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猶豫。直接瞬間……打開了大門。

徐以默稍微後退了一步。眼瞳冰冷。而其他的人……瞳孔卻是直接瞬間放大。

“張軼。你瘋了。”蕭擎瞬間大喊道。他想要撲上去拉開張軼。然而走了幾步。卻是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他沒有勇氣上前。畢竟那。會是比深淵恐懼還要極端萬倍的恐怖。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啊。也就是說……那些夢魘所複製的鬼魂。已經出現了。

下一次的循環。已經在這一刻開始執行了。

張軼猛然推開房門。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掃視了房間裡面的一圈……裡面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恐怖。

六張熟悉的臉孔……下一次的循環。此刻。六個人都是臉上布滿驚愕的看着他。臉上寫滿無盡的恐怖。

不對。那不是“人”……

但是那些鬼魂。都是有着和他們相同的思維能力的。此刻。張軼看到。模仿自己的鬼魂臉上。已經是開始極度的扭曲了起來。明顯是被最深刻的驚懼。所擊潰。

親手擊殺自己。就好像……扼殺那個被夢魘糾纏不休的自己一般。

他舉起手槍。槍口彷彿有千萬噸的沉重。但是他此刻。卻沒有別的選擇。

根本沒有。

殺死自己。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勝利。哪怕對手。就是……

扣動扳機這個動作。要比把匕首插進自己的胸口要更加簡單。何況。那根本就不是“自己”……

既然如此。那麼的話……動手吧。

瞬間把槍口。瞄準了坐在沙發上的“自己”。然後張軼下一秒鐘。直接扣動扳機。

“轟。。。。”

一切的一切。大腦中思考的場景。手中的手槍。耳畔寂靜的一切……都被這一聲巨大的槍響。所湮沒。

子彈射出。撕裂眼前的空氣。然後狠狠貫穿了“張軼”的腦袋。僅僅瞬間過後。面前的一切。便是已經天翻地覆。

先前還一臉驚愕的“張軼”。此刻已經……被一槍爆頭。鮮紅的血液。白色的**。黃色的脂肪……渲染了整個世界。

一個視線。就是一個世界。

然而。沒有時間了。扣動完扳機。張軼完全無視了眼前的一切。然後他迅速轉身。直接朝後面瘋狂逃去。

要趁着那些鬼魂。還在驚愕當中……迅速逃離這裡。循環已經打破。接下來。他們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了。

“逃。”一直在後面等着的徐以默。此刻也是猛然爆吼出聲。然後他一把拽過已經傻眼了的華詩。就瘋狂的往樓下逃竄而去。

其他人也是猛然驚醒。這個時候。他們的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但是逃跑。逃跑是一種本能……所有人都是掉轉方向。迅速衝到了樓下。

到了樓下。也絲毫不管東西南北。他們隨意選了一個方向。便是直直的沖了出去。然後就是。狂奔。狂奔。狂奔。

反正循環已經打破了。那麼的話。是否驚擾其他鬼魂。就並不是那麼重要了。就算他們依舊注意……接下來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整個循環。也會徹底超出他們的掌控。

足足跑了數分鐘有餘。接近千米的距離。眾人方才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隨後都是不約而同的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水或者是飲料。還是喝了起來。

每個人此刻。都是可以很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因為剛剛的那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讓他們全部都是有些接受不能。

徐以默原先只是想到。張軼會從根源處打破循環。但是他絕對想不到。張軼居然是乾脆利落的。直接把模仿他自己的鬼魂一槍爆頭。

張軼只開了一槍。而且以他的性格。徐以默清楚。他會在六個鬼魂之中。選擇擊殺誰。

“該死的……”放下飲料。蕭擎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忽然是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不用那麼小心翼翼的去維持循環。或許。也會輕鬆一點吧……隨後他的眼神掃視了周圍一圈。最後。停在了張軼的身上。

或者可以說。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停留在了張軼的身上。

他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現在的一切。都是有些。遠超出大家的預料了。

除了徐以默之外……其他人都是死死的盯着張軼。而張軼也只能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然後他也是直接靠在一旁的牆上。望着灰色的天空。不再說話。

