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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縣。名字正如其地理位置一樣。正位於江邊。距離鄂州城不到五十里。由於地勢偏低。也是這次水災受災最大的縣城。水雖然暫時退了。但地上依舊泥濘不堪。時不時的還能看到幾條已經潰爛發臭的死魚。除了雨水打在地上發出的沙沙聲。再沒有任何聲音。靜謐而詭異。如鬼城一般。

繞過縣城來到江邊。江邊數百畝的田地盡數被淹。原本長勢喜人的農作物已經被水泡成了一灘發著刺鼻味道的腐物。

“方大人。若是這雨再不停。怕是要不了多久。整個縣城都要被淹了。”賈明道一臉憂國憂民的表情站在方回身邊。心裡卻是盤算着若是自己處理不好。怕是這輩子的官途也就到頭了。

方回也就是不知道賈明道在想什麼。不然非把丫大頭朝下插在地里。等到明年秋天。就能收貨好多賈明道。

方回低聲嘆息。這個把他給難壞了。昨天一晚上幾乎都沒怎麼睡覺。一直在琢磨該怎麼治水防洪。壘沙包。手拉手。這只能算最苯的辦法。重點是在治。而不是在防。

“走吧。到江邊看看去。”說完。方回便向江邊走去。賈明道微微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腳都不敢踩實了。生怕陷進淤泥中拔不出來。

墨菲定律怎麼說的來着。你越是擔心什麼。什麼就會發生。

沒走了幾步。就聽到賈明道哎喲一聲驚呼。幾人一回頭。只見賈明道整個人都陷進了地里。只露出胸口以上的的部位。雙手舉的高高的。臉上滿是驚恐。用力的扭動着身子想從坑裡掙扎出來。

“方大人。救命。救命。。”

方回頓時就樂了。

賈明道身材本來就胖。這一下大半個身子陷進地里。乍着雙手的樣子活像一隻土撥鼠。又像是一隻碩大的蘿卜。因為掙扎的劇烈。泥也濺了一臉。模樣滑稽之極。

“別亂動。死不了。”方回在地上撿起一根不知道是什麼作物的杆子遞給賈明道。用力一拉就把他拉了上來。看了看渾身裹滿泥巴驚疑不定的賈明道。又看了看地上陷進去的坑。眼前頓時一亮。

“賈大人。哈哈。做的不錯。”方回眼神炯炯發亮。拍着賈明道的肩膀笑道:“你這坑掉的好啊。好的很。”

賈明道一臉委屈。臉色還有點發白。心裡把方回罵的狗血淋頭。什麼叫這個坑掉的好。差點嚇死寶寶。這混蛋居然還笑的那麼開心。

程伯獻在地上拖着腳一路滑到方回身邊。弄了滿腳的泥:“方回。莫鬧。這時候你還笑的出來啊。”

聽到程伯獻的話。賈明道頓時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小公爺仗義執言。這才是好人。。不像這個方大人。心眼大大的壞了。折騰他們寫檢討書不說。他差點連小命都丟了。這廝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要笑也等賈大人不在的時候再笑啊。”程伯獻緊接着補充道。“當著人家的面笑。很不禮貌的。”

賈明道心裡一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

“我沒取笑賈大人啊。”方回一臉無辜的表情。聳了聳肩膀。指着地上的坑。道:“我是說我想到辦法了。”

一聽這話。眾人頓時面露喜色。賈明道一張滿是泥巴的大花臉湊到方回面前。眼神頗為激動:“方大人您有辦法了。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不過隨即又是一臉迷茫。“方大人想到什麼辦法了。”

“挖坑。”方回負手而立。表情一整。一臉嚴肅。看着楊東。吩咐道:“楊東。你馬上快馬回城。讓你手下的御林軍將士去抓壯。。去招工。凡是十八歲到四十歲的壯勞力全都要。附近的縣城也去。能招多少招多少。越多越好。”想了想。方回又補充道。“客氣點。就說一天一百文的工錢。管飯。”

楊東抱拳領命。立刻轉身跑開。作為一個領兵的將軍來說。楊東絕對不會問方回要做什麼。他奉皇命保護方回的安全。也就是說。方回是他的頂頭上司。方回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作為一個出色的職業軍人。他只按命令辦事就好。從來不問那麼多為什麼。搞的自己跟個十萬個為什麼似的惹人討厭。同樣。方回對楊東這種態度也相當欣賞。

程伯獻似乎是喜歡上了他那身蓑衣斗笠的造型。用手往上推了推斗笠。一手扶着腰上掛着的劍。不解道:“方回。你這是要做什麼呀。這鄂州算上周圍縣城的壯勞力恐怕得有個幾萬人。你要修長城嗎。那玩意兒能抗着住洪水嗎。”

