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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當的好不好,全靠劇本寫的好不好。

這個世界崇尚正義,正義總是能夠在最後關頭,戰勝邪惡,那些邪惡戰勝正義的故事,從來都不會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成王敗寇,即使是歷史上謀權篡位的大主宰,也會令史官在記錄的時候美化自己,讓自己千古流芳,成為萬千民眾敬仰的目標。

而在這些史官們所記載的故事中,幾乎無一例外,都會記錄下這些大皇帝,大主宰的豐功偉績,這些豐功偉績之中,又總都會或多或少牽扯到一些一怒為紅顏的故事,這些故事,往往都成為了美談佳話。

所以說,英雄救美,雖然是已經俗套到爛大街的橋段,但作為實力撩妹的最好方法,經久不衰的被一代又一代的男人們傳承着。

甚至,有些人,不惜雇壞人耍一波流氓,來使自己心上的女神陷入危險之中,也要讓自己耍一波“英雄”,好在女神面前展露自己的雄風。

然而很明顯的,春次君,這次耍的這波英雄,徹底耍砸了。

被他所“拯救”的那個女店員,沒有絲毫一點兒領情的意思,不但不領情,甚至,還從地上撿起了一團混着泥土的飯糰,對着小野春次的臉上,就扔了過去。

春次君躲閃不及,被糊了個正着,糊了一臉的米飯糰子。

春次君在一邊,明顯的不知所措。

甚至連一直在拐角觀戲的我,也在一瞬之間二乎了。

這英雄救美的橋段,用的沒毛病啊。春次君貌不驚人,卻以一己之力,壓倒性的實力,干趴下了這麼多社會上的混子,被解救的姑娘,就算不一個擁抱外加一個獎勵的飛吻,撲倒春次君的懷裡,也應該扭扭妮妮走到春次君面前,然後小聲的對春次君表達謝意。

怎麼會恩將仇報,一聲獅子吼,還把臟飯糰扔到春次君的臉上。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十萬八千個想不通。然而那個女店員,春次君夢想中的女神,一句話我就想通了。

那個女孩子說:“小野春次,你這個把戲,到底要玩多少次才算完?每次都找人找我的茬,影響我的工作。這次更過分,竟然砸了我的攤子。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你幹嘛非要幾次三番的糾纏我不放啊?嗚嗚!”

說到傷心處,這個女孩子竟然捂着眼睛,哭了起來。

我算是聽明白了,並不是“英雄救美”這個橋段本身的錯,而是使用方法和次數的問題。也許春次君第一次,派人騷擾這個女孩子而自己挺身而出的時候,這個女孩子還是會相當感動。

然而恐怕在那個時候,春次君沒有把握住機會,之後又以同樣的方法,對面前的女孩子“實力撩妹”,結果一次比一次更過分之後,在遠遠超越了審美疲勞,而達到了嫉妒厭惡的程度,最終終於忍無可忍,對春次君嗤之以飯糰。

我覺得我的猜測十有八 九,就是事實真相,其最好的證據,就是山本家的店員,在自己的同事遭遇“危險”的時候,卻一個也沒有出來救援。除了見怪不怪這個原因之外,恐怕另外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因為都認識春次君是小野家的大少爺,而小野在沒搞決裂之前,是山本家的核心骨幹。

誰也不想得罪既有背景,又有實力的小野家,所以對於春次君的胡作非為,全都聽之任之,睜一隻眼閉兩隻眼的假裝看不見。

於是在春次君的“不懈努力”下,他想要追求的女孩子,終於崩潰了,對春次君恨之入骨,並且不爭氣的在自己的“仇人”面前傷心落淚。

“陽子,你別哭啊,你看,欺負你的壞人都被我打倒了,從今往後,只要你遇到危險,我都會及時出現在你身邊……”春次君還在努力嘗試着提升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好感度。

“啪!”

又是一臉米飯糰。

“我求求你,求求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被你這個死纏爛打的花花公子看上,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小野春次,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了!”姑娘說完話,一點兒也沒含糊,一把扯下自己頭頂上的衛生帽,扔在地上,然後一跺腳,扭頭,打開店門,進到了店裡。在店門口看戲的山本家的員工,差點兒沒前仆後繼的摔個跟頭。

姑娘進店之後,在地上裝死的,無論是西服男,還是兩個學生混子,全都爬了起來,一點兒事兒沒有的看着春次君。

春次君蔫頭耷拉腦袋的,一點兒精神都沒有。不過這也難怪,剛剛被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殘酷的拒絕了,還被人家說成是“這輩子最恨的人”,春次君這心裡怎麼可能好受的了?

