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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雪山的路途十分艱辛。雖然此時已經是初春時節。可山頂海拔畢竟較高。越往上走。周邊的積雪也就越多。可我們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因為我們彼此都知道。在另一個方向。有一個挺拔不屈的戰魂。正在為我們爭取時間。

爬上山頂已是氣喘吁吁。花獸所說的山洞果然出現在我們眼前。遠遠地看。能看到零星幾個鬼豹族人守在洞口。我示意文溪和尚結印護住靈琚和花獸少女在此等候。自己則同嬴萱和段希夷三面包抄過去。

嬴萱守在高處用弓箭掩護。我和段希夷分別從兩側突襲。我一聲令下。我們三人同時行動。手中的玄木鞭還未挨着鬼豹族人。眼前那高大威猛的鬼豹人就被高處呼嘯而來的弓箭倏忽射中。我翻身擊向聞聲上前的另一名鬼豹族人。在嬴萱巧妙的配合下。我一舉將他絆倒。同時抬起玄木鞭一擊而中。

在收拾了這兩個鬼豹族人之後。我轉身準備去接應那邊的段希夷。卻已然見她手持鋒利的幽花玉棒將三名鬼豹族人放倒。這姑娘的戰鬥力看來根本沒受到影響。不知是青骨郡主的筋骨強健。還是段希夷本身生在習武世家的緣故。

看她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對我挑眉一笑。我就突然想起了那時在破廟第一次見到她。我倆陰差陽錯地打了一架。還一不小心丟了自己的初吻。可是我記憶中的這些場景。面前的段希夷恐怕是不會再記得了。

“怎麼了。”嬴萱翻身從高處躍下。推了推發獃的我。

“沒事。抓緊時間吧。”我回過神來招呼他們進入山洞。果然。裡面黑壓壓全是昏迷的村民。我急忙高喊文溪和尚。他帶着靈琚走進山洞逐一把脈。一陣查看後放心地舒了口氣:“無礙。都是暫時性昏迷罷了。只不過體溫較低。我生點火熏一些艾草。靈琚你去煮點薑湯。喝下不多時就能醒來了。”

我鬆了口氣。嬴萱上前一甩她腦後的長辮:“這裡比想象中要好處理。看來大部分的鬼豹軍團都在雁南歸那裡……”

“噓。”我急忙制止嬴萱。隨即低頭看了看蹲在火堆前熬藥的靈琚。我心裡清楚。鬼豹族大部分的兵力都往洱海方向去了。我們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以免靈琚聽了擔心。

“文溪。這裡交給你和靈琚。等村民們醒來之後就帶他們下山吧。我們三人帶着花獸先往洱海那裡趕。”我見這邊已經沒有鬼豹族人的身影。便做出如此決定。

靈琚居然沒有反對。依舊蹲在角落裡不停攪拌着滾燙的薑湯。文溪點燃的艾草散發出陣陣煙霧。不知是煙霧的原因還是為何。靈琚的眼睛竟然被熏得發紅。我本想說點什麼。剛要上前。嬴萱就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無聲地搖了搖頭。

算了。與其在這裡空口白話。還不如做出實際行動來的更快。我們將那幾名看守洞穴的鬼豹族人五花大綁後。告別了文溪和尚。轉身朝着洱海方向奔去。

嬴萱、段希夷還有花獸少女畢竟都是女人。速度自然不如我。我雖然心急如焚。卻又不好發作。花獸少女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迫切。便停下腳步對我們說道:“不如我遁地先行而去。趁鬼豹族不備散發催眠花粉。說不定能幫那位白髮戰士拖延一會兒時間。”

我沒有拒絕。點頭示意。

花獸少女頓時散作幾十個花骨朵。倏忽鑽入土地之中。消失在我們的眼前。

“走吧。咱們不能再耽擱了。”我深吸一口氣。加快了腳步。

嬴萱身強體壯。本就是馬背上長大的草原女子。自然跟得上我的腳步。倒是段希夷。不知是皮囊和骨骼契合的不夠完美。還是仍舊未適應這副軀體。速度一直提不上來。我和嬴萱不得不好幾次停下來等待段希夷。這讓我幾乎崩潰。本來就是在和時間賽跑。卻不能全速前進。我有好幾次想要發作。卻都又忍住了。

“對不起……我。要不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段希夷顯然意識到了自己在拖後腿。懊惱地提議。

“不行。”嬴萱拒絕。“這裡畢竟有大量的鬼豹族人。你身負幽花玉棒。怎麼可能讓你落單。”

“可是……再不快點的話……”段希夷幾乎要急得哭了出來。

我猛然停下腳步。拾起地上的一塊碎石便狠狠朝着遠方丟去。心中的憤恨通過這樣的發泄途徑宣洩出來。卻仍舊歇斯底里地轉身朝着嬴萱和段希夷大喊:“有這樣閑聊的功夫。為什麼不再加快腳步。。”

“姜楚弦。你嚷嚷什麼呢。”嬴萱皺眉。

“我嚷嚷什麼。你們又在嘀咕什麼。知道雁南歸他現在面對的是什麼么。雁南歸。。他還在等我們。。”我瘋狂地上前一把抓住嬴萱的肩膀。十指幾乎嵌入了嬴萱的肌膚。紅了眼厲聲怒吼。一旁的段希夷見我這般。才終於崩潰大哭。

“哭有什麼用。。有這力氣不如省省趕快趕路。”我猛然轉頭看向一旁的段希夷。

“你瘋了。”嬴萱一把甩開我的雙手。抬手就一拳打在我的臉上。“你發什麼狗瘋。她招你惹你了。”

我捂住自己生疼的臉頰。胸腔急速起伏。可胸腔的怒火卻絲毫沒有減滅。

“對不起……你們別這樣……”段希夷上前攔住嬴萱。

可嬴萱不甘示弱。一把將垂到胸前的長辮子甩到身後。拍了拍自己的獸皮短裙上前推開段希夷。俯身拉起我的衣襟貼近我。同樣氣勢洶洶地對我怒吼:“你現在有吵架的力氣。倒不如趕快到洱海。說不定還能救南歸一命。”

“萱姐……楚弦……你們別吵了。是我不好……我保證。我一定跟得上。”段希夷看嬴萱也紅了眼。急忙蹲下身子扶起我們。

怎麼回事……我這無緣無故的暴躁是因何而起。事後我才想明白。我是在害怕。我害怕雁南歸像段希夷一樣在我的眼前失去自己的生命。我害怕再有人因為姜氏與鬼豹族的鬥爭而無辜牽連。我害怕看見靈琚失望傷心的眼神。我害怕自己的無能。讓這一切都無法挽回。

鬼臼的這場卑鄙的心理把戲。我終歸還是輸了。

我所有的急切與不安。完全都是來自我自己的怯懦。這種簡單的道理。卻偏偏折磨得我無法應對眼前的情況。

“姜楚弦。你可以的。”

突然。嬴萱鬆開了我的衣領。站起身淡然笑了笑。段希夷疑惑地看着嬴萱和頹然坐在地上的我。不知道嬴萱何出此言。

這一瞬間我才知道。其實。嬴萱是懂我的。

這個看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女漢子。其實是能摸得透我的內心的。

“我相信你。”嬴萱瀟洒地甩了甩辮子。一襲紅衣在烈風中光鮮奪目。她微笑朝我伸出了一隻手。對我輕微點頭。

沒錯。我可以的。

我鼓起所有勇氣。一把拉住了嬴萱遞上來的手臂。挺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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