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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確實如隱宗宗主所推測的那樣,在擺脫了女真追兵之後,蘇牧並沒有往錦州萊州方向退走,回到北伐軍的地盤,而是折了方向,往大遼的心臟臨潢府去了。?`

出河店之戰,固然有遼人內亂的因素在其中,甚至於如果不是出河店之戰,遼國天祚帝也不可能被耶律淳和李處溫奪了位置。

但女真人以不滿萬人的軍隊,戰勝了十萬大遼軍,這也絕對稱得上軍事史上的奇蹟,而站在這一切的背後推手,隱宗宗主有多麼的強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北伐軍的軍心士氣剛剛得到提升,軍魂剛剛凝聚成型,如果蘇牧將女真大軍引回來,無論勝負,對大北伐的士氣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所以他必須要將女真大軍引向遼國,事實上這也是蘇牧最樂得見到的一個結果。

諸如聖教主之類,他們都很清楚,如此明顯的意圖,他們也不敢打賭隱宗宗主會上當。

可在蘇牧看來,這是隱宗宗主最好的選擇,他們在對抗遼人的戰績之上,佔據着絕對的碾壓優勢,即便人數上吃虧,但在氣勢上,就足以震懾遼人。

再加上耶律余睹的叛變,耶律大石新近的大敗,所有的一切,都讓女真人在對抗遼人方面,獲取了最大的優勢。

如果那個隱宗宗主真的是個穿越客,就不會不知道,女真人是先滅了遼人,才開始對大焱動手的,這才是順勢而為。

在出之前,蘇牧先埋葬了安茹親王,只留下了他的那根金剛杵,背着這沉重的金剛杵,讓他顯得更加的孤獨和蕭索。

他將趙劼的蟠龍佩交到了甄五臣的手中,讓他將巫花容護送回幽州,而後將蟠龍佩交給張憲,並對他密密囑託了一番,才帶着剩餘的人馬,往臨潢府的方向而去。

天大地大,聖教主和撒白魔以及大光明教的教眾,自然有太多可以去的地方,但他們還是決定跟着蘇牧北上。

在此之前,蘇牧命石寶和王寅,先行一步,快馬加鞭趕往臨潢府,務必要將密信送到燕青的手中。

而他自己則在撒白魔等人的帶領下,先去見一見被秘密保護起來的楊紅蓮和6青花。

事實上她們並沒有離開遼陽府太遠,因為她們還需要大光明教的保護。?.??`c?om

途經中京大定府之時,蘇牧終於要見到日思夜想的楊紅蓮和6青花,心裡頭不由激動起來。

他們需要在大定府稍作休整,於是便暫時停了下來,而後方不斷傳來的情報也顯示,女真人,果然要對上京動手了!

聖教主其實並不想跟着蘇牧北上,但他既然已經決定回歸聖教,就必須保住聖教最後的火種。

他已經錯過了一次,不想再錯過第二次,所以即便只要他一聲令下,這些教眾就會隨着他離開,但他還是尊重教眾們的選擇,跟着他們北上。

到了大定府之後,他指了指蘇牧背着的金剛杵,朝他說道:“借我兩天。”

蘇牧微微一愕,也搞不懂這個老人想幹什麼,但想起安茹親王乃是他最疼愛的弟子,甚至不惜打破教規,將只有教主能夠修鍊的龍象般若功都傳授給了安茹親王,他也就釋然了。

當聖教主取走金剛杵之後,蘇牧終於在6擒虎的帶領下,來到了大定府城東的一處小宅院。

大定府作為遼國中京,城中許多建築都是模仿的漢制,與中原的一些二線城鎮相差並不大,除了氣候和物產風俗稍有不同之外,其他並無二致。

這處院落並不太顯眼,但內部卻是很舒適,很適合家居。

聽得6擒虎的暗號,隔了片刻,終於有人來開門,不出意外,開門正是喬道清。

回想起來,他與這個並沒有正式名分的師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面,他相信大光明教挑起高麗和女真的戰爭,肯定是出自於喬道清之手。

因為這老道在斑人部落追查隱宗的秘密,順藤摸瓜,一步步追查下來,應該早就弄清楚了演真宗的顯隱二宗之爭,或許挑動高麗對女真動戰爭,就是為了消滅隱宗的力量,可惜功敗垂成了。

按說喬老道這樣的人物,應該對隱宗的好感多一些,蘇牧也不明白這老道對隱宗為何這麼大的仇怨。

師徒二人在門口對視了許久,旁邊的6擒虎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這一老一少卻仍舊這麼對視着。

“咳咳...”6擒虎不得不幹咳了兩聲,提醒了一把,這乾咳倒是讓喬道清回過神來,眸光一厲,便在蘇牧的腦門敲了一記。.?`

“你個敗家的東西,把老道的刀扔哪去了!”

時隔一年多,歷經數次生死,見了面之後,竟然只關心蘇牧丟了他那柄鐵刀,這就是喬道清和蘇牧。

嘿嘿一笑,蘇牧將腰間的草鬼唐刀解了下來,雙手奉上:“這是小子孝敬您的...”

喬道清冷哼了一聲,白了蘇牧一眼:“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這刀不也是老道故意留給你的么?人都借花獻佛,你倒好,借老道的東西來獻給老道,你覺得老頭子我是傻了,還是瞎了?”

旁邊的6擒虎已經嘴角抽搐,已經無法直視這對師徒了。

“別罵了,也不知道是誰整日在叨念,擔心某人死在涿州和幽州,見了面倒是罵上了...”

6擒虎的揭短,使得蘇牧心頭一暖,但喬道清可就跳腳了:“你閉嘴!”

“不閉嘴又怎地,敢丟老臉就不要怕被人說道啊!”

“老匹夫!”

“雜毛!”

“嘭!”

喬老道一拳轟過來,竟然將半邊門框給砸碎了,6擒虎也不甘示弱,兩人就在院子裡頭打將起來。

蘇牧只是笑着,彷彿又回到了那年的杭州,他沒有理會打打鬧鬧的兩個老傢伙,快步走到了後院的廂房前面。

想了想,他又將身上的刀劍都解了下來,放在門口,撣了撣身上的風塵,整理了一下衣物和頭,這才敲了門。

開門的是6青花,當她看到一臉微笑的蘇牧之時,一個巴掌就飛了過來,在蘇牧的臉上留下了一個五指印!

蘇牧微微一愕,眼眶一濕,就將6青花滿滿地抱在了懷裡,就這麼抱着她,走進了房中。

院子里的倆老頭見得蘇牧進了房,這才停了手。

“是誰說這樣能夠緩解尷尬,騙鬼吧!”喬道清摸了摸額頭上的大包,朝6擒虎抱怨道。

“不然你讓咱倆老頭往怎地,要跟那小子說,咱們的女兒就在放裡頭等着你咧?”

說到這裡,6擒虎和喬道清突然同時陷入了沉默。

過得許久,喬道清才緩緩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自言自語道:“想喝酒了。”

6擒虎也站起來,哼了一聲,與喬道清一同走出了院子。

而此時的蘇牧,終於捨得放下6青花,當他跟着6青花走到內室之時,便見得楊紅蓮頭上幫着紅布,懷裡抱着一個熟睡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