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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咳咳,五月。

繁花似錦、綠蔭如海,一切都顯得那麼熱情洋溢,生機盎然。方回最滿意的就是這個時代的空氣,沒有化學品和汽車尾氣的污染,天是那麼藍,草是那麼綠,氧氣是那麼的醉人。

坑窪不平的官道上,方回坐在他的私家馬車裡,一邊吹着溫暖的夏風,一邊享受着馮素雲喂進他嘴裡的蜜餞,眯着眼睛躺在馮素雲腿上,看着天,哼哼着小曲,一副養大爺的享受摸樣。

馬車能看天?這不廢話么。當然了,一般的馬車肯定是看不到天的,方回的私家專用馬車就能。這馬車經過方回的改造,不但加了簡易避震器,還弄成了敞篷,這個倒是難不住方回,又不涉及專業知識,但凡小時候上過手工課,長大了智商不明顯低下的都能做的出來。

從神都出發,到龍虎山大概要走小半個月,方回特意跟武則天請了兩個月的長假,銀行已經走上了正軌,有人盯着就行,至於足球隊的事,沈宗絮也弄了個七七八八,方回一手帶出兩個教練,也不用他忙活。

依着方回的性子,什麼武林大會他倒不在意,這次出門除了去賺點銀子外,也只當是度個新婚蜜月,一路遊山玩水,與嬌妻調**,逗一逗呆萌師弟,美的很。

這次出門一共動用了三輛馬車,一輛是他跟馮素雲坐,另一輛是天機子沈宗絮還有湊熱鬧的程伯獻來坐,不過老神棍剛出神都城的城門就有些迫不及待了,運起輕功撒丫子跑沒了影,說是提前回去做些準備。第三輛馬車上的東西——按照方回的話,那是商業秘密,不到時候不能揭曉。

說起小公爺,那可有意思了,一聽說武林大會,非要跟着方回一起去。這一走來回最少得一個多月,他得跟他爹知會一聲啊。結果老公爺一聽就怒了,說什麼一天天不學好,盡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準去。而咱們小公爺也不知道撞了什麼邪,非要去,還威脅他爹說不讓去就上吊,結果巧了,上吊沒上成,卻被他爹吊起來狠狠的抽了一頓,最後估計老公爺打爽了,心情豁然開朗,便准了小公爺的假。

方回聽完就笑噴了,這頓打挨的,真奇妙。

方回帶了不少銀票,路途有遠,怕路上遇到土匪,本來打算跟譚三元借兩個人的,結果天機子一聽當場否決,傲然一笑,道:“帶什麼人?你走你的,道爺這一路來來回回兩三趟,倒要看看還有哪個不長眼的小賊敢露頭的。”

這一路走下來,上千里的路程,果然連一個土匪都沒遇到。方回哪能不明白老神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從他來初來神都時那一路,老神棍就養出了一個打土匪的愛好,見到土匪就打,不打不行,就跟得了強迫症似的,三天不打都手癢。不過方回大概也知道老神棍是怎麼想的,他是指着土匪發家致富奔小康呢。

老神棍爽了,土匪們可是糟了罪了,就說從神都到龍虎山這一路上吧,連個土匪影子都沒看到,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倒是有一回遇到個實在窮瘋了的,拎着把斧頭就攔住了去路,結果一句切口都沒喊完呢,便被突然從草叢裡蹦出來的大漢給一腳踹躺下,拎着腳脖子往草叢裡拖,邊拖還邊嘀咕:“他媽的,哪來的小子,瞎了狗眼了,最近一年嚴打知道不?連累了我們扒了你的皮。”

方回很好奇,還特意拉住這位滿臉匪氣的大漢問了一嘴,大漢的回答讓他十分愕然,嚴打=嚴禁打劫。據說是一個武功很厲害的道士下的死命令,說是讓他知道這條路若是再讓他見到土匪,見一次打一次,一年之內不準再做這些殺人掠貨的事。

方回笑的都快岔氣了,給了那大漢二兩銀子打發他走,可把那大漢給感動壞了,直呼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一年之內不準打劫?方回哪能不知道老神棍想什麼呢。他可不是發善心,他這屬於給豬養冬膘呢,養上一年,回頭他一次打個痛快。

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直到武林大會開始前兩天,一行人才到了龍虎山腳下,老神棍站在山腳下望眼欲穿,跟塊望夫石似的。

老遠看見方回,老傢伙一蹦老高:“哎呀,方回啊,你們怎麼才來呢?可是急死道爺啦。”

“急什麼,不還沒開始么。”方回笑道。

“賺銀子哪能不急呢?”天機子嘿嘿的笑着。“你要的那些菜啊凍豆腐啊我都給你弄好了,已經串成串放在咱門派里的地窖里了,一準壞不了——走走走,咱先回門派,道爺我就知道你們今天准到,特意在山下最好的一品樓定了酒菜,晚些時候就給送上來。”

方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師傅,這是你算出來的?你跟酒樓很熟嘛,都有送外賣服務了?”

