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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視察,正常人就沒有會瞎搞的。張怕得了龍小樂提醒,隔天一大早喊起所有工作人員集體大掃除,好像小學中學時我們做過的那樣。

上午九點鐘,谷趙打電話說車隊出發,你做好準備。

張怕問:“你回來了?”

谷趙說聲嗯。

十點鐘的時候,車隊開進影視基地,隨行的有省台、市台、報社記者。最大幹部是分管文化藝術的副省長,看上去五十來歲的年紀,臉上帶着微笑,很有自信。

章書記也來了,跟在後面第三個位置上,側前方是谷趙領路。

影視基地是白不黑最先投資,如今是一一一影視公司產業。不管是領導主動來視察,或是白不黑、又或是谷趙發力,反正都在說一件事,省里對一一一影視公司是支持的。

張怕帶人收拾完衛生,剛布置好拍攝現場,工作人員說領導來了,張導演幫忙帶人出來迎接。

副省長叫張勇,很普通很大眾的一個名字,在谷趙的介紹下,第一個握了張怕的手:“大導演你好,我們不請自來,希望沒打擾你們的工作。”

張怕說:“這是我們的榮幸,怎麼是打擾呢?歡迎領導視察。”

張勇笑道:“我可是久仰張導演的大名,不過張導演一定不知道。”

張怕說:“我哪有什麼名氣,省長在捧我。”

張勇笑道:“全國那麼多老師,能把一個班級的所有學生都送進重點高中的,張老師應該是第一個吧?”

張怕說:“我是運氣好,省長裡面請。”

谷趙趕忙攔住,給張怕介紹後面幾位領導,包括章書記一個,然後和張怕分站左右兩邊,引着一行人往裡走,邊走邊做介紹。

這一行很嚇人,副省長,宣布部副部長,省台台長,省報社長,加上市裡區里大堆幹部,輕輕鬆鬆大幾十口子。

張勇一行走走停停,記者們不停拍照攝像,正是好春光,景色一片絢爛,讓影視城多些美麗。等進到棚內,演職人員排在一起歡迎領導。

谷趙請張勇講話,張勇略做推脫,隨便講上兩分鐘,然後告辭離開。

這是視察么?也是也不是,更直白的說是給一一一影視站台,表明一種態度,在省裡面,我們是大力支持你們的。同時也是提出要求,你們一定要多拍宣傳正能量的影視作品,正確反映老百姓的生活百態。

可以這麼說,領導走上這一趟,起碼不會再有別有用心的人故意為難一一一影視和影視城。

另一方面,這也是中央要發出的一種聲音,文化藝術一直是中央政府狠抓的工作內容之一,最高領導人不止一次在相關會議上做出批示,也是先後接見過很多藝術工作者。

只要一一一影視公司繼續高速發展,加上領導支持,未來很有可能成為省內文化產業的龍頭企業。

對於普通人來說,張勇一行不過是省內新聞的一組鏡頭一條消息而已。可對於谷趙、白不黑這樣的人來說,這就是有力支持。

對張怕更是好處多多。省領導前腳離開,後腳省電影家協會、省作協、省網絡作協接連打過來電話,都是邀請其入會。

這就是領導表明態度後的力度。

像這種邀請,張怕真不敢拒絕。不主動申請是一回事,組織邀請了你不參加是另一回事,張老師很認真的做解釋:“我願意加入,只是可以讓別人代我拿申請表么?最近都是拍戲,劇組這塊我是導演還是主演,停止一天拍攝就是好幾十萬的損失,我賠不起,等電影拍完了,我請大家吃飯。”

這番話其實沒什麼用處,因為打電話聯繫他的是工作人員。可張老師不敢大意,那是必須要說好每一句話。

在處理完這幾個聯繫電話後,張怕給龍小樂打電話,說邀請入會的事情,讓他在中間解釋一下,不是不去,是實在沒時間。

龍小樂說:“為什麼是我?”

張怕說:“如果不是為了公司考慮,你覺得我會加入這三個組織么?”

龍小樂想上一會兒說知道了,掛斷電話。

晚上結束工作,打車去劉小美家接孩子。一見面,張媽媽就是雷霆暴訓:“能不能早點回來?孩子一直在哭不知道啊?累死我了。”

張怕趕忙去看孩子,小丫頭在睡覺,邊上坐着劉媽媽,看他進來,做個噤聲的手勢,輕手輕腳出門。

張怕在門口張望一下,關門回客廳。

劉媽媽笑着說道:“家裡四個人伺候她自己都不行,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張怕說:“還好。”

張媽媽問:“她平時吃什麼?是不是喝的奶粉不對,不然不會一直哭。”

張怕說:“我們就是在超市買的……對了,還有人乳。”說著給張白紅打電話,問買到沒。

張白紅說:“哪這麼容易?要麼是外地的,要麼沒有貨,我都去產院找了,可找來找去,一個個孕婦都是不夠孩子吃,哪有往外賣的啊。”

張怕想了下說知道了,掛了電話打給艾嚴:“上次說的訂牛奶,訂了沒?”

