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大？你為什麼答應他的這個要求呢？”
路漫漫長嘆一口氣，把即將滾出眼眶的淚珠忍了回去：“他可能比你小一點吧，我暫時還沒答應他呢，都說女大十八變，就算我現在有點喜歡他，也許再過一陣就不喜歡他了呢？”
亞雷斯塔克勞利看着這個天真純潔、可愛得宛如天使的小女孩，突然想到“天使面孔惡魔心靈”幾個字，當然就算是惡魔，也是那種喜歡惡作劇，但本意並不壞的小搗蛋。
雖然有點喜歡這個小女孩，但是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他必須開始下手了。
“你的名字是什麼？”
路漫漫抬起烏溜溜的眼眸看了一下倒立着的他，脫口而出：“吉爾伽淀章。”
亞雷斯塔：……
自從她和吉爾伽進入學園都市，他就開始留意這兩個人的一舉一動了，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名字。雖然數據系統被篡改過，但是他的這一千多年也不是白活的，在他的記憶里，這兩個人沒有留下過任何痕迹，這明顯與他們兩個的身懷絕技相悖。
吉爾伽身上有着強烈的不同於超能力或者魔法的特異能力，而路漫漫身上涌動着受到壓制的龍脈力量，這兩種能力無論是哪一種，都足夠珍稀而且強大，自然引起他的注意。不過為了不動聲色地先觀察一段時間，他甚至利用自己在學園都市的特殊身份，為兩人製造了種種特殊優待條件，比如可以不受等級限制隨意出行、未婚同居、路漫漫可以不用上學等等。
“你剛才不是好奇我怎麼把你帶到這裡來的嗎？”
路漫漫一聽這句話的語氣，就知道不太妙：“啊，那個，我現在不想聽了……”
“是她把你帶到這裡來的。”
亞雷斯塔根本就沒打算徵求意見。
路漫漫心裡默默吐槽，一邊往旁邊一看，果然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少女，黑色的過腰長發，扎着一個歪歪的辮子，嬌小的臉蛋上掛着一副遮了半張臉的眼鏡，看起來有點怯弱。
路漫漫覺得自己雖然在身高上吃了虧，但是氣勢上絕對不輸人！
發現路漫漫在盯着自己，少女有點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帶動着胸前波濤洶湧的兩團明顯的晃動了幾下。
路漫漫這才注意到這個少女雖然長相不太驚艷，但是身材絕對是男孩子所說的魔鬼身材。
“那個……那個……你好，我是風斬冰華。”
少女似乎有點不安，連眼睛也不敢正視她。
路漫漫看到她這幅樣子，反而心安了，這樣的女孩就像膽小如鼠的小綿羊一樣，危害性遠小於玻璃缸里倒立着的銀髮美人。
“你好，聽說是你把發著高燒的我從醫院裡帶出來的？”
風斬冰華對於這件事有點耿耿於懷，一下子被點破，更是窘迫得無以復加。
亞雷斯塔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冰華可是個誠實的孩子，你這麼調皮可不太好，漫兒。”
聽到熟悉的稱呼不是從吉爾伽嘴裡叫出來，路漫漫覺得非常彆扭。
不知道吉爾伽發現自己不見了，會做些什麼？現在一定把醫院的每一寸都找過了吧？沒準兒現在已經在廣發尋人啟事，還有可能已經在各大媒體上刊登了自己的頭像……
他現在肯定覺得後悔莫及，懊惱自己為什麼不在她在的時候，對她好一點……
啊不對，這句話怎麼聽着有點怪……
路漫漫還在揣測吉爾伽現在的動態時，就聽到亞雷斯塔對風斬冰華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但是我現在找到了更好的容器，你可以暫時休息了。”
容器？什麼容器？裝亞雷斯塔自己的容器嗎？
為什麼他們兩個都把目光定在自己身上？
路漫漫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亞雷斯塔和風斬冰華中來回了幾次，才戰戰兢兢地問：“你們……說的容器，不會是我吧？”
風斬冰華一隻手握在飽滿的胸前，微微點了一下頭，小聲說：“是的，新的容納天使艾華斯的容器，就是你了。”
路漫漫：……
她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無辜又可憐，但她還沒有放棄希望。
“呃，這個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風斬冰華搖了搖頭。而亞雷斯塔從看到的第一眼起，除開頭髮在隨波飄動之外，根本沒有別的動作。
“那個天使艾華斯是什麼東西？”
如果不是很強大的話，或許她體內的龍脈力量能夠與之抗衡。
“天使就是‘神之使者’，真面目近似於灌滿‘天使之力’的人形氣球。如果沒有神的命令，基本上他們不會主動創造奇蹟、幫助好人或是打擊罪惡，和一台遙控車沒兩樣。同時，他們擁有着對人類來說絕對的力量，毀滅世界只是小菜一碟。”
