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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去給宋氏交了四百六十文。這可把宋氏給樂壞了。四百多文啊。這給人賣工。一天也才是十文錢。三百六十文。一個多月都掙不到啊。畢竟不是天天都有人請做活的。

所以宋氏就跟何老三說。以後屋裡不忙的時候。莊稼就不肖他做的了。她去多給何老三接點篾活。

聽到這個消息。慕貞是真心的高興。畢竟做篾活。只是傷手。現在何老三習慣了戴手套。也沒得多大個影響了。

而種地就不一樣了。真的是晨曦理荒穗。帶月荷鋤歸。因為有何老三在。那群人是能靠一天就是一天。只要不是農忙。屋裡的活基本上就是何老三一個人的了。

慕貞當時聽到宋氏這麼說。故意對何老三道:“相公。聽說收你那些竹篾的掌柜。還要不少的東西。你要是有時間了。教教錦山。讓他和你一起編。反正人家生意好。長年要貨的。”

宋氏一聽慕貞這麼說。頓時不樂意了。罵道:“你個黑心肝的。手膀子咋往外拐唻。老三。你這兩天啥都不許干。給我多砍些竹子準備着。我去鎮上打聽打聽。看看人家還要哪些東西。”

慕貞本來就是為了誘導宋氏的。對於被罵這件事。早已學會免疫。不當回事了。所以夫妻兩今兒早上才有功夫來這裡吃頓飯。

四季豆下地快有一個月了。慕貞見天的去瞧。長得有半尺深了。差不多要插簽子了。

吃完飯。何老三要去砍豆兒簽子。趙明哲想去幫忙。可惜力不從心。齊氏的身體也差的很。趙寶珠雖說從小過的不是小姐的日子。但是上坡砍柴這種事。她還是沒做過的。

最後慕貞決定和何老三一起去。把小包子留在這裡。讓趙寶珠幫忙看着。

慕貞本來打算是把小包子送回去的。後來齊氏咋法兒都不答應。“夫人。我叫您一聲夫人。您就是我們娘倆的主人。賣身契我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要的。你們總得讓我們幫忙做些什麼。不可能讓我們吃一輩子的白飯吧。要是這樣。我們還不如餓死算了。”

實在無法。慕貞只好答應。

這個時代的賣身契。比前世的身份證還要重要。沒有了身份證你還可以補辦一張。賣身契的管理可是十分苛刻的。

不僅要主人家持賣身契去官府。還要這個賣身契的本人去。雙方皆同意。簽字畫押之後才會生效。

現在齊氏他們死活不要這份賣身契。慕貞總不可能把他們綁去吧。就算綁去了。要是他們自己不願意。那官府說不定還得治自己一個擾亂公堂的罪。

當然。這也不是說主人家對於奴才就沒有處決權了。當奴才犯錯的時候。主人可以不經過官府。就能決定奴僕的生死。

慕貞暫時還不習慣這樣的思維。但是齊氏只要一離開他們。說不定就會遭到趙財主的報復。她不可能就為了人家要做她的奴隸。而要讓人家去送死吧。

趙寶珠既沒有賣身契在慕貞手裡。慕貞夫妻兩也毫無怨言的收留她。給她口飯吃。所以。趙寶霞心裡的報恩念想。比齊氏和趙明哲更加強烈。

最後。她提出照看逸清和做餉午飯的要求。

十畝地的四季豆。估計要上千根豆兒簽子。兩口子光砍簽子。估計都要個四五天的時間。要是有個人搭把手。那倒是減輕了他們不少的負擔。

砍豆兒簽子不是啥難活。就是看到那有食指粗細的樹棍子。砍下來。然後把枝椏一削就可以了。

一般選用樺李樹做豆兒簽子。這種樹從新發的幼苗起。就是直溜溜的。而且樹也長得結實。從地里拔回來了。還可以當柴火燒。

這岩洞的附近就是樹林。夫妻兩也沒走多遠。

有些人。慕貞是一輩子都不想見的。這其中就包括了田地和桂花夫妻兩。

有何老三在。她倒是不怕他們。只是心裡會不舒服。有些人。慕貞估計這一輩子都無法和他愉快的玩耍。

兩家人雖說住在一個村。但是從那件事以後。慕貞似乎就沒見過他們了。就算是這樣。慕貞在心裡也不由的道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這次除了田地和桂花。旁邊還有一位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婦人。

慕貞離得老遠。就聽到了桂花的咒罵聲:“你飯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娘都砍了這些了。你數數你這才幾根。”

