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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不是很明白可亂袁旭陣腳的究竟何人。

郭嘉說道:“某方才得到傳報,婉柔來了河北。”

“可是歌者婉柔?”曹操問道。

“正是!”郭嘉說道:“婉柔早已垂青袁顯歆,若可使得她回到袁顯歆身邊,暗中加以指使……”

“既是垂青袁顯歆,她又怎肯加害。”曹操搖頭。

“女子心思,豈是我等可知。”郭嘉微微一笑:“雖是垂青,時日久遠,婉柔心緒怎會安寧?”

“奉孝以為可行,那便為之。”曹操說道:“河北易得,袁顯歆卻是某心腹之憂!”

得了曹操允准,郭嘉少有的露出為難。

“怎了?”發覺他臉色有異,曹操問道。

郭嘉正色說道:“某早知婉柔可用,始終未有行事,只因她身旁一人。”

“奉孝所說,或是收買或是誅殺之人,可是此人?”

“正是!”郭嘉說道:“此人名喚恭和,乃鬼谷術宗大師兄。”

“如此說來,與奉孝乃是同門!與奉孝相比如何?”

“若論行軍布陣,此人不輸於某!”郭嘉說道:“只是不知因何,多年前突然失去蹤影。待到重現世間,已成了婉柔親隨。”

捻着下巴上的鬍鬚,曹操眉頭鎖起:“出身鬼谷術宗,不欲成就大業,卻是甘心為一歌者僕從,此事頗為蹊蹺!可差人查探翔實,再做計較!”

“已是差人查探,卻毫無所得!”郭嘉說道:“既是不欲他人知曉,又怎肯令他人輕易探查?”

“奉孝說的是。”曹操說道:“不知何計可用婉柔?”

“據聞婉柔欲往之處,正是鄴城……”

“兵荒馬亂,她來鄴城作甚?”

“歌者行事,往往出人意料。”郭嘉說道:“或許她正是有心結識曹公!”

“名聞天下,婉柔定是生的俊俏非常。”曹操臉上露出一抹淫邪。

“世間美女,曹公均可染指,唯獨婉柔萬萬不可!”郭嘉說道:“曹公所用者,乃是婉柔對袁顯歆情義。倘若染指,彼必心如死灰,只怕前功盡棄!”

“奉孝之言某已盡知。”曹操笑道:“某雖愛色,卻非不辨緩急之人。倘若婉柔果真至此,某當以禮待之!”

“婉柔雖是來到河北,卻決然不可使其入住軍中,且看恭和意圖,再做計較!”

“可有謀算?”

“已有謀算,曹公只等音訊便可!”

“有勞奉孝!”曹操說道:“但有所需只管開言。”

郭嘉行禮退出。

大約半柱香之後,曹操軍營衝出十數騎快馬。

當先之人正是郭嘉,陪同他出營的,是十多名曹純麾下虎豹騎。

進入河北,恭叔駕着車緩慢前行。

車廂內傳出婉柔的聲音:“恭叔,因何行的如此之慢?”

“顯歆公子請姑娘前往徐州,姑娘卻往河北,我實在是想不通透。”恭叔說道:“曹操正在圍攻鄴城,倘若有個閃失……”

“恭叔不必擔憂。”婉柔說道:“曹操也是世之梟雄,又怎肯為難我一女子?”

“姑娘不知,當年宛城張秀兵變,正因曹操與張濟之妻苟合。”恭叔說道:“曹操好色世人皆知……”

婉柔沒再吭聲,眸中流露出一抹凌亂。

來到許都,她為的就是遠離袁旭。

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婉柔輕撫綉在帕子上的字跡——妾雖有情君無意,殘紅香消醉成痴。

自從與袁旭初識,到如今已有數個年頭。

她對袁旭的牽掛越來越深,袁旭卻好似對她絲毫沒有眷戀。

婉柔曾經怨惱。

怨惱袁旭無情。

可戰船之上那一幕,卻讓她迷茫。

公孫鶯兒長劍所至,她不僅沒能為袁旭挺身而出,反倒推了他一把。

或許這正是袁旭對她始終沒有眷戀的根由。

眼圈泛紅,嘴角勾起一抹帶着幽怨的淺笑,婉柔輕聲嘆息。

就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將錦帕收入懷中,她向恭叔問道:“因何停車?”

“來人了!”恭叔回應的很淡,語調也很低沉。

他已看清來者何人。

策馬而來的,正是郭嘉!

恭叔當然認得郭嘉。

到了近前,郭嘉並未下馬,拱手笑道:“敢問婉柔姑娘可在車內?”

他沒揭穿恭叔身份,恭叔回禮說道:“敢問閣下是……”

心知恭叔已經認出了他,郭嘉說道:“某乃曹公麾下軍師祭酒郭嘉。”

“閣下少待。”恭叔回頭對馬車裡的婉柔說道:“姑娘,郭公求見。”

“知道了!”婉柔淡淡的應了。

郭嘉下了馬背,到馬車旁行禮說道:“婉柔姑娘,郭嘉有禮了。”

婉柔問道:“敢問郭公,有何見教?”

“曹公聽聞姑娘來此,特令某前來恭候!”郭嘉說道:“大軍進攻鄴城,姑娘不便前往,還請就近尋個去處落腳。”

“郭公欲將阻攔奴家前往鄴城?”

“姑娘言重了。”郭嘉說道:“曹公令某前來,也是為了姑娘周全!”

郭嘉畢竟是曹操麾下軍師祭酒,婉柔也不敢違拗他的意思。

“敢問郭公,打算令奴家前往何處?”

“黎陽。”郭嘉說道:“黎陽已在曹公之手,姑娘可前往彼處,自將有人照應!”

郭嘉提出要婉柔前往黎陽,恭叔眉頭微微蹙了下。

他瞟了郭嘉一眼,並未言語。

“煩請姑娘轉向黎陽!”郭嘉說道:“某自隨行護送!”

郭嘉親自護送,無疑是逼迫婉柔前往黎陽。

十多名虎豹騎列隊兩側,簇擁着馬車。

婉柔無奈,只得吩咐恭叔上路。

抖了下韁繩,恭叔架着馬車往黎陽方向去了。

郭嘉策馬與馬車並行,他朝恭叔微微一笑。

恭叔也回報了個笑容。

坐在馬車裡,婉柔心情很是複雜。

決定來鄴城之前,她並沒有想太多。

袁旭提醒莫要前往左馮邑,只因豫州一帶戰事不斷。

她本應南下或者東進,卻偏偏選擇了北上。

來到鄴城,初心只是為了遠離袁旭。

郭嘉請她前往黎陽,按理說更是離袁旭遠了。

可不知為何,婉柔的心底卻隱隱生起一絲落寞。

到了黎陽,她還有沒有機會與袁旭重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