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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二長老的話,公孫左岩的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神色,一語不發。

見公孫左岩沒有開口,二長老又說:“這下可怎麼好,祭天大典沒有少司命,這還如何進行地下去。”

二長老這句話算是說出了眾人的心聲,眾所周知,這祭天大典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水瑾萱加冕,同時也是認定她成為滄溟未來的大祭司,可再這個關鍵時刻,主角的影子都沒見着,他們在這裡準備的東西還有什麼意義。

站在最前方的公孫左岩依舊一臉淡然,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

眾人等了許久都沒聽到他的回應,諸位長老互相看了一眼,臉上滿是為難的神色。

雖說他們心裡着急,可公孫左岩怎麼說也是大祭司,他們的上頭boss,就算是他們,有些話也不好多說。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硬是沒人敢上前。

幾人推搡了好一會,二長老搖頭嘆了一口氣,又上前說道:“祭司大人,時辰要到了。”

聽到他的聲音,公孫左岩並沒有立刻回頭看他,而是沉默了一會,才悠悠地說:“再等等。”

“大……”

二長老還想說什麼,站在他身後的三長老連忙伸手把他拉住,對他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無奈的神色,示意他不要再打擾公孫左岩。

見此,二長老咬了咬牙,冷哼一聲,轉身往反方向走了過去。

看着二長老漸行漸遠的身影,三長老尷尬地笑了笑,道:“大祭司,二長老這麼做也是為了公孫府,還望您不要在意。”

聽着三長老的話,公孫左岩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不語。

站在公孫左岩身後的長老們見此,皆是輕嘆一口氣,臉上滿是無奈的神色。

半響。

被邀請過來見證神跡的官僚們漸漸沒了耐心,一個個左顧右盼,臉上掛滿疑惑。

“不是要舉行祭天大典嗎?怎麼還沒看到少司命大人?”一個長着國字臉的官員問到。

“誰知道呢,他們公孫府的人都喜歡故弄玄虛,等等就知道了。”

“都一個時辰過去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聽着周圍的官僚們唉聲怨道,長老們也倍感壓力,這若是平時的那種小祭典也就算了,現在這祭天大典可是關乎國運的事情,如果真的在水瑾萱這裡出了岔子,以後她想要上任大祭司這個位置,怕是難了。

畢竟不得民心的祭司,是無法在那個位置上久坐的。

看着依舊淡然的公孫左岩,長老們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連連說:“這可如何是好啊。”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抱怨的聲音越來越多,就連皇帝蕭墨玦,也嘟囔了兩句。

“公孫府的辦事速度怎麼變得如此之慢?”

皇帝這句話讓眾人的額頭冒出一層細汗,卻沒人敢接話。

“祭司大人莫約是想給陛下一個驚喜吧。”皇后戰戰兢兢地回了一句。

驚喜?若再這麼下去,怕是變成驚嚇了。

見皇帝不再說話,皇后也不敢造次,安靜地坐在一旁,心裡忐忑不已。

都說伴君如伴虎,她剛才那句話到底讓皇帝心裡對她產生什麼樣的想法,誰都不知道,在這個時候,還是沉默為好。

“祭司大人。”焦急不已的三長老忍不住喊了一聲。

還有半個時辰就是吉時,若是水瑾萱不能準時回來,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公孫左岩又豈會沒想到其中的厲害之處。

望着毫無動靜的入口,他輕聲嘆了一口氣:“再等等吧。”

事已至此,他除了選擇相信水瑾萱,已經別無他法,吉時快到,就算現在命人前去尋找,也來不及了。

隨着時間消逝,公孫左岩的臉上浮起一起焦急,今天的事情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水瑾萱從來都是一個守時的人,現在祭典即將開始,她卻還沒出現,難不成是出事了?

想到這層,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自水瑾萱回歸滄溟的那一刻起,她代表的不僅是她自己,還是整個公孫家,是未來的大祭司。

若她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了事,他是真的後繼無人了。

已經等候多時的二長老見公孫左岩沒有動靜,心中不免有些焦慮,忍不住喊了聲:“祭司大人!”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尖銳的聲音就從祭台上響起:“吉時到~”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公孫家所有人的臉色皆是一變,吉時到,這意味着祭天大典已經開始,可水瑾萱還未回來,祭典無法進行,他們該如何向皇帝交代,如何向滄溟百姓交代?

