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格蘭德里真的有準備一堆食物，但都不會留在格蘭德里。

大量的包裝盒被拿出，裝入過於豐盛的食物，全部都會帶去格蘭德鄰居的家，波奇昆因那裡。

扎克自己手裡捧滿了食物，安娜貝爾手裡也是，以及，莉莉和娜娜的手裡也一樣，三個異族站在波奇昆因家的門口，還加一個快要拿不動食物的女孩兒對着門裡面的安德魯，“你快點兒來開門啊！你母親沒告訴你不能讓女生等嗎！”

波奇就是再不想被扎克拜訪，也頂不住這已經杵在他臉上的社交壓力……

言不由衷的，“請進。”

“謝謝。”

在晚餐正式開始前，有些東西要先提。

史密斯先生走後，扎克等到莉莉回來，把人叫到辦公室里，把已知的帕帕午夜和共和的關係告訴莉莉，然後，“莉莉，你知道我跟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嗎？”

莉莉想了一會兒，“你想用感謝沐恩幫娜娜解決學校問題為理由找波奇昆因召喚帕帕午夜，最後接觸上那個普奇，救出塞姆？”

“沒錯，但這目的太淺顯了，我需要你更深入一點兒，不然我會很失望。”扎克開始說莫名其妙的話了。

“你會對我失望？為毛？我是你的什麼人嗎？”莉莉一副清高的樣子故意的，她的身份就是個在西部魔宴失權後跑來托瑞多身邊避難的傢伙而已，說白話一點兒，就是來抱大腿的。現在弄出一副清高的樣子是在強行挽尊，不想在扎克面前太卑微。

這個心理過程羅伊也經歷過，沒什麼好意外的。

“你是魯特的秘書，這個世界上曾經最靠近吸血鬼統治的女人。”扎克懂莉莉的心理，不用拆穿什麼，就像羅伊一樣，來格蘭德的人，終究會在格蘭德找到自己的位置，扎克不如推一把，讓莉莉更快的找到自己身在格蘭德，除了避難以外的存在意義。

哦，還有一個原因，讓莉莉有點兒生活的目的，大概能緩解一下羅根的壓力……

扎克看莉莉的神色已經變了，繼續，“魯特勒森布拉在魔宴做的每個決策，你都知道。其他人或許認為魯特是個dúcái者，但作為他身邊最近的人，你知道他做出每個決策背後的理由。這沒錯吧。”

莉莉現在不用自持清高了，挺胸收腹，“沒錯。只是在魔宴因為異族的社會地位分級，沒人會尊重我這個‘秘書’的工作。”看着扎克，“像你這樣客觀的看待我的工作情況的人，不存在。”

“你來巴頓的第一天，我就告訴你了，這裡不是西部的魔宴。”扎克很滿意莉莉自然展現的自信。擺擺手，莉莉的心理狀態已經調動起來，扎克真正要談的是：“就像今天早上，羅伊還不明確巴頓對聯邦政治意義的時候，你已經知道了巴頓已經脫離了魔宴魯特制定的位置。所以。”扎克給了莉莉一個微笑，“我能說，你是這個世界上，少數幾個知道世界真實正在發生什麼情況的人，對嗎~”

被一個吸血鬼這麼捧高，莉莉好像一時有些不適應，自信的表情稍微回調，“也沒有這麼好，至少在我發表巴頓的政治意義已經不存在後，你馬上就揭示了巴頓的新意義。這是我不知道的。”

扎克的滿意在持續，“這不是問題，只是你剛來巴頓而已。聯邦曾經的政治局勢在西部魔宴，你在魯特身邊看着，就足夠了。但現在，魔宴只是整個世界局勢中的一小塊而已了，聯邦的異族，包括吸血鬼，面臨的世界。北國的茨密希，共和的異族和政府，信仰、人類、異族，這個世界的一切。你的信息只是稍微有些滯後和狹窄，補上這些信息，你還是那幾個少數懂世界真實進程的人。”

莉莉似乎有察覺到扎克在推進的方向，“我怎麼聽你的意思……你想……”挺奇妙的結論，“讓我當你的秘書？？”

啊，也不怪莉莉。莉莉的自我定位其實挺準的，扎克雖然把她捧高了，但她自己清楚，她所謂的知道這個世界真實正在發生什麼，是因為她曾經在魯特身邊看着。

然後魯特的死亡，伴隨着攪動世界局勢的中心從聯邦的西部遷移到巴頓這個小城市的格蘭德殯葬之家中。曾經莉莉在魯特身邊的視野，已經不夠用了。格蘭德殯葬之家裡的這個托瑞多吸血鬼，製造的世界格局，早就不限於單一的國家、信仰或種族。

