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吼着。但是心裡還是沒有太多怪罪的意思。畢竟剛才不是他我就翹辮子了。常石頭也沒有因為我凶他有任何的異議。只是憨厚的笑了笑。

我和常石頭回了七星觀。火速的拿起東西。換上紫金道袍。帶了幾章銀色的符篆和一些法器就往回趕。每多一分鐘。我心就越不安穩。千萬別出事。其實我也搞不懂為什麼會對那麼一群無關我生死的人那麼上心。大概是從小沒什麼親人。棲鳳山算是我的根的原因吧。

但是上天為了剝奪人們預知未來的能力。所以事情的發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向著反方向發展。當我和常石頭趕到村子的時候。已經出事了。

“我他媽和你拼了。你還我家牛。”我剛到的時候。看到人少了很多。而且一個中年的漢子向我衝來。我說過棲鳳山那時候很多莊稼漢都會在農閑的時候出去務工。有的甚至直接去外邊。留下來的漢子沒多少。雖然現在年關剛過。

那人舉着手中的鋤頭就向我薅了過來。這時候邊上的人也群情激奮的沖了過來。

“你這個妖怪。害我們棲鳳山還不夠么。”

“你到底帶來了什麼怪物。”

各種云云。我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那些人那麼激動。家裡的畜生應該出事了。正想着。不知道哪一個一腳提到我胸口。直接把我推開。然後一群人一哄而上。手裡都是鋤頭鎬子爬犁什麼的。那時候的人法律意識和現在完全是兩個概念。可以這麼說。一個村的人可以殺死一個外村人。然後整個村子都隱瞞這個事情。

就像我聽說的一個事情。就在棲鳳山不遠處的一村子。一個小偷因為偷了點臘肉。結果被活活的吊在樹上折磨死。小偷固然是可恨的。但是那也是一條生命。那時候的人很多還是處在一種愚昧與開化之間。很多家族仍然存在家法私刑。

也就是說我當時要是被這麼一群人踩死。那就是白死了。沒人會管的。當時心裡涼了很多。這時候有人朝天鳴了一槍。是常石頭。他站在人群中。穿着剛才我給他的衣服。這傢伙一直追到七星觀都是光着膀子的。

“這不是他的錯。那東西本來就是棲鳳山有的。今天不出事明天也會出事。除了他。沒人能擋住那那些怪物。”常石頭激動的說。顯然是不經常站在人群前邊說話。本來堅毅的臉竟然紅透了。

“常家的小夥子我勸你醒一醒。七星觀是個什麼地方你們都清楚。自從那個妖觀來了棲鳳山我們就沒發生過什麼好事。今天必須給個說法。”說話的人是一個三四十歲的漢子。一身的肌肉。兩隻眼睛中透着庄稼人的精明。

“對。外邊那些東西你說怎麼辦。我家的馬怎麼辦。”

畢竟那時候年紀小。心性不成熟。聽到這些東西。當時確實是心頭涼了一截。我在想。我特么是不是犯賤來着。本來說去看看殭屍犬。順便全部滅掉絕了棲鳳山的後患。可是換來這個結果。

“你們全都聽好了。你們說七星觀是妖觀。我現在告訴你們。我今天放出的東西就是我師父封印的。保了你們棲鳳山多久的平安。但你們是怎麼對我師父的。做人要有良心。我夏憶什麼地方對不起棲鳳山了。我們七星觀什麼地方對不起棲鳳山了。棲鳳山的風水就是三山絕陽的風水。養鬼養屍。要不是我們七星觀鎮守。你們覺得會有這麼安靜。誰有本事就跟我去拆了七星觀試試。”我一口氣吼了這些。沒往下說。師傅當年告訴我。棲鳳山的風水成也七星敗也七星。三山絕陽唯有一條生路。七星觀就是這條生路。之所以吧七星觀建得如此恢氣派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鎮守這裡。

師傅說道家雖然恩怨分明。做事果斷。但是一顆求道之心。度化愚昧也是一種內修的方式。所以他從來不說。我也不願意說。但是這麼久的積怨終於爆發。

“怎麼。你放出來的東西還是我們的錯了。”

“當年那些死掉瘋掉的人不是因為你們七星觀的妖法。”

“大家別聽他胡扯。我們先打死這個小妖怪再去收了那些鬼怪。這麼多人還怕個jb。”

“你們搞錯了。夏憶他真是為我們着想。上一次我爺爺出事的事情就是他處理的。還有很多殭屍狗。都是他殺滅的。這一次也是他想着大家有危險才去的。”常石頭吼着。但是人們已經將他歸入叛徒的一列。要不是他手裡有槍。我估計早就被打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慘叫傳來。是人的慘叫。誰都心神一凜。沒人管我了。都拿着火把提着鋤頭那些就循着聲音的方向跑去。我搖了搖頭。常石頭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你可不能不管。”

