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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劍身陡轉,擋在流光劍影之前。

張岩執劍於身,硬碰了鄧徹犀利一擊,身子朝後連退五步。

漫天火光湮沒了他的身影,灼熱恐怖的氣流肆虐衝撞着,朝四周涌去。

鄧徹嘴角的一絲冷笑漸漸擴大,一抹無法言喻的興奮湧上心頭,這個蠢貨,外強中乾,眼裡差勁兒,竟然以劍身硬擋的攻擊,這不是找死?

呼~~鄧徹目睹眼前灼灼燃燒的火光,心中不自覺鬆了口氣,沒有動靜,這小子十有**死了。

不死?

那也得脫層皮!

鄧徹抿抿嘴,朝身旁的雲耀和青媚瞟了一眼,目中不無得意。能一擊解決掉一個棘手的傢伙,在場之人,誰能做到?

“鄧伯好手段,這一劍之下,那小子該不會被斬碎了吧?”雲耀眯眼望向火光,除了無盡火焰,什麼也看不到。

鄧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但看其輕鬆鎮定的樣子,明顯默認了雲耀的話。

雲耀哈哈大笑,神情比之鄧徹還高興,一旁的青媚卻眉頭一皺,星眸凝視火光深處,疑惑道:“恐怕……”。

“恐怕什麼?”鄧徹和雲耀相繼扭頭詢問。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倏然從火光中傳出,“就這點手段,也能殺得了我?”

是張岩的聲音,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響在每個人耳邊,伴隨着聲音,擂台四周的火光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人影出現在眾人眼前,不錯,是張岩。他一手拿劍,一手負背,神情淡然,根本看不出一絲受傷的樣子。

衣衫獵獵,無風自動,挺拔如槍,軒昂沉凝,張岩身上凌厲的氣勢不降反增,眸光閉合間,縷縷殺氣朝擂台四周轟然散去。

這小子沒死!

在場眾人瞳孔一縮,紛紛叫出聲來。

鄧徹的臉色變化更甚,驚疑不定地打量着張岩,這小子氣息綿遠,氣勢有增無減,難道一式真沒給他造成一絲的傷害?

“我說,這是怎麼回事!”雲耀臉色難看之極,狠狠瞪着鄧徹,想起剛才自己還為鄧徹能一擊殺掉張岩而大笑,在眾人眼裡,豈不跟個小丑似的……

深吸一口氣,雲耀咬牙切齒,說道:“殺了他,你他媽給我殺了他!”

鄧徹被雲耀當眾一罵,心裡惱怒異常,卻不敢朝雲耀發作,說不得一扭頭,朝張岩望去,鬚髮皆張,氣息暴漲,手中飛劍再次嗡地一聲,散發出濃郁之極的殺氣。

張岩手中長劍朝前一轉,遙指鄧徹,臉色平靜無波,氣息卻愈發地凌厲了。剛才鄧徹的一擊,在場之人誰都沒看清楚,但身為當事人的張岩,再清楚不過,那一劍,竟然蘊含了三百六十二重細小的力道,每重力道所攻擊的角度、方式、速度、都不盡相同,若不是神識在極短的時間裡剖解出這一擊的所有變化,張岩絕對擋不下這一劍,甚至有可能被這一劍當場絞殺。

一個悟出劍術的劍修,一個能夠化繁為簡,憑藉百年毅力修鍊一部普通劍訣的強人,他所凝淬出的三式劍術,必然犀利異常。

可終究還是被張岩擋下了,雖看不出如何抵禦,但張岩畢竟還立在擂台之上,身姿孑然。

“殺啊,殺啊,磨嘰個屁啊!”眾人見張岩沒落敗,再次沸騰了。

在眾人的叫囂聲中,鄧徹身子緩緩飄至半空,手中飛劍“嗆”地一聲,划動着優美之極的弧線在他的頭頂快速旋轉。

手指如蓮花綻放,變幻莫測的法決被鄧徹以極快的速度打進飛劍,飛劍之上火光瀰漫,猶如一條急劇膨脹的火龍。

星星點點的通紅火焰,如世間最美的煙火,洋洋洒洒,飄散在虛空之中,並不消失,反而零零散散地匯聚成一團團。

像花瓣,靈動的火焰花瓣。一片片,漫天飛舞着,席捲無盡的劍氣,割裂了空氣,撕扯得空間一陣陣沉悶的響聲。

在眾人眼中,鄧徹漂浮於空,身處萬千火焰花瓣之中,花瓣在急劇地飛舞,而他的身子卻穩如磐石,尤其讓眾人感到心悸的是,那一枚枚花瓣,就像一柄柄細小的飛劍般,那靈動縹緲的速度,沛然莫御的力量,無不讓人望而色變。

鄧徹驀地睜開雙眼,一抹冷光閃過,舌綻春雷:“!”

叮!叮!叮!

