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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雨打在身上,眾人早忘卻了寒涼,在那十幾丈大的金蓮射出的金霞中,如若沐浴在溫暖和煦的的陽光中,心中所有的慾念皆化為最純凈的平靜。

原本癲狂如野獸的柴冰,抬頭一看頭頂金蓮,臉色一片獃滯茫然,滔天凜冽的氣勢轟然而散。

“那是,那是……靈寶!”柴冰喃喃自語一聲,面色陡然一變,遁身朝後快速的逃去。

竟然只看到個金蓮就逃了?眾人一愣。

張岩卻不打算放過他!斬草不除根,禍患無窮,若不是自己有靈寶可以依仗,今日死的必定是自己了。

張岩在祭出金蓮時,全身的佛元差點快要被金蓮一掏而空,駭然於使用靈寶所需同時,張岩一咬牙,毫不猶豫地沖金蓮一指。

嗡!金蓮一聲清脆的低鳴,天地為之顫抖。便見十幾丈大的金蓮驀地似綻放一般,激射出無數道金色光柱,詭異地出現在已經逃的很遠的柴冰頭頂,夾着滅絕一切的磅礴氣勢,彷彿末日來臨。

一轟而下!

柴冰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被金色光柱掩蓋,繼而化為虛有,消失在天地間。一眨眼的功夫,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就這麼消失了!

靈寶金蓮,強橫到讓一個修士越級滅殺敵人!這一刻,那幾十丈大散發金光的蓮花,成了眾人心中無法抹滅的震撼畫面

天地一暗,張岩收回金蓮,舒了口氣,人生中第一次殺人還是個金丹期的修士,這對張岩心靈的衝擊很大。這種感覺很複雜,百般滋味都有,說不出來。但不管如何只要敵人死了,自己活着,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眾人在金蓮消散後,紛紛驚醒,看向張岩的目光一時變得敬畏異常。那可是可以擊敗金丹期修士的牛人!

驀地一道冷光掃面,張岩心中一凜,扭頭望去,卻見岳氏家族的女修神情奇怪地盯着自己。看到自己看來,連忙轉過頭去。

張岩稍一思忖,大致明白了那女修所想,想趁着自己虛弱無力,搶奪靈寶?可惜了,自己體內可不單單只有佛元,還有魔元沒用呢!

張岩心思一時很複雜,自己救了她的命,反倒被窺覷起自己的靈寶了。人心,果真複雜!

這些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張岩不顧一臉笑意迎上來的廖頭眾人,飛速來到郭老栓身邊,接過他手中抱着的張寶財,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原來在張寶財發出喊叫張岩的時候,恰巧挨在郭老栓身邊,郭老栓順手抱起張寶財,囑咐他不要叫出聲來,以免影響了張岩。張寶財倒也乖巧,靜靜地看着如戰神一般的岩哥兒睥睨縱橫,小臉上滿是驕傲之色。

張岩看着懷中被雨淋的浸濕的堂弟,用手拂去寶財小臉上的雨水,輕輕笑道:“沒事了,寶財,不用怕,有岩哥兒在呢。”

張寶財叫道:“岩哥兒,你好厲害,超級厲害!你要教我,我要變厲害救我爹娘!”

張岩心中一痛,說道:“二叔和二嬸我來救,你好好地養好身體,然後我教你保護自己的法術。”

張寶財歡愉一笑,說道:“岩哥兒,你終於肯答應我啦,以前讓你帶我進山打獵,你總是不肯,我記得清楚。我是長大了么,要不你怎麼會答應我呢?”

張岩嘴角浮出一絲笑意,揉了揉寶財的頭,說道:“當然,我們家的寶財可是大小孩兒了!”

這時,馬隊眾人紛紛涌了過來。

廖頭恭敬地朝張岩一拱手,說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若不是前輩,小老車隊上下可都遭了毒手。小老感激不盡,特意備了些酒肉,向前輩聊表謝意。”

張岩目光一掃,看到常衡等本來和自己一個小隊的都面色複雜地看着自己,欲上前卻有忍住了。張岩明白,和他們再沒可能融洽的處在一起了。此事無關郭老栓,而在於自己的身份!在他們眼中,自己恐怕早已成了只能敬仰的高高存在。

心中暗嘆一聲,收斂心神,思索片刻,朝廖頭說道:“那就叨擾廖頭兒了。”

廖頭一臉喜色,朝前一迎說道:“前輩請!”

……

這一夜,外面風雨激蕩,帳篷內卻觥籌交錯,氣氛熱烈異常。除了張岩,岳氏家族的那名女修也坐在了張岩的旁邊,剩下的打都是騎兵小隊的隊長一級的人物。當然,常衡也在。

廖頭醉了,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不是嘛,眯着眼看着對面而坐的張岩,心裡悠悠想到:姓張的前輩不提救命之事,還答應繼續跟着馬隊走,這就意味着馬隊的安全就增強了一大截!連金丹期都能滅掉的築基修士誰見過?廖頭可以在以後自豪地跟人說,嘿!我廖進可就見過。

張岩看着寶財依在自己身上睡著了,微微一笑,脫下外衣蓋在寶財身上。

旁邊的岳氏女修突然開口說道:“前輩,您對這小弟弟可真照顧。”