“小師傅。我知道你有本事。大家誤會你了。”人群散去。一對母子走了過來。婦女撩了撩額頭垂下的頭髮。也說了一句。

我雖然生氣。但是當初師傅不也一樣。所以我提着滅魂劍還有黃布袋子就跟了上去。神眼之下。到處都是陰氣。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甚至連我都沒有把握能不能度過這一次劫難。

當我們循着聲音的方向跑過去的時候。地上已經是一具屍骨。身上沒有一丁點的肉。骨頭上全是細碎的牙印。

牛圈裡也只剩下一張牛皮和一具白骨。一種莫名的恐懼瀰漫開。天上仍然是那種肉翅拍打空氣的聲音。扣動着人們的心弦。

夜色掩蓋了每一個火光無法照耀的地方。在那些黑暗的地方到底藏着什麼。我知道。絕對不止天上的蝙蝠那麼簡單。

“啊。有東西咬我。”人們立刻注意到了人群前排的一個人。只見他的火把已經掉落在　地上。雙手不斷的拍打着。一直蝙蝠竟然咬了他的臉一口。撕開一大條口子。鮮血直流。那人一巴掌拍到了蝙蝠。但是那蝙蝠竟然直接黏到他手上。又是一口。

那人被咬的地方快速的發黑。好像不疼一樣。嘩。那人使勁一甩。竟然連同手上的一塊肉和蝙蝠一起甩到地上。邊上的人看準時候也是一鐵鍬。嘰嘰的一聲。便是直接被拍碎。濺開一滴的鮮血。就像一隻吸飽了血的蚊子被一巴掌拍碎一樣。

“怎麼樣了。”邊上的人馬上問了一句。但是那人顯然還是迷茫的。沒有疼痛的感覺。但是看着手心的地方竟然缺了這麼大的一塊肉。衝著地上已經被拍碎的蝙蝠踩了兩腳。然後自己直接就暈倒了。

“還有呼吸。快。”邊上的一個人上去。試探了一下沒死。準備搶救。這時候那種肉翅拍打空氣的聲音異常的劇烈。有一大群來了。

“啊。那是什麼。”眼尖的人已經發現天空中有一大塊黑影正在盤旋。不時的發出那種齜牙咧嘴的聲音。

“先把老劉送到醫院。”其中幾個人抬起地上的那個人。

“那些東西下來了。”這時候。那個黑影直接像是蒼鷹一樣俯衝而下。目標明顯就是這群人。

“快跑。”所有人的陣型一下子亂了。慌不擇路。我反而成了站在最前邊的人。看着那些東西飛下來。一張藍色的烈陽符拋出去。口訣念動。嘭。一股力量被壓縮之後瞬間爆炸出來。耀眼的光芒嚇退了那些黑影。

“想活命的跟我去七星觀。”我吼了一句。同時轉身拉了一把常石頭。這時候處於求生的本能。大部分人都跟着我。一路狂奔。到了七星觀。

人數多。火把多。一般的陰邪之物還是不敢上前。

到了七星觀。我第一個進去。累得不行。馬上放下黃布袋子。拿出掌門大印。叮囑了一句常石頭“外邊有什麼動靜都別叫我。你們先躲躲。這是道觀。那些東西一時間應該不敢來。”說完。理了一下紫金道袍。目光一下子變得肅穆。

靈祖殿。師祖面前。我拿起香先上了一注。扣起指決。口中是一大段祭文。燒了兩張黃符。因為我怕溝通的力量不夠。

“弟子夏憶。北雪一脈第八十一代掌門在此叩拜祖師。稟告先天諸神。棲鳳妖孽作祟。弟子無為。叨擾七星諸神。為求庇護一方生靈。免於鬼怪之禍。三扣請示。祖師降旨。發通天地。佑我一方。”說完之後。我鄭重的扣了三扣。再次上香。香沒有折斷或是熄滅。反而燃燒很快。

這是一個請示。師傅曾經告訴我。若有一天。棲鳳山或是七星觀遇到什麼劫難。可以啟動北雪一脈的護教陣法：滅神劫。

聽名字就知道。這個陣法的威能有多恐怖。但是這個陣法只對鬼或者神有效果。對人而言沒有一點作用。我也不知道這個滅神劫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但是師傅說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因為北雪一脈可以啟動滅神劫的機會只有九次。現在只剩下兩次。

香燃盡。煙霧絕。我拿起北斗在中指上劃開一條口子。將鮮血滴入香爐之中。就是祖師爺案前的那個香爐。師傅說這個香爐裡邊裝着北雪一脈所有先祖的骨灰。什麼都能丟。這個不能丟。

以前我沒當真。但是現在我信了。因為鮮血剛剛落入香爐之中的時候。整個香爐瞬間發生了變化。原本在案上的。結果現在竟然漂浮起來。慢慢的褪去灰塵。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整個香爐竟然變成一個渾圓的東西。上邊各種鏤空的圖案。隱約可見這些紋案都是一個字：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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