“咳咳——你說什麼為師怎麼聽不明白?走走走,趕緊走。”

一行人坐着馬車上山,在山腳下,便看到一塊碩大的石碑,上面刻着“龍虎山”三個龍飛鳳舞氣勢十足的大字,老神棍解釋說,這是一百多年前某位高人在這用劍刻上去的。

方回看了半天,然後搖頭嘆息,只可惜沒有照相機啊,不然這也算是來了回名勝古迹了。

一路都是蜿蜒的山路,路還挺寬的,而且路面也不顛簸,一路上光大小門派就遇到十多個,出名的卻是沒幾個,遇見人就上來聊閑,一臉的熱情洋溢,邀請你加入他們的幫派,結果老神棍一路面,頓時就跟兔子見了狼一樣灰溜溜的跑了,臉上還帶着莫名的恐懼,這讓方回有點摸不清頭腦。

那些小門派老神棍很是不屑,說都是不入流的門派,結果方回一句“你入流你還招不到人”給老神棍頂的臉都綠了,差點輪巴掌清理門戶。

在山路上九曲十八繞的繞了半個時辰,等馬車停下來,方回才愕然發現,他們竟然已經到了山頂,整個山間被夷平,上面蓋起一座氣勢磅礴如宮殿般的大宅,放眼四周,甚至看能看到峭壁下雲霧繚繞,猶如仙境一般。

大門的門樑上,正一觀三個燙金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褶褶生輝,竟然給人一種聖地般的錯覺,彷彿眼前的不是一座江湖門派,而是天上的凌霄寶殿。

見眾人一臉驚愕的表情,天機子很是得意:“怎麼樣?咱們門派不錯吧?哼哼,不是道爺跟你們吹,若不是咱這地方弄的太高,我師傅又沒留下什麼錢,咱們正一觀早就門庭若市了,還能讓玄青那個老王八得意的了?”

方回已經無語了,他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非要說的話,只能說是老神棍的師傅,他的便宜師祖太不懂經營,地方好是好,意境高是高,可你在這麼高的地方開山立派,也得考慮一下來拜師的人的耐力和熱情吧,不說走到一半耐心就沒了,光山底下那一堆小門派,沒等人走上來呢就把人拉光了,輪的到你才怪。

幾人正說著話,天機子突然眉頭一皺,大喝一聲:“誰?”接着袖袍一揮,一道罡風吹起,山路的拐彎處便傳來一聲痛呼,接着,一個年輕的小道士揉着屁股苦着臉走了出來,看着天機子惴惴不安:“天機子掌門,我是清風吶。”

天機子嚯嚯的笑了起來:“喲,是小清風啊。”說著一指方回和沈宗絮。“來,叫大師兄二師兄。”

“大師兄二師兄。”清風小道士臊眉耷眼的打着招呼,方回欣然接受,沈宗絮連道不敢。

“說吧,幹嘛來了?”天機子問道。“莫不是玄青那老王八等不及臭顯擺了嗎?”

“不是啊。”清風小道士連連擺手,聽天機子叫玄青老王八,也不敢動怒,小心翼翼的說道:“是掌門師叔祖讓我來詢問一下,離武林大會只有兩日了,貴派準備妥當了嗎?”

天機子哼了一聲:“到日子來便是了。”

聽天機子這麼說,清風小道士也不多問,微微猶豫了一下,便行禮告辭。

天機子招呼眾人進門,進了大門,便是一座莊嚴肅穆的大殿,門口立着兩個三足鼎,裡面青煙裊裊,大殿上面也有匾額,上書三個大字“正一殿”,大殿門戶大開,裡面供奉着一座三清道尊的雕像,只是那雕像方回怎麼看怎麼奇怪,不像是三清道尊,倒像是老神棍,下巴上沒鬍子。

直接到了後院,把東西都放下,簡單的收拾休息了一番,方回便準備再下山一趟,有些事情得提前安排,雖然得走一個時辰,不是有俗話說了么,想賺銀子就別怕累,等看到銀子的時候,什麼苦啊累啊的就全忘了。

讓車夫給馬餵了草料,休息了一陣,便坐上馬車直奔山下,車廂里,四口上了鎖的巨大箱子擺在裡面,而裡面裝的,就是方回所謂的商業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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