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韓若舞也是隨後跟了出來。而葉寒。並沒有出門。

這裡本身就是他的房間。徐以默也沒有出來……這兩個人。或許還在裡面商量着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他看到這個情景。也是冷靜了許多。畢竟。徐以默絕對不會是那麼草率的人。他肯選擇葉寒。一定會有他的想法的……

至少這樣。也證明了。葉寒可以信任吧。凌楓和他接觸的還是太少。太少了。現在妄下結論。並沒有什麼意義。

“凌楓。”韓若舞抿了抿嘴。忽然說道：“那……我先回去了。待會還要和周顏昕。處理一些事情。”

“等等。”凌楓愣了一下。忽然是一把拉住了她：“等一會兒吧。有個事情……我想和你說說。”

“怎麼了。”韓若舞停下腳步：“還有……什麼事嗎。”

凌楓看着韓若舞。猶豫了一下。隨後道：“這次夢魘。我們兩個人都是有參加。等到這次夢魘結束的話。我們一起……回家看看父母吧。”

“唔。”韓若舞聽到這句話。卻是一瞬間沉默了下來。因為她現在。也是無話可說……

確實。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去看自己的父母了。準確的來說。是自從陷入夢魘之後。就沒有去看過了。

至少有半年吧……曾經韓若舞。也是有過這個想法。然而她害怕。他不敢。她恐懼面對自己的雙親。面對自己的父母。

夢魘這種事情……無論是誰都不會相信的。他們也不可能對自己的父母說起。不可能對任何人說起。

所以的話……每當想起。要面對父母關切的眼神。他們就會不寒而慄。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誰也找不到他們。

離開之後。他們的父母也會忘記他們。他們的一切親人都會忘記他們。正因為如此。他們一想到。在面對父母的時候……這是一種殘酷的煎熬。

連回憶的權利都沒有。才是最可怕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凌楓看到韓若舞沉默了下來。也是上前安慰道：“我們都想做一個普通人。但是要明白現實。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韓若舞也是點了點頭。她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猶豫了一下。道：“那……什麼時候回去。四天後。我們就要夢魘了。”

她的語氣。顯得極為複雜。一方面害怕看到。一方面……卻又在期待着。

因為夢魘的緣故。她已經漸漸與許多人疏遠了。以前的朋友。沒有幾個人記得她。甚至連自己的父母……在一段時間後。也不在給自己詢問消息了。

現在自己的父母怎麼樣了。她不知道……雖然每個月都會寄去一筆錢。而且比以往會多很多。但是現在。她反而越來越擔心。

“四天後夢魘……”凌楓聞言也是一愣。隨後咬了咬牙：“那就四天後過去吧。夢魘一渡過。我們就回去。”

“畢竟……如果在夢魘前回去的話。我可不想……這最後一次見面。會變成訣別。”

他也在害怕。害怕着這一切。如果說回去一次。就再也看不見的話。那他寧願。不要回家。

看不到。才不牽掛。

他的言語之間。韓若舞還聽出一重意思。那就是……他沒有把握。渡過這第六次夢魘的難度。

畢竟第六次夢魘。可絕對是分水嶺一般的存在。渡過第五次夢魘的人。雖然少。但是卻不是沒有。

但是。渡過第六次夢魘的人……凌楓已知的。就只有陸弘程和張軼二人。再算上一個。在張軼之前的人物。而短時間內。孫涵也是沒有接到夢魘。

也就是說……目前葉寒。會成為第四個接觸到第六次夢魘的人。

這可絕對不是鬧着玩的。就和哪怕是徐以默。面對第九次夢魘依舊會顫抖一般……凌楓。也不敢百分之百的把握。

“嗯。”韓若舞想了想。也是點了點頭：“那就四天後吧。我們。一定會活下來的。想來我也是。好久沒去看爸媽了呢……”

“那華詩呢。還有徐以默……要不要把他們也一起叫上吧。”頓了一下。隨後她也是忽然發問道：“既然要回去。那就把他們一起叫上吧。”

她心底也是打算着。反正都是一座城市的。偶爾回去看看……似乎也不錯呢。

“不用了。”沒想到。凌楓卻是忽然搖了搖頭：“華詩是來那裡上學的大學生。畢業後就留了下來。而徐以默的話……你覺得。他會回去嗎。”