萬千花瓣倏然靜止了一剎那,繼而火光大盛,猶如最純粹無比的火玉,玲瓏剔透。火焰如利劍,恐怖到讓人心驚的氣息轟然彌散。

張岩臉色變得嚴峻異常,他的神識雖強大,卻根本無法探知鄧徹這一擊的奧義。不像剛才,鄧徹那一式星霜雖然快逾閃電,畢竟變化在劍身之上,還是有跡可循的,而如今,這萬千的火焰花瓣,又該如何感知?

可惜,這次無法領悟其中無窮變化了……張岩目睹眼前局勢,不得不放棄了偷師的念頭。

鄧徹這一式很強大,也很恐怖,看在眾人眼中,不禁臉色劇變,呼吸為之一滯。再看如獃頭鵝一般傻不愣愣立在擂台另一側的張岩,在眾人心中,兩人高下立判,這根本沒什麼可比性嘛!

這小子,這次該死了吧?

鄧徹有點陶醉地看着漫天灼灼花瓣,輕輕一嘆,右手倏然朝前輕輕一指,不含一絲煙火味道,卻見空中無盡的花瓣,掀起了無數道旋風,火光在旋風中,化作一枚枚利刃,朝張岩鋪天蓋地砸去。

像流星雨般璀璨的花瓣洪流,凜冽如秋日長風的氣息,匯聚一起,席捲天地,這是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面,同樣也是割人頭顱的死神之鐮。

小子,你還不死么?

無盡的冰冷之意,從鄧徹眸中划過。

張岩眯着眼,體內魔元瘋狂運轉,甚至有祭出玄焰魄珠的衝動,這花瓣洪流的氣息,也太恐怖了……

但……沒有到生死存亡的那一刻!

張岩手中長劍,朝前一卷,手腕一動之間,無數細小玄奧的軌跡猶如無數的蠶吐絲,縷縷細若遊絲的火光自劍身噴薄而出,在虛空中疊加,幻化、雙雙糾纏,剎那間形成了一道百丈多大的火網,覆蓋在擂台整個虛空。

虛陣!

禁錮虛陣!

這一刻,張岩竟然把所學的陣法知識,化作了戰鬥時的防禦手段。

無數的花瓣甫一接觸火網細密如魚眼的網線,像飛蛾撲火,被黏在火網之上,掙扎着,卻根本無法離開火網。

漫天的花瓣瞬間被黏在火網之上,略一掙扎,便不再動彈,整個火網,彷彿被鑲上了最美的火花,盪起陣陣漣漪,卻沒一絲被撐破的跡象。

“那是什麼!”

“這是哪家的劍訣!”

“好厲害的防禦手段,這火網也太厲害了!”

在場眾人無不發出一聲驚嘆,眼前的一幕瞬間擊潰了所有人的想象力,此情此景,簡直就像一個美麗的夢魘。

葬花,葬花,難道,這些蘊含無匹劍氣的花瓣就葬送在這火網之上了?鄧徹的臉色難看異常,無論他如何催動體內真元,那火網彷彿有魔力一般,死死地禁錮住花瓣,紋絲不動。

噗!

鄧徹吐出一口血來,臉色由紅轉青,在他體內,由於真元衝撞厲害,氣機已經紊亂一片。

輸了……鄧徹的雙眸一片黯淡,此時,他已無力施展出最後一式,他不甘心,這一式蘊集了他近乎一半的真元,卻根本沒傷到張岩毫髮,這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火網是什麼,為什麼如此厲害?他擋下自己傾注一半真元的一擊,那他的真元,又該雄厚到哪種程度?

難道……他真的是金丹後期的強大修士不成?

重重疑惑,於剎那間縈繞在鄧徹的心間,不甘心是鄧徹現在最大的感受。

張岩可不管鄧徹此時有何感想,剛才以劍氣凝結禁錮虛陣同樣消耗了他三成魔元,由於魔元詭異霸道的特性,即使轉化為火元素,也絕不是鄧徹能夠抗衡的,如今,禁錮虛陣成功攔下鄧徹的全部攻擊,此時,就該張岩出手了!

趁他病,要他命!

張岩朝前一沓,身子如一抹光,閃電襲向心神失守的鄧徹。

這一刻,張岩已決定,殺了他!

“且慢!”一聲暴喝,雲耀臉色陰沉地擋在鄧徹身前,手中飛劍揮起無盡火光,刺向迎頭而來的張岩。

鄧徹神情恍惚,雲耀不能看着張岩一劍殺了鄧徹,鄧徹的修為在他三人中是最高的,若被張岩趁機殺了,那他和青媚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雲耀企圖以自己之力,擋下張岩一擊,為鄧徹爭取時間,卻不知道,他此時的舉動是那麼的可笑,無異於螳臂當車。

這廝還是實戰經驗太差勁兒,連金丹中期的鄧徹都被張岩攻的心神失守,築基大圓滿境界的他又豈是張岩的對手?

青媚臉色驟變,她一直關注戰局,明白雲耀此時的舉動就是送死,她是絕對不能看着瓊花劍府府主雲藏空的侄兒死在自己面前,當下再顧不得矜持,正欲拔劍上前……

但是,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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