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陳岩輕咦一聲，微微蹲伏下來。

在他腳下，是一道深褐色的印痕，彎彎曲曲的蔓延到廠房深處。這樣的痕迹在這裡很普通，似乎是古老的鐵鏽造成的。但陳岩卻覺得有些不對。

他伸出手摸了摸，然後聞了聞。

“這不是鐵鏽。”

“哦？”肯迪克也來了興趣，注意到這些沒有規律，卻又隨處可見的印痕。招了招手讓一個探險隊員過來。“拿個探測器看看。”

探險隊員答應一聲就走了，陳岩卻對旁邊的修伸出手。“借我一下你的視野。”

修微微楞了一下，隨後就將頭部一側的瞄準具摘了下來，遞給陳岩。單目瞄準具的鏡頭旋轉了幾下，這神秘痕迹就在陳岩的眼中放大，清晰。

“這是……”

陳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他眼中，那神秘銹跡的真面目暴露出來，又哪裡是什麼鐵鏽？分明是一排排，一列列，密密麻麻的人臉！微縮了無數倍的人臉！他們被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形成微不可查的凸起，就如同一面刻在地表的微雕。每一張人臉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有的扭曲，有的痛苦，還有的平靜，就彷彿眾生百態！

“這是什麼鬼東西？”拿到探測器的肯迪克領隊也嚇了一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雕刻？裝飾？行為藝術？”他匪夷所思的摸着地面上的‘人臉微雕’，驚訝的說道。“這麼多，這麼微小……”

陳舊古老的廠房，地表複雜而詭異的人臉微雕。將所有人都帶進了一個的氛圍。人們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人在這個地方雕刻了這樣的‘作品’，又是怎麼做到的，那麼多微縮的人臉，每個表情又各不相同。這得是多麼浩大的工程？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驚呼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多的人被這個發現震驚了。而隨着這個啟發，人們在更多的地方發現了‘人臉微雕’的痕迹。

地面上，牆壁上，屋頂上，甚至是某些機械上，都有這些詭異的‘人臉微雕’，它就彷彿一張網，鋪滿了幾乎所有可以佔據的地方。而因為太過微小的緣故，人們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團團，一道道深褐色的‘鐵鏽’。

“太可怕了……”一個女性探險隊員忍不住這樣的氛圍，抱着肩膀瑟瑟發抖。“而且還那麼的細緻真實，這些微雕做的簡直和真的一樣！”

“唔？”聽到這名女隊員的話陳岩不由得心中一動，再次蹲伏下去。他的手指在這些微雕的表面慢慢感覺，過了一會終於臉色一變。

“這些東西……也許真不是刻出來的……”

“你是說？”肯迪克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望向陳岩。

“是的，我是說，他們很可能就是真人。”陳岩抬起頭，與肯迪克對視在了一起。“上個紀元的人類。”

什麼！？

這下不只是肯迪克，連那幾個惡魔也側目過來。陳岩所言的太駭人了，他們實在想不到會有誰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而且更重要的是，又是如何做到的。到底什麼技術，才能把那樣大的人類縮小到如此微小的地步，又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

形成如此龐大，複雜，神秘，詭異的圖案？

肯迪克獃獃的望着腳下的印痕，鬍鬚不自覺的顫抖。如此過了許久，他才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上個紀元的人類，確實有着許多強大的技術。其中有一個技術就叫做靈子力。”

“靈子力？”陳岩重複了一下。確定自己的知識索引中沒有這個名詞。

“就是一種有別於魔能的能源系統。”肯迪克漸漸冷靜下來，思路也變得活泛。

“據說那是一種將人類思想轉化為能量的技術。具有極大的開發潛力。和傳統能量相比，這種能量有着許許多多的優點，足以承載一個文明。”

“哦？”陳岩感興趣了。眾所周知能源是一切戰爭的基礎。也是大多數爭鬥的源泉。不管是主物質界還是這裡，能源依然主導着一切。正是因為沒有石油做能量，人類才需要惡魔的魔能。也就催生了依賴惡魔生存的方式。如果人類有了自己的能源，豈不是一切都會改變？

如此說來，這個風濁域，竟然是一個偉大發現的起源地？

陳岩覺得匪夷所思，不過想到風濁域獵魔人的特點又覺得有些理所當然。這裡的獵魔人戰鬥力不強，卻在生產與科技方面薄有建樹，不就是古老文明的傳承所在嗎？如此說來，上個紀元的人類有什麼超級科技也是應該的。

只是這靈子力，又是如何產生的？

“我們需要仔細線索。”肯迪克領隊說道，雙眼在放着光。“據我所知，靈子力的生產附近就會有這種人臉圖案的副作用。他們稱之為靈力污染。如果這真就是靈力污染的印痕，那麼在我們附近，一定就有靈子力的動力源！”

“馬上動手，搜索附近的每一寸地方，不放過任何線索！”探險隊員頓時激動起來，每個人都未即將的大發現而興奮。雖然還有些恐懼，雖然還很是擔憂，但在靈子力這偉大發現之前，什麼都不重要了。

死亡算什麼？恐懼算什麼？如果靈子力真在這裡，如果他們真能讓靈子力重現人間。對於如今的風濁域來說，都將是一個可以載入史冊的事件。

當下人們就分散開來，從越野車上卸下許許多多的儀器，開始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搜尋。忙碌的身影出現在廠房的每一處，從地面，牆角，一直到天花板。

而那三位惡魔護衛則平靜的立於陰影，行使自己的職責。

陰影中，他們的眼睛一閃一閃，彷彿在放着光。

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探險隊員突然發出興奮的狂呼。“快來！我找到了一個地下通道的入口！！”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們立即向那個方向涌去。陳岩也和同伴們對視了一眼，跟在了人群之中。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現場，看到了一個被推走的大型機械旁邊。原本機械所在的位置已然被掀起了地板，露出下面一個傾斜向下的階梯。階梯的盡頭赫然是一道生鏽的鐵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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