張岩面色一整,似笑非笑地看着女修明艷的容顏說道:“你我修為相當,就以道友相稱吧。寶財是我堂弟,我當然要好好照顧他了,若是誰欺負了他,我可護短的很,說不定就滅了他全家呢。”

女修面色一變,聽出了張岩話中的威脅警告之意,勉強笑道:“道友堂弟能有你這麼個法力高強的哥哥,誰還敢欺負他呀,就怕他欺負別人了。”

張岩立起身抱起寶財朝外走去,突然回頭說道:“你明白就好,等你回到你的家族,若是泄露今日之事……”

張岩沒說完就走出了帳篷,留下了一群依舊飲酒狂歡的眾人和面色怔怔的岳氏女修。

她明白張岩的話,一時明艷的玉容忽明忽滅,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下又得罪了他了,怪自己沒見過世面,唉……”

……

廖頭給張岩獨自準備了一個大帳篷,裡面毛氈華美,炭爐火暖,更有嶄新的絲綢棉被一床,精美的衣物數套。張岩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居住所在,把睡熟的寶財小心安置在床上蓋好,正準備吹熄了四周兒臂粗細的蠟燭,驀地眉頭一皺,察覺有人朝自己的帳篷走來。

來的是郭老栓,在張岩的迎接下,郭老栓黝黑的臉上有點訕訕之色。

依次坐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張岩問道:“郭大哥,你夜裡尋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郭老栓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大事,經過這次的事情,我老郭算是明白了,我不打算再留在隊伍了。這次來是和張兄弟道別來了。”

張岩想起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大概也明白了郭老栓的憤怒失望,聽郭老栓沒有改變對自己的稱呼,不禁感慨說道:“郭大哥是性情中人,豪邁義氣,的確不適合呆在這樣的隊伍了。不知道郭大哥打算去哪裡?若有機會,我必定登門拜訪。”

郭老栓苦澀一笑,說道:“張兄弟謬讚了,我老郭這次飄蕩的心思全沒了,這次離開我就回我家鄉東海去呢。”

“東海?”張岩驀地想到了那個神情陰沉,手段通天的元嬰期修士孟東野。不禁百感交集。自己和郭老栓何其相似,一個是被眾人要挾,一個是被眾人離棄,都是受這人性所害!

“是啊,老郭家本就在東海七寒島。”郭老栓沒有看到張岩臉上的奇怪表情,隨口回答道。說著從衣襟內掏出個小掛墜,遞給張岩說道:“張兄弟,你這兄弟我老郭交定了,雖然你是一個很厲害的修士,但在我老郭眼裡你還是一個血性漢子。這是我家祖傳的東西,送給你。”

張岩見老郭臉色嚴肅,知道若不接受怕老郭又會多想了,當下接過,小心地放在手中,說道:“郭大哥,這禮物珍貴的很,張岩必定好好戴在身邊。”

郭老栓隨意地說道:“那玩意兒沒啥用處,丟了也沒事。不過我打小就戴它在身上了,父親說,這玩意還跟修真界有聯繫,讓我好好保管,我老郭凡夫俗子一個,倒看不出有什麼不同。既然張兄弟是修真者,想必能發現它的不同了。”

張岩正欲細細打量手中之物,不料過大栓說完,起身朝外走去,嘴中還說道:“我老郭走了,張兄弟不用送,你我兄弟以後必有相見之時。”

張岩連忙站起相送,訝然說道:“郭大哥走的這麼急,我還想和你多多聊聊呢。”

“我要趁夜離開,我再不想多呆一刻了,張兄弟,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我老郭走了”郭老栓掀起帳篷,外面雨不知何時停了,一匹馬安靜地等在那裡。

張岩知道郭老栓去意已決,當下說道:“郭大哥一路小心!”

郭老栓翻身上馬,朝張岩一拱手,拍馬揮鞭,消失在濃濃地夜色中。

張岩回到帳篷,想起郭老栓這個漢子,忍不住輕輕一嘆,喃喃自語道:“他的心性的確不適合跑江湖啊……”

隨即想起手中郭老栓送給自己的祖傳之物,伸開手定眼一看,卻是一個淡白色的珠子,約莫有核桃大小,表面光滑,做工甚至有點粗糙。這樣一顆普通的珠子怎麼會和修真界聯繫在一起?

張岩運起神識朝珠子內看去。不料神識甫一接觸珠子表面,便被一層無形的透明波動給擋開了。這珠子竟能阻擋神識?

張岩好奇心一時被提起來,仔細地打量起這顆淡白色的珠子。看了半響依舊看不出端倪,修士的大多東西都有靈氣涌動,而這顆珠子靈氣一絲也沒有,若不是能阻擋神識,還真和普通的珍珠沒什麼兩樣。

神識用不了,真元也不敢冒然地灌注其中。張岩無奈,把珠子收進了益軒鍾內。

益軒鍾內是一個極大的空間,自成一界,倒是和須彌戒指作用相同。張岩再一次摸索益軒鍾功能的時候,除了護體,攻擊的功效之外,意外地發現它竟然還有這種納須彌於一芥的功能,一時欣喜不已,這也就意味着以後隨身的東西都可以放在其中了。而益軒鍾又在自己的丹田中,所以除非殺了自己,否則,別人休想奪取自己的東西,更別說偷竊了。

看着淡白色的珠子和一些錢物堆放在益軒鍾內的空間中,張岩收斂了心神,思索起今天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