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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著心熬到中午以後,劉玉欣覺得,應該過去碰碰運氣,找找周明志。她帶着他的兩身衣服和他愛吃的一些飯食,來到區刑警隊。

對他眼前的處境,她十分擔心。不只是怕他受寒和挨餓,重要的是怕他承受不住精神上的壓力,尋了短見。她希望,能與他見上一面,說上幾句關切的話,如果做不到,就是能傳遞上一個鼓勵的眼神也好。

她沒有來過這裡,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熟人,只好一個門一個門地挨着找。這座四層辦公樓非常大,她估計,走下來得需要二十多分鐘。

先後有七八個人對劉玉欣產生過懷疑。面對那些冰冷的面孔,她不怯,騙他們說,她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急需找到一個人,由於與那個人只是見過一次面,不知她的姓名,只可採取這種方式。有人趕她走,說這裡不同別的單位,不允許一個外人在這裡亂躥。起初,她不肯,進行反駁。後來有了經驗,先接受下來走開,離開了他們的視線之後再繼續。

從下到上找完了,也沒見上人。劉玉欣急了,把那些男廁所也搜了一遍。她確信,周明志就在這裡,被他們關在了這裡的某一處。她捶了捶走累了的腿,開始了第二次。這一次,遇着上了鎖的門,就輕聲喊。

劉玉欣沒有想到,這座建築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室,眼下的周明志,被囚禁在那裡。

在押來不久,周明志就完全醒了酒。不了解情況的他,對所發生的這一切好生不解。他不想受到任何欺負,他憤怒,他煩躁,他大喊,他大叫,他找出一些傷不着老人的話來罵。但沒有人理,有一個好心人連着讓他喝了幾次水,也沒多說一句話。

在下午一點半的時候,有人理他了。三個人把他帶到一個亮着強烈燈光的房間里,指定他坐到一個沒有靠背的木凳上。前面的不遠處是一張木桌和兩把椅子,讓人一看就明白,往下發展的情況將是什麼。他厲聲問那三個押他的人:“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已經犯了什麼罪?”

“裝什麼,唵?”

“你們學點人樣,對我說點人話行不行,我真的不明白是為了什麼。”

“啥呀,想造反?”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小青年揚了揚手裡的銬子,沒好氣地問,“是想讓我給你銬上嗎?”

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他們是臨時工,只是幫着跑跑腿,打打雜,不值得與他們計較什麼。周明志白了他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一前一後走過來兩個四十多歲的人,坐在僅有的那兩把椅子上。年前,在林雷鳴那裡,周明志曾同這兩個人一起喝過酒,記得那一個姓石,這一個姓李,曉得,他們都是區刑警隊的。他估計,他們倆一定還認識自己,便一聲不吭,冷眼瞅着,看看他們將會產生什麼舉動。

周明志想准了,這位主審官確實是姓石,叫石立寶。他看了周明志一眼,鋪好紙張,掏出鋼筆,冷着臉問:“姓名?”

不知道自己已“犯”了事的周明志,忍受不住這兩位熟人的冷待,冷笑一聲開了口:“是問我?請你換換口氣。”

“你要冷靜下來,面對現實,老實回答問題。”

“哼!得先給我說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

“哈,真會裝!”石立寶注目盯着周明志,聲音提高了許多,“抗拒,沒有好結果,老實認罪,是你唯一的出路。”

所擔心的問題得到了證實,周明志的心,在那裡急速地跳了起來,問:“請你不要掩蓋,我到底犯了什麼罪?”

“等一會兒,就與你談這個問題,現在,先回答我的問話。”

“我周明志又沒有犯什麼罪,憑什麼審問我?我的合法權益是不可受到任何侵犯的!”

“太不像話了!”石立寶氣得用筆擊了一下桌子,大聲問,“周明志,是在什麼時候學會的演戲?”

“可笑,我像一個演員嗎?”

“哼。”嘲笑掛在了石立寶的臉上,“哼哼,敢做敢為,才是一條漢子。我覺得,你這個企業家,連一個小偷都不如。”

“請你把嘴巴放乾淨一點。快回家向你老婆請示一下,拿出點存款來,找家學校,好好學學怎樣來尊重人。”

你一句我一句地對抗了一陣子後,急於想知道自己遭遇到了什麼的周明志敗下陣來,如實回答了自己的姓名、年齡、學歷、職業、住址。往下,進入了主題,石立寶問,王光亮進屋前,他在做什麼,王光亮過去的目的是什麼,是否帶着什麼東西,他們兩個人是不是發生了爭吵,用鋼尺刺他的原因又是什麼。總之,他問了不少,他回答了不多。最後,他要他在筆錄上簽字,他不但不簽,連看也不看。

審訊結束後,有人給周明志送過來了兩個小饅頭和一杯水。基本搞清了案情的他,雖然曉得自己沒有傷害着任何一個人,但心裡極其難受,那心情,無比沉重,沒有一點食慾。

下午三點鐘剛過,那兩位警官又來了。周明志還是咬着牙不承認做過什麼,只說喝醉了酒,躺下後,只起來小解了一次。

在石立寶準備要加大力度審訊的時候,一個同伴快步走了過來,向他們兩個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他們隨即終止了審訊,退了出去。

周明志以為,他們可能已經查明了真相,事情的發展對自己有利。他的眼前一亮,心情好了許多。

然而,恰恰相反,這件事情,在朝着對周明志更加不利的方向發展。醒過來的王光亮認為,除了周明志,不會有人向他下這麼重的黑手。他對警方說,雖沒有看清打昏自己的是什麼兇器,可看清了人,襲擊他的,確確實實是那個億萬富翁周明志。

石立寶認為,既然人證物證已俱全,就沒有急着與周明志纏下去的必要,他是一個社會經驗豐富的人,善狡辯,不如先冷他一段時間。對他來說,認罪,只是個時間性的問題,時間會讓他開口的。他終止訊問,匆匆去給他辦理關押手續。

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再次拒不在拘留證上簽字的周明志,被銬了雙手,帶出了地下室。

在周明志被引導着走向一輛車時,被在三樓上的劉玉欣望見。連着喊了三聲沒有反應後,她急了,朝樓下猛衝。可惜,晚了一分多鐘。

被押進看守所的周明志不再反抗,任憑那些看守人員對他進行搜身。現金、皮腰帶、鑰匙、皮鞋、煙、火機、暗藏的手機等,統統被收留。褲頭上的鬆緊繩、褲子上的拉練、褂子上的紐扣,以及所有的一切金屬物全部被剪掉。一身高檔服裝,被整了個亂七八糟。

周明志被關進九號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