方回看了看程伯獻腰間的那把劍。通體銀色。貌似劍鞘和劍把都是用純銀打造的。上面還鑲嵌着不少黃豆粒那麼大的寶石。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適合裝逼。但絕對不適合上戰場殺敵。好看是好看。不過方回一直在糾結。。這貨莫名其妙的掛着把劍是什麼意思。

“你先告訴我。你這劍是怎麼個意思。”方回實在忍不住好奇。指着程伯獻的劍問道。誰說好奇心只有女人才有。男人同樣也有。

“啊。劍。”程伯獻下意識的把手按在劍鞘上。想了想:“闖蕩江湖不應該帶把劍嗎。”

“這劍不便宜吧。”方回問道。

說起這個。程伯獻顯得有些眉飛色舞。從腰上把劍取消來。眉毛一挑一挑的。語氣中充滿了顯擺:“不是小爺跟你吹牛。看見沒。這劍鞘是用百年檀木打造而成。劍鞘上的裹着的是純銀。上面的寶石也是價值連城。令國外。。”

方回揮揮手打斷他:“就是說這把劍很值錢。”

“沒錯。價值連城。”程伯獻一臉驕傲:“這個是皇上賜給我爹。我爹又給我的。”

方回一愣。接着咬牙道:“你那三萬兩銀子什麼時候還。”

程伯獻頓時被噎了一下。打着哈哈道:“怎麼好提這事。哈哈。小爺是那種欠錢不還的人嗎。回去就還你。回去就還你啊。”

見賈明道和柳子帆站在一邊聽的一臉莫名。程伯獻趕緊轉移話題:“哎。你還沒說你招那麼多壯勞力做什麼呢。”

“挖坑。”方回幽幽的瞄了一眼賈明道:“挖個更大的坑埋了這賈大人。”

賈明道臉色慘白。說話都帶顫音了:“方大人。莫。。莫鬧。”然後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不到哪去的笑容。

“那就不鬧了。”方回嘆了口氣。伸着手隨手一划拉。把江邊那一望無際的田地都劃拉了進去。說道:“治水治水。重點是在治。而不是防。怎麼才能徹底治好呢。。。小公爺。你說酒壺中若是裝滿了酒。怎麼才能再往裡裝。”

“喝掉不就行了。”程伯獻迷茫道:“這跟治水有什麼關係。”

“酒也是水嘛。。”方回笑了笑。道:“這話倒是沒錯。裝不下了就倒出來些。所以。我得挖個坑把水引出來一些啊。”

柳子帆是搞水利工程的專家。聽方回這麼一說。立刻道:“方大人。按照您的意思。有多少壯勞力就招多少。您是要把這江邊近百畝的田地挖成湖。”

“這個主意不錯吧。”方回笑道。

柳子帆臉色立刻就變了。也不管地上乾淨不幹凈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方回面前。嚎啕道:“方大人。使不得。玩玩使不得啊。。天災難抗。可這天災過了。百姓還要靠這田地過活。您把這近百畝的田地挖成湖。水是治了。可百姓們靠什麼活啊。”

方回一愣。心裡呦了一聲。沒看出來這柳子帆還是個心繫民生的傢伙。倒是賈明道。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眼珠子卻滴溜溜的轉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就換個方法活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啊。”方回撇撇嘴。見幾人都露出那種迷茫的表情。解釋道:“沒了地大不了不種田。不是有湖嘛。建個水庫不就行了。”

“水庫。”三人繼續迷茫。

“就是儲存水的地方。。現在跟你們也解釋不清楚。”方回想了想。道:“這麼說吧。水庫就是這湖。湖能做什麼。養魚啊。親們。”

柳子帆眼珠子瞪的鼓鼓的:“方大人。您是意思。。是讓農戶們不種田。都養魚。”

“不行嗎。”

“行倒是行。”柳子帆一臉糾結:“可這湖是死水。。”

“弄個閘口不就行了。”

“閘口。”

“行了行了。別問了。”方回不耐煩的擺擺手。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道:“這個得讓我想了想。走吧。先回去。。賈大人。回去你負責把附近所有的木匠和泥瓦匠石匠都給我找來。。記住。要最好的。不好的不要。明天一早帶着這些人去客棧。”

想了想。方回又指了指柳子帆:“柳大人。至於你。去準備一些麻袋吧。越多越好。明天之前我要看到成果。”

“不然的話。。”方回陰惻惻的一笑:“挖個坑把你們倆埋了信不信。”

兩人飛快的點頭。眼神中泛起一抹驚恐。這位方大人的脾氣太怪。不過可以肯定。他說埋。許是真會埋了。

ps:偏頭疼啊偏頭疼。今天欠一更。這周末給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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