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屹沒有吭聲，只是萬分疑惑的看着神皇。

“當然，這一切都跟那個離開了我們，並且創造了你們人類文明的激進派有關。”神皇長出口氣，才說道，“當初，他沒有跟隨大部隊返回北阿爾法星系，而是單獨離開，並不是他自己的決定。”

“不是個人行為？”

“你認為，他只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能跨越遙遠的距離，活着到達銀河系？要知道，不止是他，我們當中任何一個都沒有這樣的能力。如果沒有外來的幫助，我們在離開阿爾法星系的時候就會消亡。”神皇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當時，我們都知道，就算我們抱着必死的決心殺回北阿爾法星系，因為數量上的巨大差距，也未必能反敗為勝，所以我們必須保留一個希望。當然，在做準備的時候，我們從最糟糕的結果出發，即我們在殺回北阿爾法星系後依然遭受慘敗。正是有了這樣的考慮，所以得讓他離開保守派控制的區域，而且越遠越好。問題是，如果我們再次戰敗，那麼不只是北阿爾法星系，南阿爾法星系也會被保守派控制。更加重要的是，保守派再不會給我們機會，到時候肯定會將我們趕盡殺絕，因此南北阿爾法星系都算不上安全。”

“那就只能去其他恆星系統。”

神皇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只是受到限制，我們只要離開了阿爾法星系就會喪失生命。以我們掌握的技術手段，哪怕能夠活着到達鄰近的恆星系統，也會喪失所有生命力，即喪失所有的超能力。事實上，這也是我們在過去幾十億年里從來沒有離開過阿爾法星系的關鍵所在。雖然我們當中的一些做過嘗試，但是無一例外的放棄了，並且由此打消了離開阿爾法星系的念頭。可以說，如果有其他的選擇，或者對勝利有足夠大的把握，我們不會讓他離開。”

“只可惜，你們沒有別的選擇。”

“沒錯，在當時，我們確實沒有別的選擇。”神皇苦笑着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沒有這個希望，我們就將失去必死的決心。雖然在當時看來，他能夠活着到達銀河系，並且在銀河系裡創造出智慧生物的可能性極低，幾乎為零，但是只要他離開了阿爾法星系，那麼他所承載的希望就一直存在，也就能夠鼓舞我們戰鬥到最後一刻，勇敢的去面對強敵，哪怕是犧牲自己的生命。很明顯，我們都知道，這幾乎就是自欺欺人，只是我們只能相信，至少當時沒有別的辦法。”

楊屹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神皇的意思，只是沒有多說什麼。

“當然，為了這個希望，或者說是讓自欺欺人產生效果，我們做了很多的努力，甚至為此做出了巨大犧牲。”神皇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這就是，我們不但幫助他將生命力提升到最高限度，還讓他帶走了最寶貴的東西。”

“什麼？”

“現在在你手上。”

楊屹眉頭緊鎖，不大明白的看着神皇。

“你認為，你能夠三番四次的從我跟前溜走，靠的是自身的實力？”

“那艘飛船？”

神皇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楊屹說的沒錯。

楊屹顯得很驚訝，不過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怎麼，你覺得那艘飛船很一般？顯然，你根本就不了解那艘飛船的價值。雖然說不上是獨一無二，不過在整個宇宙，至少是在我們手上，只有兩艘這樣的飛船，而且另外一艘已經被摧毀了。”

“什麼？”

“顯然，你還不知道那艘飛船的來歷。”

楊屹看着神皇，他確實不知道飛船的來歷。

“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內戰分成了兩個階段，而且在第一個階段裡面，我們遭受了慘敗。只不過，你顯然不知道，也正是在第一階段遭受的慘敗，為我們創造了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什麼意思？”

“很簡單，雖然保守派取得了第一階段的勝利，將我們全部關押了起來，但是沒有能夠阻止阿爾法星系分裂。在被保守派擊敗之前，我們摧毀了阿爾法星系的中心黑洞，讓保守派不得不集中力量去處理由此產生的麻煩。簡單的說，就是消除因為中心黑洞消失所產生的巨大影響，讓分裂形成的兩個恆星系統能穩定的存在下來。其實，也正是如此，保守派才沒敢把我們趕盡殺絕，只能把我們關押起來。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由中心黑洞爆炸產生的不只是橫在南北阿爾法星系之間的格林尼治隕石帶，還有兩艘飛船。其中一艘在不久之後就被保守派找到了，而另外一艘在南阿爾法星系裡面，沒有被保守派發現。事實上，我們就是發現了這艘飛船，才找到了擺脫保守派控制的辦法，然後才殺回了北阿爾法星系，再次挑戰保守派。”

