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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覺得有多麼的不可置信,既然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薩諦路伽就非得接受不可。於是,薩諦路伽看了桓因和九夢半晌以後,神色早已是陰沉到了極致。雖說他心中已經基本有了答案,更萬萬不願意接受到此刻還功虧一簣這種事情,不過還是問到:“你們是來當雨族的救兵的吧?”

誰知桓因卻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出乎薩諦路伽意料之外的話:“不是。”

下方,雨文的臉色也變了。他本有些喜出望外,卻沒想到桓因的答案竟是這樣的。他突然發現桓因這個新任的白族族長似乎與白山大不一樣,他根本就捉摸不透。若是換了白山,今日帶人前來絕不會有第二個原因,可是桓因會怎樣?難道,他雨族還是擺脫不了被滅的下場嗎?

薩諦路伽的眼珠一陣轉動,桓因的答案既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又似乎給了他一些驚喜。末了,他突然想到了第二種可能性——桓因是帶人來分一杯羹的!

薩諦路伽覺得自己這次絕不會猜錯了,因為除了這個以外,還有什麼能讓桓因和九夢如此大張旗鼓的前來呢?

而一想到是這樣,薩諦路伽的臉上再次有獰笑浮現。他只求能滅了可惡的雨族就好,至於雨族的那些財產,他甚至可以全部放棄。因為他薩諦族和雨族之間的仇恨,本來就不是因資源的爭奪而起的!

於是很快的,薩諦路伽大笑到:“看來,薛族長此來是為了分一杯羹的。此事好說,只要我們共同滅了雨族,大不了……”

“薩諦路伽,你想錯了,我也不是來干這個的。”桓因打斷了薩諦路伽的話,再次開口。

這一下,薩諦路伽和雨文都是再次一愣,完全摸不着頭腦了。而也是在這時,桓因接著說到:“我此次前來,是想要找兩位族長一起私下談一談,不知道可否給個薄面?”

“談一談?”薩諦路伽和雨文都是同時重複了一遍,顯然是越發的疑惑。然後,脾氣有些直的薩諦路伽問到:“談什麼?”

桓因笑了笑,說到:“私下談,自然私下說,若是可以,請站到我的身邊來,我們換一個地方說話。”

下方,雨文神色變幻一陣,終究走了出來,一步就站到了桓因的身旁,對着桓因一拜。他想得很清楚了,自己和雨族已是站在了鬼門關的前面,不會有更差的結果。如此,不管桓因要談什麼,他都可以去聽一聽。

至於薩諦路伽,他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最終,他還是站了出來,走到了桓因的旁邊,卻距離雨文有些遠。他也想得很清楚,如今桓因這一方擁有着絕對強大的勢力,他若拒絕桓因,搞不好有可能會惹怒桓因。那到時候,他和他的薩諦族不但會吃不了兜着走不說,搞不好還會反過來讓雨族佔了便宜。這種事情,他是萬萬不幹的。如此,他也只能先答應桓因了。

桓因看了看二人,微微一笑,左右兩隻手伸出,分別拉住了站在自己左側和右側的雨文還有薩諦路伽,然後對九夢說到:“我去去就回。”

在身旁二人很是詫異的目光之下,九夢竟然對着桓因微微一欠身,然後說到:“大人請,這裡我會照顧好的。”

話音落下,還不等雨文和薩諦路伽有任何反應,他們只感覺桓因身上靈力一起,狂風已經撲面而來,幾乎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他們正以一個自己根本就無法想象的速度朝前挪移。

眨眼的功夫以後,三個人已經徹底處在了流浪城以北數十里的一處無人的荒地上。桓因帶着二人停了下來,然後兀自踏前兩步,伸手一揮,頓時一頂強大的護罩被他放下,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查探,讓他們三個處在了一個絕對的封閉空間之內。

“你……你要幹什麼?”薩諦路伽的面色猛的一變,他以為桓因這是要把他們兩個騙出來,然後直接宰了。

不過,桓因卻並沒有看他們哪怕一眼,而是直接靈力涌動之下,撤去了瞞天鬼衣的力量。

於是,一時之間天空猛的暗了下來,更是有電閃雷鳴出現,彷彿末世降臨。雨文和薩諦路伽都是滿臉震驚,而當他們看到桓因突然轉過來的臉時,他們更是直接僵在了原地。

眼洞之中並沒有瞳孔,只是一片的渾濁與漆黑。臉上,那個大大的“罪”字張牙舞爪,像是要吃人。可是,這些都不是讓雨文和薩諦路伽最震驚的,真正讓他們渾身僵硬的,是桓因的長相與氣息!

“帝……帝君大人!”兩個人同時驚呼,本是死對頭的他們,在這一刻竟似有了默契。而更有默契的是,他們竟然同時對着桓因跪了下來,行了一個標準的君臣之禮。

桓因咧嘴一笑,頓時瞞天鬼衣加身,恢復了偽裝出來的樣子。天空之上烏雲和雷霆散去之時,桓因說到:“雨文,衛國公雨恆立之子。薩諦路伽,虎威將軍薩諦奇之子。若我記得沒錯的話,二位的父親當年對我都是忠心耿耿,更是情同手足,在朝中也是政見一致,長期相互幫扶的。若我還記得沒錯的話,雨族與薩諦族也並不如同外人所傳那樣,乃是世代大仇,而恰恰相反,本是世代交好,如同兄弟氏族一般。可惜啊,到了你們這一代,兄弟竟然反目,你們的父親若泉下有知,不知會作何感想!”

雨文抬頭看着桓因,半晌以後,面如死灰,低下了頭去。而薩諦路伽則是在半晌以後眼中出現怒火,惡狠狠的瞪了瞪雨文,然後又對着桓因一拜,說到:“沒想到帝君大人回歸天界了!帝君大人在上,薩諦路伽正有事稟報。當年惡賊羅睺在中央善現城作亂,我本想要率領本族人馬勤王,誰知這個窩囊廢百般阻撓,竟讓我起兵不成!當年若不是他,我定然已經殺入善現城了!”

桓因笑了笑,說到:“你們兩族真正反目成仇,也是自那時開始的吧。剛才你們所說的一些話我也都聽到了,薩諦路伽你認為是雨文阻止了你,所以你的父親才死在了善現城中。因此,這些年你把雨文看做殺父仇人,不共戴天。薩諦族和雨族兩個世代交好的氏族也從此反目,廝殺不斷,是嗎?”

薩諦路伽連連點頭,說到:“正是,與這種懦夫稱兄道弟,我簡直覺得噁心。我恨不能剝他的皮,吃他的肉!”

“懦夫?”桓因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有些大。薩諦路伽微微一驚,卻見桓因猛的看向了自己,聲色俱厲的喝到:“你才是真正的懦夫!”

薩諦路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問到:“帝君大人為什麼這麼說?”

桓因說到:“你的仇人當真是雨文嗎?你的父親是死在了雨文的手裡嗎?不,根本就不是!你的仇人是羅睺,是他親手殺死了你的父親!你不找羅睺報仇,卻來找雨文算賬,難道是因為自知永遠也不可能戰勝羅睺,就麻痹自己,欺騙自己,為自己設置一個新的報仇對象?”

“就算是殺了雨文,你父親的大仇也沒有報。反而,你在欺騙自己的同時,也欺騙了你九泉之下的父親!”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