搖頭的意思。姚臨和蔣正晟。還是有些疑惑不解的時候。蕭擎略一思索……卻是猛然猜到了。

那個意思是。張軼猜錯了。他這個冒險的動作。原先的依據……是錯誤的。

得到了張軼的這個回答。蕭擎也是底下了頭。他略微一思考。便是明白了。張軼當時的思路……

如果模板理論。真的成立的話。那麼如同先前所說。把最後一次循環作為模板的可能。也是非常大的。

這也是張軼先前考慮到的。而他之所以那麼快。直接過去擊殺了那些鬼魂。那也是考慮到了。一些原因……

“把循環的時間降到最低。對么。”蕭擎抬起頭。冷聲道：“在夢魘剛剛陷入循環之後。立刻打破循環。這樣子。我們的這些動作。也不會被其他的循環知道。更才會有足夠的思考時間……”

“是這樣的。對么。”蕭擎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很輕。但是卻絲毫不帶感**彩。甚至變得有些……淡漠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他。才是最為恐怖的蕭擎。理性和感性是衝突的。而夢魘……不需要任何的感情。

張軼沒有說話。而是同樣冷冷的看着蕭擎。意思不言而喻。此刻的他。給人的感覺。很奇異。

“那你接下來要怎麼做。”蕭擎看見張軼沒有回話。而是繼續道：“我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我想。你應該會知道吧。”

張軼嘴角掀起一抹的嘲諷。眼神依舊不變。這個時候。他給人的感覺。是……壓抑。

徐以默輕輕的咦了一聲。張軼此刻的氣場。非常強大。這源自於長期陷入夢魘的心境。以及上位者的神態。但是此刻的蕭擎。在氣場上面……卻絲毫不輸於張軼多少。

二者甚至有一些爭鋒相對的樣子。

“你的理解。真的是如此。”張軼看見蕭擎居然絲毫沒有退縮。冷笑道：“思路沒錯。只不過……你忽略了一點東西。”

“忽略。”蕭擎一愣。而這一下……他的氣勢出現了些許的鬆動。被張軼猛然入侵。頓時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然而此刻。他卻是無暇顧及這些了。忽略。自己到底忽略在了哪裡。

“你是在。我的鬼魂望向窗外之前。下來擊殺了他們的。”徐以默沉吟了一下。然後上前一步。緩緩出口道：“而這個動作。我想……可以決定很多吧。”

“你擊殺了最後一次的你自己的鬼魂。這是一個循環。然後。不久之後在街道上望着窗外的那一批鬼魂。又是一個循環。而和那些下來的鬼魂擦肩而過的。則是第三個循環……”

“一共三個循環。你剛剛那個舉動。可以決定三個循環。”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了下去。沒有絲毫的停頓：“所以我想。你的舉動。不是儘可能的給我們思考的時間拖延循環。而是……最大可能的。打破數個循環。”

換句話來說。當張軼剛剛那個舉動之後。就有足足三個循環的改變了。徐以默說的話。略微思考了一下。其他的四個人。也是直接恍然大悟。

這已經是最大程度的改變了。蕭擎看向張軼的眼神。再一次的變化了起來。他知道。面前這個人的想法……他一輩子都達不到。

“不對啊。”愣了一下。華詩忽然是顫顫的出言道：“我們……不應該是四次循環么。在我的印象中。我們看見過兩次窗檯的人影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嗯。”愣了一下。徐以默猛然想起。他們好像。確實是有路過兩次……那個人影。他們也有看見兩次。

但是循環的時間是一樣的啊。假設他們有看見兩次的話。那麼的話。第二次應該會碰到第一次的他們才對。然而事實……是根本沒有碰到。

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不對勁。不對勁。一定不對勁……

“對啊。那個時候。我們還完全沒有循環的意識。所以也沒有刻意去避開之前走過的道路。”姚臨也是失聲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次循環。”

不。這絕對不可能。循環是固定的。夢魘的模式無法打破。但是這一切。又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解釋。

“這就是我。為什麼如此乾脆了斷的原因了。”張軼聽到華詩的這句話。臉上流露出了一點的笑容。然後他斜着眼瞥了一下華詩。最後緩緩說道。

“我剛剛在窗外。也就是循環開始之前。也是思考到了這個問題。但是街道上。只有一隊人影。沒有第二隊。”

他頓了一下。隨後沉聲道：“循環早已打破。而且打破的那一次循環……要比我們聰明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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