艾嚴說:“訂了,從一號開始送。”跟着說:“挺貴的呢。”

張怕問:“為什麼從一號開始送,不能馬上送?”

艾嚴說:“你問我我問誰?人家就這規矩,而且是定量供應,你不買,有的是人排隊。”

張怕說:“一號就一號。”放下手機。

張媽媽在邊上問:“訂牛奶?誰喝?”

張怕說:“給小丫頭喝,去郊區最好的農場訂的最好的鮮奶,挺貴的。”

張媽媽啪地打他一下:“知道不知道努力學習?”

張怕說:“你這是穿越回初中了?學什麼習?”

張媽媽說:“不能給一歲以下的小孩吃鮮牛奶,知道不知道?”

張怕想了下問:“誰說的?”

“什麼誰說的?”張媽媽氣道:“你到底會不會帶孩子?”

張怕說:“我這還是別人提醒的,說去訂鮮牛奶。”

張媽媽說:“一群白痴。”又說:“去超市買在家喝的那種奶粉。”

張怕道:“不買了,我帶孩子回去。”

“帶回去喝鮮奶?做夢!”張媽媽說道。

張怕說:“最多不喝就是。”

“什麼是最多?”張媽媽說:“你就這麼不負責任,怎麼管理孤兒院?”

張怕鬱悶了:“媽,你還旅遊不?我出錢。”

“想轟我走?休想!”張媽媽說:“孩子歸我了,你趕緊滾蛋。”說完補充一句:“滾蛋之前買奶粉回來。”

張怕鬱悶的應上一聲,出去買奶粉。順便給許亞婷打個電話:“警察同志,你讓我給孩子買鮮牛奶喝,我媽說小孩不能喝鮮牛奶。”

許亞婷問:“為什麼?”

張怕說:“不知道,我也沒問。”跟着問回去:“你沒結婚吧?”

許亞婷沉默片刻說:“可能是我想當然了?你等下。”也就半分多鐘,許亞婷說:“不好意思啊,我是想當然了,謝謝提醒,小丫頭沒喝吧?”

“沒來得及喝。”張怕說:“賣牛奶那傢伙耍大牌。”

許亞婷不明白賣牛奶的耍大牌是什麼意思,說道:“幸好沒喝,謝謝你。”

張怕哦了一聲。許亞婷又說上兩句話掛斷。

半小時後,張怕買回奶粉,然後回家幹活。

第二天上午,剛到劇組就接到派出所電話,說抓到進學校打傷小四那些人的兇手,讓他帶孩子去認人。

張怕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脫口而出:這麼久了,你們才抓到人?

還好沒那麼笨,應聲好,說聲謝謝。給小四打電話,大家派出所見。

社會團伙進學校毆打多名學生致傷,性質很嚴重,肯定得過堂。只是那幫傢伙還真囂張。一個個戴着銬子鎖在屋子裡,看見小四他們進屋,全是一臉兇相看過去,進行無聲威脅。

警察過去踹兩腳,跟張怕說:“這裡是五個人,前面抓到的關在看守所,一會兒可以跟車過去。”

張怕說謝謝,又說看守所就不去了。讓小四他們認一下人,然後離開。

不光是張怕過來,校長也來了,不管是因為什麼,這件事情必須從重處理,就是說這幫孩子要倒霉了,包括小四班裡兩個剛開始混社會的壞學生。

張怕跟校長招呼一聲要走,校長留住他:“張老師,您先留一下,有事情和你商議。”

張怕說好,送孩子們上出租車回學校,他又回來派出所大廳。

過會兒,校長出來,喊他去外面說話,說那兩個學生的家長想要賠償,希望你不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

張怕問:“你怎麼想?”

校長說:“學校么,教書育人為主,如果兩個學生經過這件事情能走上正路,不用非得開除。”跟着又說:“家長想和你協商一下賠償條件,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

張怕說:“校長的意思是做錯事情不用負責?”

校長說:“誰都有做錯事情的時候,就是關進監獄也是想把人教育好,孩子還小,只要肯學……你說呢?”

張怕說:“他們要是馬上能學好,我無所謂,也不要賠償,問題是你能保證還是家長能保證?你們怎麼就知道那倆混小子從此能學好?”

校長想了下說:“我知道你建孤兒院是想把孩子帶到正路上,其實,這兩個孩子也需要有人帶着走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