和這夫妻兩在一起。還任桂花欺負的女人。估計就是田地那小妾表妹王燕了。

慕貞和何老三的位置在他們的上方。要是走吧。肯定會和那夫妻兩打上照面。慕貞承認自己不是個什麼大方的人。兩人已經砍了好幾捆了。就坐下來休息。免得和那家人撞上。

那王燕被桂花罵了。好壞都不敢做聲。繼續拿着刀砍着。

慕貞和何老三坐在一條小路邊上。慕貞他們看的樹林。是買村長的。和田地他們家的捱着。

慕貞的頭稍稍一抬。就能看到那三個人。

只見田地和桂花兩人坐在一旁歇着。已經被汗水打濕背心的王燕。還在揮刀砍着。

說來也奇怪。當年田地和那王燕。聽說感情好的不得了。也不至於王燕只是給他生了一個女兒。態度就變成這樣了吧。

桂花和王燕比起來。那可不止粗了一圈。以慕貞的眼光看。肯定是王燕要好看些。只不過可能有些營養不足。面色有些發黃。

看着田地和桂花的身邊都有一堆捆好了的柴。看來。兩人這是在等王燕了。

“你眼睛瞎實了。老娘離你這麼遠。你的棍子都能刷到老娘的臉上。你是不是當顧的。”

慕貞正百無聊賴的等着他們走呢。誰曉得桂花突然又爆發了。

慕貞抬頭一看。只見話音將才落下的桂花。就扭着她那肥胖。但是十分矯健的身子。大步跨到王燕面前。抬起手就是大耳巴子的往王燕身上招呼。嘴裡還不停的罵著:“小賤蹄子。我讓你謀害我。我幾巴掌打到你摸門不到。”

開始王燕還不敢讓。只是用胳膊擋着。桂花是越打越順手。最後抽起地上的樹條子就往王燕的身上招呼。

王燕生生的挨了幾下之後。或許是真的受不住了。連忙往田地的身後躲。“表哥。你趕緊管管。大娘她要打死我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看別的。就看看我兩曾經的情分上。救救我吧。她這是要把我往死里打啊。”

或許是王燕的話起來作用。或許是兩個女人的吵鬧聲讓田地覺得吵。不耐煩的吼了一句:“都給老子停下。吵死了。”

桂花自持有理。雙手往圓滾滾的腰上一插。道:“相公。這騷蹄子一天到晚心思不用在正點子上。你不好好收拾她2一頓。說不定哪天有和別人有一腿。到時候要是整個平窯村的人都曉得了。你的臉往哪兒擱。”

王燕一聽桂花說這話。嘶吼起來。道:“你莫要含血噴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和你們出來做活。我連大門都不出。我去哪兒偷人。當年的事。都是你和你哥一口咬定的。我好好在我的屋裡睡瞌睡。他是咋跑我屋裡來的。”

都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桂花這麼多年拿捏王燕。那可比她婆婆拿捏她要順手的多。將才猛地被王燕一吼。桂花愣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呸。這會兒給老娘裝起貞潔烈婦了。這些年過去了。你咋不說呢。今兒到是變成我和我兄弟串通好了來謀害你。”

王燕或許是被逼急了。也不怕桂花了。梗着脖子道:“當年我被你害的早產。那個時候吃的又差。剛生完娃子。都還沒出月子。連床都下不了。我去找哪個澄清。等我好不容易能下床了。我說地又有哪個人信。”

說著。王燕淚眼婆娑的看着田地。道:“表哥。從小我對你的情義咋樣。你心裡都有個數。我都嫁給你了。我還有啥子好圖的。雖然那是只給你生了個閨女。但是我要是和你好。咋愁生不齣兒子。你只是出門了幾天。我咋會做這種不要臉的事。”

桂花看着田地的臉色有些鬆動。幾步衝上去。揪着王燕的頭髮就打。“個人不要臉。還不敢承認。我和娘當時都看見了。你們兩個人都滾到一堆去了。還有啥子好說的。我兄弟為了你。都耽擱了這麼多年。你還敢說那不要臉的話。”

田地看着眼前的兩個女人撕抓着。腦海里卻回想起了當年的事。

那個時候兒子狗蛋快一歲了。按習俗來。娃子一歲的時候要大辦。再加上趕上了王燕坐月子。算是雙喜臨門。

桂花為他們田家生了兒子有功。王燕又是自己的心頭好。他提前上鎮上去買東西。準備兩個一起辦了。

只是走的時候歡歡喜喜。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老娘一臉烏黑的要自己休了王燕。

而桂花則在一邊。啪啪的說是啥事。其實田地咋都不相信。王燕會背着自己偷人。當時那姦夫。也就是桂花的哥哥都承認了。他當時放話說。自己和王燕是兩情相悅。非王燕不娶。

在加上自己老娘說。是親眼看見兩人滾在一張床上。而桂花的兄弟這麼多年又確實沒娶媳婦。這才讓他不得不信。

當時他娘都懷疑。王燕給他生的女兒田苗。是不是他親生的。非要他休了王燕。

當時他心裡對王燕是真有情。也就沒有理會他娘的話。再加上田苗越長越像自己。眾人也無話可說。

這麼多年。桂花欺負王燕。他都看在眼裡。但是他總覺得是王燕對不起自己。也從來不吱聲。

現在看着曾經那個嬌俏的小丫頭。被打的頭髮凌亂。像個瘋婆子似的。田地心裡沒來由的冒火。“都給老子住手。不然我休了她。”

撂下這一句後。氣沖沖的拖着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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