偏偏有些人不懂事,還要在傷口上撒一把辣椒米分。

從地上爬起來的其中一個飛機頭少年,來到春次君身邊,一把薅下藏在飛機頭裡的血袋,扔在地上,然後對春次君說道:“少爺,現在怎麼辦,這店還砸不砸了?”

有個豬一樣的隊友,有的時候,確實是挺窩心的。

“砰。”春次君隨手向後一拳,這次這個飛機頭是真的被揍倒在了地上。

看到春次君發火,剩下的人誰也不敢向春次君靠近了。

看來,是時候跟春次君談談今後的作戰方案了。我拉着自愛醬的小手,向春次君走去:“春次君,好巧啊,在這裡遇見你。”

“春次君,你好。”自愛醬跟在我身後,也學着我的樣子對春次君打起了招呼。

“宋唐君,還有,自愛子大小姐,你們怎麼都來了?”春次君看到我和自愛醬,明顯有點兒受寵若驚。

“這,人多嘴雜,咱們換個地方說話。”我朝春次君的那幫手下一努嘴,意思是,你這群人太惹眼了,而且保不齊就有那嘴不緊的,就要向他們的老闆小野爹,打小報告。

春次君,明顯的明白了我的意圖,對我眨眨眼,接着對着自己的手下一搖手:“你們都先回去吧,有人問起來,你們就說我跟朋友聊個天兒。”

“可是……”其中一個飛機頭少年,還想要對春次君說三道四。畢竟,現在小野家與山本家處於決裂的狀態,兩家的少爺和千金,在一塊密談,怎麼想怎麼都那麼彆扭。

“啪!”飛機頭少年頭頂上的飛機失事,少年的腦瓜頂挨了一記重拳。

“可是個屁,少爺說了要和朋友聊天,就是聊天,說是去喝茶,就是去喝茶,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刀子印的西服男呵斥着不懂事的後輩,然後對春次君一臉諂媚,“春次少爺您走好,我們馬上就撤。”

西服男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然後領着手下眾人,作鳥獸散。

要是他知道,他客客氣氣服侍的春次少爺,頭天晚上挨了我兩記老拳,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我帶着兩家的下一代繼承人,走在日本狹長的街市之中。

料理店,肯定是不能去了,因為指不定,山本家或者小野家,哪一家的眼線,就埋伏在了料理店的內部。

所以,為了避免被偷聽,我把密談地點,放在了某家母嬰用品商店裡。

就算兩家的姦細,再怎麼敬業,也不可能把間諜埋藏在我隨便挑選的這家,看起來無比純潔的小店裡吧。

而我和自愛醬是新婚夫婦,春次君看起來像是小叔子一樣的角色,我們走進母嬰店,沒有絲毫的異樣感,反而眾多顧客向我們投來艷羨的目光。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我也只能尷尬的,對着日本這群長舌婦女,報以善意的微笑。她們的長舌,正好掩蓋了我們密談的聲音。

而當春次君,聽說自己的爹,已經給自愛醬的爹下了戰書的時候,差點兒沒一聲大叫,讓附近幾個女人把長舌咬斷:

“納尼?竟然要用十三家分店總營業額的方法,來分個高下,輸了的一家還要把這十三家分店讓給對方,這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胡鬧!”

“噓!”我和自愛醬趕緊把慷慨激昂的春次君,拉到一邊,捂上他的嘴。

他這樣大聲吵吵,已經招來了附近顧客的白眼了,要是讓兩家人發現我們互相之間還有着勾搭,那我們想要再在兩家的戰鬥中,有所作為,恐怕就比較困難了。

自愛醬撅着個小嘴兒,有些自責的說道:“都是因為我,要是沒有我,小野叔叔也不會和我爹失和,他們兩個也不會鬧決裂。我要是沒生下來就好了。”

自愛醬沒頭沒腦的這句話,嚇了我一大跳。

我看着再討論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關鍵是春次君和自愛醬,兩個人情緒都不太對,一個有些激動過了頭,另一個,開始自怨自艾起來。而且我原本的目的,也只是過來考察一下情況,見到春次君,跟他說一下目前的狀況,算是額外的補充項目。

多的我也不想再多說了,省的兩個人的情緒更加失控。

“明天,小野和山本兩家就要開始互相之間的料理店爭奪戰了,總之,今天咱們先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然後從長計議吧。”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對着春次君,也是對着自愛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