“這……”

“當然，我們殺回北阿爾法星系之後，首先做的就是尋找那艘被保守派發現的飛船，並且將其摧毀。”

楊屹又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神皇。

“不要問我為什麼要摧毀那艘飛船，你肯定能夠想到。”神皇冷冷一笑，又說道，“如果保守派發現了飛船上的秘密，我們就會喪失所有希望。事實上，保守派輸掉了戰爭，也只是因為他們太過保守。要知道，他們有大約五億年的時間來研究這艘飛船，也就有足夠多的機會找到藏在飛船裡面的秘密。可惜的是，他們不但沒有這麼做，還把這艘能夠改變一切的飛船藏了起來，似乎覺得任何研究飛船的行為都是罪過。只不過，也得感謝他們，不然遭受滅頂之災的就是我們。”

“那藏在飛船上的秘密……”

“這兩艘飛船來自中心黑洞，而我們也是如此。”

楊屹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色。

“可以說，我們的所有疑問都能在那艘飛船上找到答案。”

“這麼說，你盯着我不放，只是為了得到那艘飛船？”

“沒有這麼簡單。”

“還有什麼？”

“那艘飛船，肯定跟我們的前生，也就是第一形態有某種關係。當時，我們決定讓他帶走那艘飛船，除了能夠幫助他順利到達銀河系，還跟這個猜想有關。簡單的說，我們希望他能夠在到達銀河系之後深入研究飛船，找到我們一直在探尋的答案，甚至是找出能夠讓我們恢復第一形態的辦法。換句話說，這就是我們一直追求的目的，也是我們敢於奮戰，敢於去迎接死亡的希望。只要他成功了，那麼包括他在內，我們所有激進派都能夠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很簡單，我們不會徹底消亡，哪怕戰死了，我們的意識會以另外一種形態存在下去。只要能找到讓我們恢復第一形態的辦法，就能讓我們重生。雖然等待的時間有點漫長，但是你的出現，還有隨同你一起出現的飛船，證明了漫長等待的巨大價值。毫無疑問，他不但研究了那艘飛船，還找到了一個行得通的辦法。”

“什麼辦法？”

“怎麼，還沒想明白？”

楊屹微微一愣，隨即就鎖緊了眉頭。

“跟隨飛船一同出現的是你，而不是他。此外，你是如此的特殊，如此的與眾不同，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成果。雖然他沒有能夠堅持下來，沒能活着回到北阿爾法星系，但是他做了該做的事情，把希望送了回來，還展示在我面前。顯然，你就是那個辦法，那個我們花了幾十億年都沒有能夠找到的辦法。”

“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艘飛船上已經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了，不然早就被你利用起來對付我了。”神皇冷冷一笑，轉而說道，“所以對我來說，飛船並不是關鍵，你才是。哪怕獲得了那艘飛船，我也無法複製出一具跟你一模一樣的軀體。可以說，你是獨一無二，更是唯一的孤品。”

“你是說……”

“我要的一切都在你身上，或者說就是你的身軀，所以我才如此苦費心機的要你繳械投降。只可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我遞來的橄欖枝。現在，你知道了這些，更不會向我投降，所以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你想毀掉這具軀體，那我保證，所以跟隨你來到北阿爾法星系的生物都不會有好下場。如果你願意讓那些人類官兵，織星族戰士遭受折磨與苦難，大可嘗試一下。只不過，我得提醒你，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徹底毀掉這具軀體。”

“但是，我也不會束手就擒。”

“沒錯，你不會罷休，只是有意義嗎？我需要的，只是一丁點。哪怕只有一個手指頭殘存了下來，也足以讓我對你的軀體進行深入研究，從而找到複製的辦法。只是，你要是這麼做了的話，那麼……”

“前提是，你得奪取那艘飛船。”

神皇明顯愣了一下，神色也陰沉了下來。

“如果沒有那艘飛船，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軀體構造，也無法複製出一具相同的軀體，也就無法得到半點好處。”

“是嗎？”

“你認為，我會交出那艘飛船嗎？還是說，控制那艘飛船的智能程序會因為我受到威脅就向你投降嗎？”楊屹長出口氣，才說道，“神皇，你可以殺了我，也可以折磨我，但是你永遠也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那麼，我現在就殺了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