體石蠟油的胃管、然後讓病人坐在椅子上,頭向後仰,把胃管經口腔沿上顎和喉頭後壁插入……”

葛衛國又開始背書,我長嘆一口氣:“假如這些都沒有,應該怎麼辦?”

葛衛國停頓了5秒鐘:“那就只能等救護車過來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專業的醫療器械,出了醫療事故應該誰負責任?”

我真狠不得一拳扇在葛衛國臉上,自衛君要是病情耽擱了應該誰負責任?

現場圍觀的精英們也實在看不下去了:“葛大夫,你到底會不會治病救人啊?”

沈姝對我着急的說道:“唐,你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自衛君看着快不行了!”

我對沈姝微微一笑,表示讓沈姝放寬心,然後直接一聲大喊:“陸丹丹,拿杯西瓜汁過來!”

“是,長官,”長腿妹子陸丹丹聽到我的指令,馬上向餐桌前走去,“可是唐總,只有西瓜,沒有西瓜汁。”

“那就鮮榨!”我再次發出口令。

“了解!”陸丹丹一手拿起一塊切好成牙兒的西瓜,另一手拿起一個高腳玻璃杯,然後就這麼使勁一捏,一牙兒西瓜瞬間被捏爆成了西瓜汁。

其暴力的程度,遠超中國男足踢世界盃預選賽。

陸丹丹滿手紅色的殘渣,端着一杯“鮮榨”的西瓜汁向我走來。

我拿到西瓜汁,掰開山本自衛的嘴,一股腦的全都倒了進去。

大概明白了我在做什麼,沈姝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了那本撕掉了一頁的雜誌,開始對着自衛君的腦袋扇了起來。

“嗯哼,嗯哼,咳咳。”沈姝大概扇了一分鐘的時間,山本自衛竟然奇蹟般的悠悠轉醒。

現場的社會精英們,一陣歡呼,再一次排起巴掌來。

“這不可能啊,他應該是藥物中毒才對啊!你們到底對自衛君做了什麼?”葛衛國到現在還沒有明白自衛君真正的病症到底是什麼,還在義無反顧的露着怯。

我拍了拍葛衛國的肩膀:“葛大夫,你還沒看明白嗎?在這炎炎夏日之中,自衛君穿着如此厚重的套裝,而且在這間人員密集的聚會大廳里,被燈光這麼一照,四脖子汗流,再加上看見你一激動,他哪裡是藥物中毒啊,他只是單純的中暑了而已!而且西瓜有清熱解毒的效用,我用西瓜汁這麼一灌,小風這麼一吹,自衛君自然就沒事了。”

我解釋完畢,葛衛國羞愧的無地自容,腦袋低垂着,恐怕現在有個地縫,葛衛國都能鑽進去。可是這麗都大飯店太高檔,連個地縫都沒有。

我沖沈姝眨了一下眼睛,沈姝對我會心一笑。我原本以為事情就這麼圓滿解決了,我也成功完成了在葛衛國面前秀恩愛的任務,然而下一秒,從大門外衝進來幾個人。

“是誰昏倒了?”領頭的一個年輕男人進門就高喊。

“王力元!”在我身邊的陸丹丹看見來人,直接一聲驚呼。

我知道,事情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