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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骨已經完成了癒合,請求監管憲兵給點時間的瘦猴宏國,在值班室門口正跟見習護士們告別的時候,卻看到了被躺在擔架推車上的石頭。

體溫剛剛被控制住,生命體征也接近正常水準的石頭此刻面如金紙臉色晦敗,且進入了醫療通道時被風吹起的那無菌布的一角,也正好擋住了他的右側臉頰,因此瘦猴駭然之下當即就發出了彷如是狼嚎般的哀嚎,猛然間衝過來擋住了擔架拖車,雙眼立刻就紅了起來。

走在擔架推車後方的賈泰熙,被瘦猴的哀嚎聲嚇了一跳,負責將瘦猴帶回營房的那憲兵反應最快,驚怒之下掄起手中的懲棍便準備砸向瘦猴的後腦。

看到那憲兵動作的賈泰熙趕緊出聲喝止,而擋住擔架推車的瘦猴此刻也終於察覺到石頭還活着,趕緊將通道讓了出來,訕訕的等賈泰熙過來後便立刻敬禮,陪着小心的詢問起了原因。

心情極差的賈泰熙沒時間理他,怒瞪了他一眼之後便隨着擔架推車便前往病房,想要隨着擔架推車一起迴轉進的瘦猴被那惱怒的憲兵攔了下來,最終只好是懷着滿腹的憤懣和疑惑,被押送着返回營房。

時隔不到一周,重再一次被送入了那間能夠進行嚴密監管病房的石頭,因為之前被注射了鎮靜劑的緣故而像是處於深度的睡眠中,站在一旁的賈泰熙想要令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還是做不到。

礦星上的巴士底訓練營中都存在着醫療部門的黑幕,那想必其它訓練營中的問題會更多,但現在並不是思索這個的時候,因為她現在非常擔心因為自己而被關禁閉室的這個少年。

在救治室的時候,她同意將人送進這間病房是考慮到少年可能會需要進一步的治療和檢查,可是真的到了這裡,想起來醫療區都是屬於穆致遠所管轄的範圍後,她又徒然間很是擔心,生怕自己一離開病床上的少年就會悄悄的失蹤,然後就被關進隱秘的陰森恐怖的手術室里,成為試驗所需的小白鼠,擺在手術台上被抽血、被切片、被解剖!

越想越是驚恐,負責病房的見習護士在賈泰熙的眼中都變得神情怪異、舉止可疑起來。

所以不久之後,當第三次過來準備為昏迷病人進行例行檢查的見習護士就被她趕了出去,清楚明白自己這樣做不對的賈泰熙,再也無法忍受病房裡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壓抑的氣氛、以及病房裡醫療設備那單調的滴滴之聲,她衝出病房找到了值守在這裡的一個憲兵,命令這名憲兵在自己回來之前都不允許讓病人脫離其視線之後,便立刻趕往了李正民士官長的辦公室,準備採取些必要的措施以確保那少年的生命安全。

被強令留在病房裡的憲兵,盯着病床上的少年石頭很是有些鬱悶。

長期在醫療區執勤,這名憲兵已經能夠知曉病房裡大部分醫療設備的作用,也大致知道那些設備顯示出來的數字和圖形所代表的意義。

病床上的少年,目前各項體征指標雖然還有些偏高,但已經算是進入了安全期,只要蘇醒那麼便僅需要進行些康復,便應該是可以出院了的。

所以想不通賈泰熙准校為何要求他不得讓病床上的少年脫離其視線的這名憲兵,很快也就無聊的打起了哈欠,神情困頓徹底放鬆了下來。

可是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石頭,此刻雖然按照監控着他的醫療儀器的顯示還處於深度睡眠之中,但實際上他卻是一直保持着清醒。

在禁閉室中所服用的3型強化液,令他在修鍊九轉裂體訣的時候陷入了昏迷,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身邊有着人在走動,醫護人員正在進行着急促的交談,醫療設備所發出的嗡嗡聲,甚至是針筒扎進身體、注射液進入靜脈時的微響聲,都可以被他所清晰的聽到。

無法睜開雙眼的石頭,對於身周的變化有些驚訝,但隨着那些醫護人員的交談持續,他這才知道自己的體溫正在下降,心跳強度逐漸恢復到正常,只不過在其腹部有着一大片高溫的炙傷,而左胸口處的皮膚更是出現了輕微剝離的現象。

難道說,因為修鍊導致體內溫度上升,最終令自己在禁閉室里陷入了昏迷?

做出了這樣猜測的石頭,並不知道他的猜測已經非常接近事實,因為他很快便不再思考這個問題,回想着之前修鍊時的感覺。

依稀記得好像是因為體內真氣流轉的速度出現了提升,然後他的丹田便產生了強烈的飽脹之感,以為是氣旋即將開始凝結的石頭興奮起來,但之後的記憶便成為了察覺到身周有動靜的時候。

中間一段時間的記憶缺失,讓石頭明白自己是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昏迷,也不清楚自己是被誰發現的,然後就被送到了醫療區進行救治。

對於醫護人員交談之中所提到的那些病症,石頭覺得有些有些荒唐,實在是有點不靠譜。

體溫超過五十度?

