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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過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沐樂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把小東西抱進懷裡,讓她的頭貼在他胸口,輕柔地撫着她的長髮,低聲呢喃:“現在呢?能感應到嗎?”

噢噢!

歡歡又叫了兩聲。mianhuatang.la

沐樂真的要哭了:“感應不到,感應沒有了,季寒,感應沒有了。”

“你的情緒波動太大,別這麼激動!之前不是也有過感應不到的事嗎?”

“不一樣。”沐樂耷拉下腦袋,“之前感應不到是我覺得感應很混亂,沒法聚焦,現在是什麼都沒有!怎麼辦?怎麼辦啊?”

“沐樂!”季寒抬起小東西的腦袋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沒有就沒有了,你會成為靈蠱師,原本也是意外。”

“我不要!”沐樂哭着推他,“我連獸語都聽不懂,我以後再也不能馭獸了!”

好像她每次死裡逃生,異能都會發生變化,之前是越來越強,這回,卻是悲催地歸零了。

季寒用胳膊夾住沐樂的手,不讓她煩燥地亂動:“誰說聽不懂獸語就不能馭獸?我聽不懂、坎庫聽不懂、葉秦飛也聽不懂!如果把馭獸術比成一座山峰的話,其實到山頂的路有很多條,你走了捷徑,就比別人少看到很多風景,把它們補回來,未嘗不是幸事。”

沐樂獃獃看着他。

季寒拉起她的手,放到歡歡頭上,柔聲說:“你看着它的眼睛,不憑感應,就憑你的心,你知道它現在在想什麼嗎?”

沐樂抽泣着,咬緊嘴唇,獃頭狼目不轉睛地看着它,眼睛又大又晶亮……

沐樂鼻子發酸:“它在……擔心我?”

“對!你看,不是也看懂了嗎?”季寒心疼地親親小東西的臉,“用你的心去感覺,而不是其他外在的能力,這樣你們才能做到真正的心意相通。從前是你單方面感受到它們的情緒,現在開始,你要學着讓它們也感受到你的情緒,一旦你做到了,會發現那是一種很奇妙的境界。”

沐樂不確定地看着他:“真的嗎?有可能嗎?”

“當然!”

“你到這種境界了嗎?”

“偶爾吧。”季寒笑笑,“從你身上,我發現除了獸引之外,還有一種更有利的控獸方法叫作心意相通,越聰明的動物,越管用。&#65288&#26825&#33457&#31958&#23567&#35828&#32593&#32&#87&#119&#119&#46&#77&#105&#97&#110&#72&#117&#97&#84&#97&#110&#103&#46&#67&#99&#32&#25552&#20379&#84&#120&#116&#20813&#36153&#19979&#36733&#65289你覺得我是怎麼讓歡歡和海豚排出那樣的陣勢,除掉豐田慶的?沐樂,你從前能感應到戰獸的心思,聽懂它們說話,這是你的長處,但正因為如此,讓你變得浮躁了,你不需要努力就能駕馭百獸,所以你定不下心來。它能很快讓你達到一個相當高的高度,卻制約了你抵達最高境界,就像我練功一樣,欲速則不達,明白嗎?”

沐樂的眼神,慢慢變得明亮起來,終於露出了笑,在季寒胸口蹭蹭毛:“那你教我。”

“到這個境界已經教不了了,得靠自悟。”季寒揉揉她的小腦袋,“我的沐樂在這方面悟性一向比別人強的,你不需要我教,只要靜下心來,一定做得比我好。”

沐樂不知道季寒這是不是在安慰她,如果是的話,那他無疑成功了,她開始躍躍欲試,迫不急待地想達到那種境界……

呃,她是不是又浮躁了?

季寒說得沒錯,她做什麼事都太心急。

淡定!淡定!

“王爺!”就在屋裡氣氛溫馨融洽的時候,李金明不安的聲音傳了過來,“雪……雪影來了……”

沐樂一驚:“她來幹嘛?”

“來要豐田慶的頭。”李金明擔憂地看着季寒,“王爺,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的武功跟雪影差距太大,季寒身受重傷也不可能出手……

季寒深吸一口氣:“本王去會會她,依雪影的武功,若單是要取走豐田慶的頭,直接拿走就可以,戰艦上無人攔得住她,她一定還有別的事。把豐田慶的頭顱拿來。”

沐樂咬咬嘴唇:“季寒,我能跟你一起去見她嗎?我有話想問。”

季寒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雪影一襲白衣,純美得猶如仙女下凡,不染一絲世俗的喧囂,看見季寒和沐樂,淡淡地說:“成王敗寇,你們贏了!但是人死為大,豐將軍的頭顱你們留着也是無用,給我,我不會讓你們白給。”

沐樂揚了揚下巴,啥意思?難道要給他們好處?