而這個托瑞多吸血鬼，認真的把自己拉到辦公室說了這麼一番話。呃，任誰都會覺得是扎克是要給莉莉……‘升職加薪’吧。

如果魯特這時候還活着，扎克就是赤果果的挖牆腳了。

扎克並不意外莉莉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善意的笑一聲，“我有個‘秘書’，露易絲，現在只是在休假旅遊而已。”接着，“你秘書的職能任何機關中都必要的行政職權集合職位，有更合適的地方發揮作用，不該在格蘭德里被埋沒。”

莉莉之前也沒有期望過要做扎克的秘書，所以現在並不失望，反而，“別說巴頓的市政府，艾瑟拉的資料，我之前從魯特勒森布拉那裡看到了不少，我沒興趣插入她和你那個市長朋友中間。”

莉莉的嗅覺也是非常敏銳了。扎克要讓莉莉開闊視野、補上滯後的信息，那除了格蘭德這裡外，最適合補信息的，不就是重新穿戴了新世界格局政治意義的巴頓政治中心么。

配上莉莉本身人類身份的工作資歷，空降巴頓市長的秘書職位，不值得意外吧。

但，這不是扎克的想法，扎克的想法是，“我沒說市政府，我想說的是波奇昆因的療養院。”

“啥？”

“帕帕午夜在巴頓，不，在如今的聯邦，唯一的聯繫人是波奇昆因，想要接觸帕帕午夜以及共和神普奇，波奇昆因就是唯一的途徑。艾米莉亞在波奇昆因的療養院中進行審核外界異族進入巴頓的工作，其中不乏從西部魔宴遷移到東部的異族，這些都是我們聯邦的本土異族。羅伊現在緊跟的研究對象，柯登現在在做艾米莉亞助手的工作，但羅伊也察覺到了和柯登保持聯繫的獵人動向市長安東尼在招募這些獵人。”

扎克頓了一下，安東尼是個多麼有遠見的市長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早上和羅伊的對話扎克也已經說明，在巴頓的異族已經被扎克這幫傢伙{格蘭德、祖們事務所、派斯英巫師、瑪麗教堂惡魔}管的死死的、不可能搞事的情況下，安東尼還在招募獵人的未雨綢繆，那就有一半的可能是在為防禦共和異族的威脅做準備，魔宴就不該阻礙，對么。

呃，另一半可能，是市政府那個異族檔案密室。招募獵人是和密室的配套，要傳承給任何成為巴頓市長的人類的東西。

不過這種可能對扎克的計劃沒有幫助，丟掉。

“莉莉，你來巴頓也有段時間了，你覺得獵人在巴頓有什麼發揮空間么？”

“沒有，我記得瑞文奇還是獵人時的資料，明明在巴頓燒死了一個搶奪別人身體的縛地靈{瑞恩}，反而被你們在人類法律上判定為非法武裝集團的恐怖襲擊。非人的異族加上人類的法律，獵人這個職業選擇在巴頓就是找死。”這總結精闢啊。

“正是這樣。”扎克點頭了，“所以市長招募獵人，是另有所謀，如果要我猜的話，就是現在巴頓中，所有人都還管不了的共和異族。”

“用獵人去對付共和那些各個都能稱自己為神的異族？安東尼一定腦子壞掉了！”

“不，他沒有。”有件事，別忘了，諾告訴扎克的，“市長通過巴頓的灰色職業者，收購了一批共和政府對共和異族的武器。”

想起來了么。這批武器，就是曾經在南區警局、連通着共和的傳送渠道。在‘鑒’來巴頓後，傳送渠道被關閉，導致南區警局的局長科隆要想辦法處理這批突然翻倍的非法武器庫存{翻倍是因為以前巫師家族在通過這渠道流通共和政府的武器到中部武裝普通印安人，巫師家族的事情敗露後多出來的庫存沒人領了}，以免在南區警局擴張的時候被北區警局抓到把柄{南區警局的擴張是因為南區新港口的建設，請扎克幫忙拉關係爭取到的機會}。而諾當時還在魅惑之瞳的影響下，本着給自己的安全增加保護的想法，私人收了這批武器，導致資金不夠，接着在魅惑之瞳解除後，拉着扎克去搞委託，周轉資金鏈。

也就是那個時候，諾告訴了扎克，他手上這批武器買家，就是市長安東尼~

總結成需要莉莉知道的內容，就是上面那句話了，“市長灰色職業者對共和異族的武器。”

扎克看着莉莉的表情變化，“世界局勢的中心，不是格蘭德，不是市政府，而是在波奇昆因的療養院里，你想去嗎？”

“我想。”好回答。

“很好，那我們準備晚餐吧，今天晚上的鄰居拜訪，你是主角。”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