“唔。”韓若舞頓時一陣語塞……似乎凌楓這麼一說。她也覺得。確實是不可能。

華詩就算要回去的話。那也是回別的城市。而徐以默。則從未聽說過。他提起父母的關係。

韓若舞和凌楓也是提起過。然而每次。要麼就是被搪塞過去。要麼就是根本不願提及。他們也是知道。徐以默對自己的父母。有一些難言之隱。

久而久之。便也是不在提起了。而這麼一想到話……似乎真的回去的。也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如果夏舒征。呂鑫都還在的話。那或許還有其他人。然而現在。並不會如此……

“那就這樣吧。我去訂車票。四天的時間……也很快呢。”抿了抿嘴。韓若舞也是答應了下來。

很多人都以為。在夢魘到來之前……會是那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其實不然。在臨近夢魘的時候。他們反而會覺得時間越來越快……轉瞬之間。便是要面臨生死。

“嗯。到時候。就我們兩個人。”凌楓也是點了點頭：“那就……一起吧。”

說完這句話。他也是立刻轉身離去。留着韓若舞。愣在了原地。

她愣在原地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在凌楓的話語之中。聽出了另一重的意思。

而這層意思。瞬間讓她措手不及了起來。

在一起……回家么。

……

天色。已經接近黃昏。夜色開始籠罩。而街頭的車。也是逐漸多了起來。

雖然冥江市不是什麼省會城市之類的大城市。但是也絕對算有發展的一個城市了。上下班高峰期什麼的……還是會有的。

從早上到現在。議論聲已經是小了許多。第二次的轟動肯定不及第一次。不過零零散散的議論聲什麼的……還是會有的。

走在樓道上。凌楓的心情。也是極度的紛亂。他剛剛對韓若舞說的話。其中隱藏的含義……他自然是知道的。

苦笑了一聲。這算不算呢。畢竟他沒有說出什麼實質性的話語。如果韓若舞沒有理解的話……那就算了吧。

思緒絮亂着。他也不知道想什麼。沒有回到房間。而是停頓了一會兒後。最後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出去走走吧。不只是思考一下四天後的夢魘。也好好的思考一下……明天。應該怎麼面對韓若舞。

想到這裡。他也是下樓朝着院子裡面走去。然而在樓梯口。卻是忽然停了下來。

“洛瑜。”猶豫了一下。隨後他朝着不遠處的一個人。打了聲招呼。

此刻的洛瑜。也正在下樓。凌楓也是偶爾有聽華詩提起她。加上在會議裡面數次碰面了。二人。也說得上認識。

“嗯。”洛瑜愣了一下。隨後也是回過頭來。當他看到凌楓的時候。也是報之一笑。隨後打了聲招呼。

“華詩呢。沒有和你在一起嗎。”凌楓注意到了什麼。四處張望了一下：“經常看到你們兩個人待在一起的。”

“我一個人出去找房子。華詩還在房間裡面……她剛剛從夢魘之中逃脫。而且還是史無前例的第九次夢魘。現在她。需要時間。”

“嗯……”這點。凌楓自然也是知道。而洛瑜卻是反問道：“你怎麼了。看起來。有心事。”

“啊。沒。沒什麼。”凌楓愣了一下。隨後只能苦笑的擺了擺手：“只是在想。四天後就要下一次夢魘了。而且是第六次夢魘的難度。如同分水嶺一般的夢魘。可不好渡過啊……”

他也只能隨便找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了。而事實上。要說他完全不緊張夢魘。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說你要出去找房子……發生什麼事了。”頓了一下。凌楓也只能轉移話題：“還是說。在這裡……住的不舒服嗎。”

“不是。”洛瑜猶豫了一下。隨後也是說道：“我的妹妹。四天後要過來了。她到時候可能要和我住一段時間。讓她住在別墅裡面。總是不好的。”

“而且的話。華詩到時候也會和我住出去。我們兩個人一起……”洛瑜隨後補充道：“也互相有一個照應。而且。也不會太緊張。”

“四天後嗎。”凌楓思索了一下：“也就是。夢魘到來的時間呢。”

“啊。”洛瑜怔了一下。隨後無奈道：“好像是的……對不起。我之前沒有想到。”

“沒事。”凌楓擺了擺手：“四天的時間……也很快呢。”

抬起頭。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這種預感。深深的貫徹了他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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