心跳超過了三百?

體內腎上腺素的濃度達到了正常值的五倍?

血液稠度異常增高?

血液中含氧量為常規值的七倍之多?

諸多的醫學專用術語,其中能夠被石頭理解的部分在他看來,顯然不是在進行表述着一個人類!

可是那近在耳邊的各種聲響,加上他無法睜開雙眼,諸多的條件在結合後,讓石頭知道醫護人員所正在表述的對象,一定就是他本人。

情況初始的時候很不好,因為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體內被注射了多種藥劑,而且那些醫療設備所發出的聲響,也不時的就會產生警報,顯然代表着他的生命體征存在着問題。

可是,我沒有感覺到哪裡不妥,我還活着啊……

有點鬱悶的石頭想要睜開雙眼,又或者是開口說些什麼,但他什麼都做不到。

他能夠聽到四周的聲音,嗅到強烈的消毒液的味道,可以通過他的肢體感受環境以及加諸於自身的各種醫療措施,但他就是無法睜開眼睛,也動不了嘴說不了話,更無法讓自己的手指活動,顯然是處於某種特殊的狀態之中。

但既然自己無法改變什麼,那也就只能是繼續等待。

通過四周的聲響以及氣味,石頭知道自己最後被推往了病房,也知曉瘦猴宏國是發了火,更清楚進了病房後賈泰熙在身邊發出了些聽不清的咕噥。

可是之後賈泰熙的惱怒,以及那見習護士被呵斥一頓並被趕出病房的原因,他就沒有搞明白了。

當然,當賈泰熙找來憲兵進行交代的時候,能夠感受到賈泰熙的驚懼以及她對自己的關切,石頭心中不由得一暖,表面上看起來嚴苛且固執的這位女軍官,顯然內心並不是那麼的冷硬,她的關心似乎是發自於內心的,如果能夠睜開雙眼看到的話,石頭相信此時賈泰熙的表情跟那天對自己發出威脅、進而將他關進禁閉室的可恨模樣一定不同。

想到這些的石頭,心頭都有些痒痒的,他很好奇那看起來冷硬的賈泰熙在驚慌失措的時候,該是怎樣的一種形象。

將賈泰熙那張精緻面孔進行着擬想,最終石頭還是覺得如果她驚慌失措,那依然也還會是比較漂亮的,應該不會類似於少訓所里的女孩子們在野外生存訓練中的驚慌模樣。

五感近乎於被剝奪了一半,賈泰熙離開之後躺在病床上無法動彈的石頭胡思亂想着,那值守在病房裡的憲兵一聲不吭,很快石頭也就感覺到了沉悶和無聊,以至於徒然萌生了‘現在如果將九轉裂體訣運轉起來,是否能夠凝結出氣旋’的想法。

想到之後,石頭的心便熱了起來。

既然自己就在病房裡,體表還貼着不少醫療監控器械的貼片,就算是身體出現了某種不好的變化,那麼危險應該不會很大的吧?

說干就干!

靜下心來開始緩緩催動起九轉裂體訣的石頭,對外界的一切變化都變得遲鈍起來,但體內真氣在筋脈中運行時,那種莫名的舒適感令他很快就沉浸在了其中。

真氣在體內筋脈中的涌動和流轉,某些修鍊軍體術時所無法涉及到的邊緣筋脈,在真氣的流轉間逐漸被拓寬,滯澀的感覺逐漸變輕,但丹田裡的飽脹之感確實在逐漸的增強。

只不過石頭依然還是無法令他體內的真氣在丹田匯聚且停留,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似乎產生了某些變化,真氣流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筋脈的通暢度也在迅速的提升,雖然丹田內還不能凝結出氣旋,但他的力量一定有了些增加。

沉浸於修鍊之中的石頭,並不清楚因為他開始運轉九轉裂體訣所造成的變化。

那負責值守的憲兵剛剛進入到了淺睡的狀態,可是毫無徵兆的在病房裡所響起的各種醫療監控設備的警報聲,令他從椅子上跌落了下來,然後憲兵在抬頭看到了顯示被監控者生命體征的數據後,他不由得愕然張開了嘴,目瞪口呆一副見鬼的模樣。

能夠遠距離監控着醫療設備數據的醫療官,急匆匆的帶着護士沖了進來,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現今面色紅潤且神情淡然,跟被送進來時相比竟似乎是有了極大的好轉,但病房裡各種醫療設備所顯示出來的數據,卻是已經宣告被監控者生命的即將終結,不具備進行搶救的可能性了。

仔細核對着數據的醫療官,一時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救治,他正準備派人去請醫療主管穆致遠過來,被賈泰熙強行拽過來的李正民士官長卻是進門之後便湊到病床之旁,伸手便按在了石頭的丹田之處。

本該是處於深度睡眠之中的石頭,也在此刻徒然睜開了雙眼……/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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