在諸位長老的注視下,公孫左岩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坐在高台上的蕭墨玦,微微頷首:“陛下,臣,有事啟奏。”

他的話音剛落,公孫府所有人的臉色皆是一變,看這陣勢,公孫左岩怕是已經放棄此事,公孫家未來的命運,懸了。

在眾人矚目之下,蕭墨玦輕輕說了聲:“大祭司有何事,但說無妨。”

其實等了這麼久,公孫左岩想說什麼,蕭墨玦心裡都清楚,只不過在公孫左岩把話說出來之前,他是不會提起的。

“今日祭天大典一事……”

“這裡好生熱鬧,大家是在等本少司命嗎?”還未等公孫左岩把話說完,一道悅耳的聲音從入口的方向傳來。

這如天籟般的聲音讓公孫左岩眼睛一亮,連忙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只見一男一女正站在門口,兩人的額頭皆是帶着一絲細汗,可是他們的臉上卻不帶一絲疲憊的神色,那淡定自若的模樣,看着讓人賞心悅目。

被眾人盯着,水瑾萱並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邁着輕快的步伐,朝公孫左岩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牽扯着現場所有人的心。

在他們的眼中,水瑾萱就如天上的九天玄女,容貌傾國傾城,氣質超凡脫俗,舉止優雅動人,不管從哪個方向來看,她似乎都沒有缺點。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完美之人?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緩緩走到公孫左岩的身前,不等他開口,她便伸手抱住他的腰身,道:“外祖父,我回來了。”

被水瑾萱抱着,公孫左岩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竟然真的趕回來了,而且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的靈氣似乎比七天前更加濃郁了。

一個陰陽師的靈氣提升代表着什麼,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短短几天之內,水瑾萱竟然有這麼大的突破,她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摟着公孫左岩許久都沒聽到他的回復,水瑾萱狐疑地抬頭看了他俊美的容貌一眼,問:“外祖父,你怎麼不說話?”

難不成他生氣了?

聽到水瑾萱的聲音,公孫左岩這才把思緒拉了回來,抬手輕撫她的髮絲,眼底帶着一絲寵溺:“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站在旁邊的太監抬頭看了一眼懸掛在頭頂上的太陽,再看了看聊的正歡的兩人,臉上掛起一絲為難,硬是壓低聲音說了句:“祭司大人,時辰已到,您看……”

正在和水瑾萱說話的公孫左岩撇了那太監一眼,隨後轉頭看向水瑾萱,抿嘴輕笑,大手一揮,道:“祭天大典,正式開始!”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周圍的鼓聲隆隆響起,那聲音響徹雲霄,震耳欲聾。

鼓聲響徹雲霄,公孫左岩的白髮隨風飄動,絕色的容顏上帶着一絲淡笑,只見他輕輕拉起水瑾萱的小手,道:“萱兒,隨外祖父來。”

聞言,她微微頷首,欲隨他一起踏上階梯。

誰知她還沒跨出一步,一道渾厚的聲音就從她的身後傳來:“慢着!”

這熟悉的聲音讓水瑾萱柳眉微皺,回眸撇了一眼身後的蕭譽,問:“六殿下有何指示?”

祭天大典關乎國運,難不成他想在諸位重臣的面前揭穿自己?若真是如此,她不介意在他把話說出來之前,送他去見閻王爺。

看到她那飽含殺意的眼神,蕭譽的眼底閃過一抹無奈:“水瑾萱,你可想好了?踏上祭台,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只要她接受了祭典的洗禮,以後她將會肩負起整個滄溟的國運,國運二字說著簡單,實際上牽扯的事情千千萬萬,如果她現在還沒有那個心理準備,那就沒資格接受眾神的洗禮。

意味着什麼?

“肩負起整個滄溟的命運,對嗎?”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淡笑的眸子,讓人看不出其中的喜怒哀樂。

“……”

見蕭譽沒有開口,水瑾萱又笑了笑:“此事不用六殿下挂念,往後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瑾萱心裡清楚的很。”

說罷,她微微頷首,轉身與公孫左岩攜手,緩緩往祭台頂端走去。

看着她緩緩走上祭台的身影,蕭譽的眸子閃了閃,薄唇輕抿,卻什麼也沒說。

她正想往眾皇子所在的方向走去,一個滿臉塗著胭脂的太監突然竄到他的身前,語氣急促地說:“六殿下,您可回來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快急死了。”

他那微翹的蘭花指看得蕭譽打了個冷顫,隨後才問:“父皇母后找我?”

在這個關鍵時刻,父皇不是應該關心祭天大典的事情嗎?怎麼有心情管自己?

見蕭譽一臉不解地看着自己,太監急得跺了跺腳:“何止是找您啊,還有賢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