路漫漫內心有點崩潰，接着問：“天使之力又是什麼？”
這個世界的世界觀設定到底是哪個中二大叔設定的啊，就不能像成田良悟那樣弄點簡單易懂的設定嗎？！
風斬冰華的脾氣和外貌一樣軟萌，接着解釋說：“天使之力是儲存在相同世界不同相位的力量。這類力量使用人類擁有的魔力，通過魔法陣、符文等形式以“召喚”的方式發動，有點像炸彈。”
路漫漫聽到頭暈腦脹，但隱約記得上次接觸到上條當麻的幻想殺手昏迷醒來之後，吉爾伽也曾經對自己這麼解釋過。
“所以，這一切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路漫漫歪歪腦袋，繼續裝傻。
亞雷斯塔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漫兒，你比我所想的要聰明多了。”
路漫漫臉上還是純真可愛的笑容，但內心卻已經變得冰涼。既然連這麼私密的昵稱都知道了，想必早就對她和吉爾伽的舉動了如指掌了。
“你身上的龍脈，就是一種偉大的天使之力。雖然風斬冰華也可以讓天使顯現，但她就如同一群螢火蟲聚集而成的亮光，完全不能和用有龍脈的你相提並論。”
路漫漫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天使最本質的東西，是天使之力。所以只要把天使艾華斯的力量注入你體內，它的力量與你體內龍脈的力量有極大的可能產生共鳴，到時即使是一般的天使，也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雖然亞雷斯塔一直是面癱臉，但路漫漫還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野心火花。
“就算如此，你認為我會答應嗎？我們國家有一句話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應該聽說過吧？”
亞雷斯塔並沒有慍怒，反而耐心地講解：“變得強大後，要做什麼都如你所願。擺脫那個討厭的未婚夫，不是正好嗎？”
這是我和吉爾伽的事情，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啊！而且，誰說我討厭他了？
路漫漫抬起驕傲的小下巴，圓潤的雙眸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可是很挑食的，不要以為我什麼都吃。”
“相信我，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
“別用這種話噁心我。”
她擺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盤腿坐在地上，齊膝的睡裙因此往上卷了起來，露出圓潤可愛的膝蓋。
風斬冰華本身氣場就弱，看到路漫漫和亞雷斯塔你來我往了半天，這時終於安靜下來，就弱弱地問：“那個……我們要麼下次再說這件事吧？”
亞雷斯塔看了一會兒路漫漫，翡翠般的眼眸背後不知道醞釀著怎樣的詭計，但最後還是說了好。
暫時被放過，但路漫漫心裡卻並沒覺得輕鬆。
她現在就像砧板上的魚，雖然懸在頭上的刀還沒落下來，但光是空氣中的壓迫感就讓人難以承受。
猜想吉爾伽肯定在尋找自己，她想要給吉爾伽一些信號，比如把自己的睡裙撕下來一截綁在某個地方。
亞雷斯塔閉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路漫漫故意發出一些輕微的響聲作為試探，但他似乎真的休息了，銀白色的頭髮飄舞的動作都變小了。
她沒穿鞋，這為她悄無聲息地遠離這個詭異的銀髮美人提供了便利。
走一步，回頭看一下，走一步，再回頭看一下……
路漫漫就這樣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一大段距離，遠得亞雷斯塔都變成了一個模糊的白影，明明應該覺得放鬆一點，但是她卻沒來由地覺得更緊張了。
這是一個幾乎空曠無邊、而且沒有任何遮擋物的巨大空間，所以儘管她走了很遠，還是能夠看到亞雷斯塔的罐子，同時也證明只要他一睜眼，就能看到自己。
這樣清晰的認知，讓她背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雖然只說了幾句話，但亞雷斯塔縝密入微的觀察力和強大的信息處理能力，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這一切進展得太順利了。
這一刻，路漫漫終於體驗到吉爾伽說出這句話時的焦灼不安。
……要是吉爾伽也在身邊，就算是亞雷斯塔，也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