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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失敗！失敗！失敗！一個失敗連着一個失敗，實在叫人愁着再失敗。孬種一家人的逃，給了高慶東一個很沉重的打擊，差點把他氣瘋了。

就在高慶東憂愁煩悶的時候，鐵頭打來了電話，他說，在十分鐘以前，尋找解英的那四個人發現了她，在抓她的過程中，受到她兩個同夥的猛烈攻擊，由於人手不夠，被他們擊敗，沒成功。

她解英不知死期已來到了眼前，竟然還敢在這個城市裡瞎轉悠。她的手上有好幾條人命，要是被警察抓了去，會往死里整。她若是封不住嘴，就塌了天。高慶東被懼襲中，倒在床上起不來了。

高慶東雖膽大心硬，卻沒經受住這兩個打擊，已過去了兩天，還被苦惱和憂慮困擾着。他想改變，叫楊樹根為他找來三個艷麗的女人。

雖然，她們三個表現得都不錯，可由於老是被恐懼包圍着，只是在這家賓館的包房裡玩了半個小時，高慶東就沒了心情，趴在床上像個死了的豬，不動了。

為了多賺點他的錢，她們三個低聲商量了商量，把他拖起來，要和他一起去遊覽遊覽西邊的一個山。“聽他們說，那邊的風景特別美。既有溝，又有洞，想什麼了，不需要挪地方，挺方便。”

大腦有點痛，在山頂上吹吹風，應該不錯，高慶東同意了：“哈，沒想到能與三個美人一起欣賞欣賞溝，感受感受洞。”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不冷不熱，這架山又很出名，過來玩的人特別多。他們四人在山下休息了幾分鐘，養了養神，隨着人流往高處走去。

“高慶東，能不能過來聊一聊？”

高慶東正站在一塊石頭上欣賞一個很有趣的小山包，突然聽到了一聲喊。他十分詫異，急忙從石頭上跳下來，集中精力尋找聲音的來源：“是哪一位？你在哪？”

“是你的老娘。不遠，就在你的身後三十米。”

在三十米的範圍里，只有一個姑娘，高慶東穩住神，定睛細看。這個面孔很熟，只看了一眼，他就驚得後退了兩步：“解英！”

“別害怕。我不是虎，吃不了你。”

“你過來幹什麼？也是為了玩嗎？”

“已被你的人殺得潰不成軍，沒處躲了。”

高慶東看了看周圍，直到確定了安全，才走過去，“你搞錯了。咱們兩個，是可以睡在一張床上的密友，表現出來的，應該是關心，應該是愛護，不是刀，不是劍。”

“哼！”解英白了他一眼，“你已經黑了心。在兩天以前，我受到了四個人的圍攻，虧了老娘我，能打善戰，才脫了險。你他娘的居然歪着嘴，來了個狡辯，把責任，推了出去。”

“不是我的錯，是你誤解了。黃升已被他們逮了去，對付你的，不是想領賞的百姓，就是警察，與我的人，絕對無關。”

“放你娘的屁。我有福，沒暴露的可能。”

“有依據？他們已經為你備好了手銬和腳鐐，你竟然還在這裡若無其事、泰然自若。傻，真他娘的傻！”

“先生，是在日照出的事。當時，我們兩個在一起。他們若是已經把我掌握了，為什麼光抓他，不抓我？”

“在那個時候，他們了解得不夠多。現在，已把黃升握在了手心，肯定是，真相大白啦。”

“我了解黃升的為人。他很堅強，就是被鋼針穿透了心，也不會出賣利益和朋友，也不會把我供出來。”

“人心難測，僅憑估計，是不行的。據我了解，他們已把你列入追逃名單，正在搜捕你。”

“去你娘的。在你的身上也有事，他若是屈服了，他若是背叛了，你會安然存在？臭小子，這個證明，是很有力的，別再嚇唬人。”

“現在的公安很厲害，他們的偵破手段非常強，你就是把舌頭咬下來，不吐一個字，也能讓你的尾巴露出來。”高慶東放低聲音，慢慢地把所了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解英，咱倆是一個床上的戰友，快相信了我。他已被你們老家的警察帶走，這表明，他已經被他們徹底地攻破了。”

解英還愛着黃升，一說起他，就傷心，“已經說了不少，千萬別再提他。我把你叫過來的目的，是為了給你個警告。你若是再黑着心對付我，我就叫你死在狼窩裡。”

高慶東很想給鐵頭髮個信息，要他帶着人趕過來增援，可考慮過來考慮過去，總是怕，被她識破，叫伏在暗處的同伴衝過來阻止，沒敢冒險，“妹子，你得小心，千萬別再在臨沂待下去，趕緊去南方，找個男人嫁出去。”

“我要的，不是你的指教，是需要你，記住我的警告。”解英沒再說下去，用一根樹枝在他的頭上敲了幾下，冷眼看了看他的三個同伴，朝山下走去。

所有的興趣，都被她攪沒了，高慶東也沒了玩下去的心情。他返回城區，叫來鐵頭和楊樹根，幫着他想對策。

楊樹根想起了宋青友，說他年輕有力氣，腦子也好用，“他敢打敢殺，是塊好鋼，對付他們三個，綽綽有餘。”

宋青友的手上也有人命，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能忠心耿耿地跟着高慶東東拼西殺，高慶東很相信他。高慶東接受了，要楊樹根把他找了來，囑他，要有耐心，不要忽視了它的重要性：“解英雖然詭計多端，很狡猾，卻並不是個攻不破的堡壘。我給你七個人，分成兩個組，你要拿出所有的本事，領着他們，為我解了這個後顧之憂，保住咱們的平安。”

“中！”宋青友的信心很足，“我了解臨沂，不管是大街，還是小巷，我都很熟悉。別說是人，就是老鼠，也能找出來。”

宋青友的自信，讓高慶東的心裡坦然了一些，竟然有了睡意。他回家躺下，直到黑了天，才醒。他餓了，想吃上點可口的，孫秀娟在廠里開廠級領導幹部會，再有一個小時才能回來。他不肯等，把近處的一個小餐館選了出來。

這裡挺衛生，飯菜的口味也不錯，高慶東卻愛顯擺，一人要了六個菜，獨自佔了一張桌。一個鄉下瘦老頭端着一盤菜打了幾個轉轉也沒找到座，見這邊只有他一個，心一寬，靠過來。

他，儘管穿了一身新，但頭臉像是八年沒洗，髒兮兮的，看着很扎眼。高慶東皺了皺眉頭，沒等他把第一口菜送到嘴裡，就伸過筷子去一撥拉，那盤芹菜豆腐摔在了地板上。

“你……”他的氣性不小，站起來要掀桌子。

“哼。”高慶東滿不在乎地噴出去了一口氣，夾起一根肉絲放在嘴裡，一邊嚼着，一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的心情不好，如果惹惱了我，你的這條老命，就保不住了。快走開，別讓我把刀子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