雪影朝沐樂一指:“你們把頭顱還我,我告訴你們能讓季王妃懷上身孕的法門,她體內的寒毒淤積日久,非尋常藥物所能疏導,現在那些葯,吃上十年八年也未必有效。”

沐樂倒吸一口涼氣,什麼?她不能懷孕?不是季寒的問題嗎?他都承認他有問題了……

季寒轉身,從李金明手中拿過一隻盒子,聲音冰冷:“這是豐田慶的頭,拿走吧,從此,本王與你互不相欠。”

雪影接過那隻盒:“很好!想治好季王妃的寒毒,只需……”

“什麼都不需要,你走吧!”季寒冷冷打斷她,“沐樂的事,本王自有主張,不勞你費心。”

如果說他先前對雪影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話,在她揭穿沐樂隱疾的時候,就把他們間僅有的那點情意也毀乾淨了。

雪影看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說:“王烏賊的魚目可以解寒毒,黎采兒手上有一顆,現在西楚戰敗,她飄搖海上無處可逃,是你們搶魚目的最好時機。我好心提醒你們,一旦她回到西楚,你們就再也別想拿到那顆魚目了,告辭。”

說完,她抱着拿子反身跳進海里,沐樂直到聽見撲通的水聲,還沒能回過神來。

“沐樂……”季寒心疼地看着她,“別這樣,我們會有孩子的,相信我。”

沐樂眸中泛起氤氳的淚光:“你知道我有問題?什麼時候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嗎?你為什麼要騙我說是你的問題!”

“有什麼差別嗎?”

當然有!

他是王爺,怎麼可能不需要子嗣?而他卻娶了一個不能生育的女子當王妃,還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李金明很有眼力見,趕緊開溜,季寒確定他走遠了,才把沐樂抱進懷裡:“我們慢慢想辦法,你看,不是已經有辦法了嗎?魚目可以解毒,這毒,並不是無葯可解的。”

沐樂仰臉,踮起腳,季寒低頭,吻住她的唇,兩人在甲板上緊緊擁吻着,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

不知過了多久,甲板上隱隱傳來嘈雜的聲音,沐樂才驚絕這不是在房間,趕緊紅着臉把季寒推開。

季寒也有些尷尬:“呃,我們去看看怎麼了。”

“好!”沐樂低着頭,只要能岔開話題,她都願意,咱們就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海中,漂浮着一抹潔白,雪影無生氣的臉隨着海浪一起一伏,打撈上來,已經斷氣了。

“怎……怎麼會這樣啊!”沐樂實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她水性又好,武功又好,怎麼會死在這裡啊!”

季寒望着那具屍體沉默了許久:“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豐田慶死了,她也不會獨活。”

沐樂心中百感交集,其實剛剛她想問雪影,那日在海上,是不是雪影故意發出聲音,才讓東水的水兵發現她溺水的?

否則怎麼那麼巧,她一溺水就能被人發現?

可是剛才被自己中毒的事情所震,沐樂根本顧不上問,於是這個問題,就永遠沒有答案了。

就算她去問,雪影大概也不會承認吧。

沐樂嘆了口氣:“王爺,我覺得她是愛你的,你覺得呢?”

季寒沉默不語,她的愛他不能接受,感謝雪影至死都不肯跟他說明白。

沐樂舔舔嘴:“師傅的屍體怎麼辦?我們把她帶回東水嗎?”

季寒依舊沒說話,抱起雪影走到船舷上,手一松,潔白的屍體落入海中,他轉身離開。

海召師生******,葬於大海,季寒相信這是雪影想要的歸宿。

沐樂忍不住偷偷抹了把淚,她對這個女人又愛又恨,說不上是什麼感情,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她只覺得好累好累。

她追上季寒的腳步,拉起他的手:“王爺,我跟你商量個事。”

“嗯?”

“我不想要那顆魚目。”沐樂啞着聲說,“黎采兒豁出性命去跟大王烏賊火併,顯然魚目對她很重要,大概也是救人的,我,不想剝奪別人的希望,就想早點回家。”

黎采兒絕不會輕易讓出魚目,季寒重傷在身,李金明說得幾個月才能恢復,沐樂不想他再冒一點點風險,她已經不能承受更多。

季寒怎麼會猜不到她的心思,但她不明說,他也不願意講破,只是點點頭:“好,依你,我們回家。”

這場仗是東水勝了,沐樂卻沒有勝利的喜悅,這片裘洋留給了她和季寒抹不掉的傷害,好在回程路上沒再出幺蛾子,讓他們有時間相互陪伴,為彼此療傷。

如此這般行了一個月的海程,終於回到陸地,沐樂以為他們凱旋歸來會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被人夾道歡迎,沒想到……

他們才踏上岸,就衝過來一群滿臉橫肉的大汗,還有白啟冷笑的聲音:“來人,把季王和季王妃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