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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徹底的黑了下來,紫蕙和季毓提着燈籠走在老翁的邊上,這越走紫蕙越發的明白了過來,感情方才她和季毓是走得離石山村越來越遠的節奏啊。

“老頭兒,你大晚上的還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採藥啊?你也真的是不要命了吧。”紫蕙看着矮了她一截,佝僂着身子,步子依舊穩健的老翁,不由得有些為他擔心了。

這老頭兒雖然是精神氣兒還不錯,可是到底是一大把歲數的了。還好今晚是遇到了她,否則他今晚可能就與這些匪寇打上照面了,搞不好就是陰陽相隔的距離了。

“莫說老叟了,自從你這丫頭上次不告而別的,村子裡的人可是一直念着你呢。倒是今天晚上叫老叟給碰到了。等等,容老叟想想,你是不是迷路了?”老翁沙啞着嗓音問道,語調裡帶着幾分揶揄。

“咳咳,說起這個……這不是好運氣遇到老頭兒你了嘛,這就是傳說中的‘好人有好報’吧。”說起迷路這茬兒她也是不遮不掩的,倒是身旁的季毓忍不住哼了聲。

紫蕙是直接無視了她。

“是嗎?”老翁眯了眯眼睛,那雙銳利如鷹眼的眸子帶着淡淡的疑問。

三人走了半晌了,總算是來到了石山村的臨近點。

夜色的襯托下,山間瀰漫著淡淡的霧氣,遠處的燈籠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叫人看不清楚。翻過了那個山頭,石山村的面貌才慢慢的展現開來。也勿怪那些匪寇沒能找到石山村,這恍若世外桃源一樣的隱秘之處,恐怕也只有村子裡的人才能找到。

山間的小路彎彎曲曲的,都是白色或黑色的小石子鋪成的,延綿而下的像是一道小溪流。這原本一下雨便濕滑泥濘的小路變成了這樣,也是有模有樣的。

踩着這樣的小路上,呼吸這山間特有的氣息,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呢。

“老頭兒,這裡真的是那個石山村嗎?”紫蕙心情大好的問道,這哪裡還是她來過的那個村子啊,簡直就是個世外桃源嘛!

“難不成你以為你是在做夢嗎?”老翁笑了,拄着拐杖,背着背簍穩穩噹噹的走在前頭。

遠處的山壑之間,橫架着一條搖搖晃晃的弔橋,山風呼嘯而過,它也跟着搖晃了起來。

石山村裡一片安靜,一戶戶人家都已熄燈睡去,只有門外頭的燈籠還在風中搖晃着身姿……

紫蕙站在老頭那破落的小院子里,看着周遭的改變,唔,果然是按着她的那個計劃書做的變化呢。看看那邊修築的小路,連着田地之間的小路也是小石子鋪成的。而且,這些茅草屋看着是茅草屋,然而他們的內核已經改變了,都是重新修築的,外邊鋪上了茅草做的裝飾罷了。

“季毓,你看看,你家主子還是很有創造性的吧。”紫蕙不免心中得意一番,只是現在霧頭還是有些大,景緻還是有些看不清楚,若是能夠觀個全景,那一定是極佳的視覺效果。

“主子,我現在只覺得很累了,創造性什麼的,我們明天早上再來領略吧。”季毓很不給面子的說道,然後是走進了老翁的廚房裡去幫忙。

“……”紫蕙摸了摸鼻子,沒眼力勁兒的丫頭。然後,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阿欠!”然後,她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還真的是有點冷呢。

因着她們兩個一路風塵僕僕的而來,到了這個時候也是沒有吃什麼東西呢。老翁很貼心的給她們熱了熱鍋里剩下的粥,兩人用罷也是累了,隨便的清洗了一下便去睡了。

這回,這小茅屋可是煥然一新了,也是小小的房間,內核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四周是白色的牆壁,屋子裡擺着一張床榻,榻子上都是嶄新的被褥,連帳子都放好了。

不由的想到了上次她和將臣所處的那個小破屋子,更別說睡覺了,便是看着都是冷冰冰的,何其的凄涼。

這回啊,果然是個大變樣啊。

想着,她心滿意足的倒在了床榻上。只是突然想起將臣那廝,她心裡邊便有些鬱悶了。也不知道將臣現在在做什麼呢?有沒有想起她呢?

說起來,兩人自成婚之後可是從來沒有離得這麼遠過呢,而且是日日同床共枕的。今日……

不對,她才不要去想那個該死的冷木頭呢!那廝實在是太不懂風情了,根本沒有將他給放在心上,她才不要去想他呢,就讓他今晚自個兒睡去吧。也好讓他一個人面對着牆壁好生的反思反思才對!

唔,說起來,今晚她也是要一個人睡覺了呢。會不會孤枕難眠啊?

想着,她翻了個身,然後擁着被子糾結的想着。不過是這一晚上的事兒,她竟然已經對他開始想念了嗎?她對將臣的心思嘛,他是她的夫君,那副皮囊又生的極好的。否則,她又怎麼會在六年前初見他時便將他給調戲了呢?

記得初見將臣,他正在池子里沐浴,一雙清冷的雙眸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生得好,一雙幽深的眸子,稜角分明的臉龐,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反正嘛,就是在引誘她犯罪。

照着六年前的記憶,就是在那時兩人被捆綁在了一處。說來,這段姻緣也是她打打鬧鬧得來的,若是她不去招惹他,兩人又怎麼會有交集呢?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腦殼有些昏昏沉沉的,最後總算是睡了過去。

夜色之下,一抹頎長的身影站在屋子外邊。他站了好一會兒了,一直沒有動作。安靜的像是沒有生命的物體,一動不動的讓人一時之間難以注意。

“小兒,怎麼還不進去?老叟估摸着那丫頭也該是睡過去了。”老翁手裡拿着一壺酒,瘦小的身子靠着門框,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今日的事情,多謝老先生了。”將臣側了側身子,語調淡淡的向著老翁道謝。他便是道謝也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可是偏生叫人也沒什麼反感的。

“你這一謝,老叟可是受之有愧了。不過,老叟便暫且受着吧。”老翁喝着酒,面對他的道謝也是心安理得的受着。

說來,他也是收到了太子府的飛鴿來信,這才知道太子妃跑來了他們石山村。不過,他也確實是晚間要外出採藥,說來也不過是順便與她引路罷了。

將臣沒有搭話,總算是移動了步子,準備進屋子裡去。

“對了,你們是吵架了嗎?”老翁看着青年頎長的背影,忍不住發問。他就像是個老頑童,打聽着他人的私事。

“……算是吧。”將臣倒是點了點頭,阿蕙似乎是生了他的氣。否則也不會一聲不吭的跑到這兒來。置於她為何事而生氣,他便有些疑惑了。

“小夫妻嘛,總是精力旺盛了些,倒也有精力打情罵俏的。不過,正所謂夫妻之間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小兒,你要不要老叟教你些哄夫人法子啊。看你是個冷情的樣子,該是不懂得女人歡心的。”老翁瞭然道,語調里卻是帶着些許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