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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側的蕭寒走過來,風菲菲問:“蕭寒,和我讓你們接的那個大廚,現在在哪?”

“屬下們進桃源城後,一部分住客棧,一部分分散住城外,後來與桃源城的兄弟接洽後另外尋了隱秘集中的住處。”

“換地方。”風菲菲道:“就算我剛才胡攪蠻纏搞得那些人不敢明來,暗中布置一定不會少,與其到處聯繫被跟蹤,不如盤踞一處以不變應萬變,你們給我全部集中,把那兩個人裹在你們當中帶進來。”

蕭寒低聲應是,風菲菲道:“風燁國這座驛宮從現在起到風燁新帝繼位時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得是我的,你們給我守好它,就算是風燁國皇帝要進來,我沒開口允許,你也殺!”

“是!”

風菲菲沒有笑意的笑了笑,轉身進屋,繼續陪二皇子及陪侍的禮部官員喝茶,不僅一杯杯的喝,還全喝濃茶,喝得一天沒吃東西的風燁國眾臣飢火中燒,眼冒藍光,一直到夜幕降臨,才有操持此事的小吏來報:“在錦瑟樓席開四桌,請貴客入席。”

風燁國眾臣歡欣鼓舞,滿面希冀,齊齊敦請玉簌公主,玉簌公主慢吞吞曰:“我換衣服先。”

一件衣服換了半個時辰,一直換得餓昏了幾個,風菲菲才出來,前呼後擁的去了錦瑟樓。

錦瑟樓後有一座小樓,專供皇室王公使用,從亭亭垂柳之間一路穿梭過去,踏進陳設奢華的暖閣,風燁珍珠的珠簾顆顆圓潤,燈光下閃亮如天河。珠簾之後,四張明黃錦圍桌面,陳列黃金碟象牙箸,巧笑嫣然的小婢立在四角,端着白玉壺、水晶杯,隨時準備侍酒,好一派皇家富貴風流景緻。

只是……每張席上不是水陸珍饈。不是佳肴珍酷。居然都放着一口黑漆漆的大鍋。

鍋上貼着餅子,上面蒸下面烤,熱氣騰騰。香味樸實,只是放在這華貴的場合,怎麼看怎麼煞風景,小婢想笑不敢笑。眾臣面面相覷,臉色尷尬。想要讓卻又實在不知道怎麼讓。

卻有一人含笑亭亭立起,姿態明朗伸手一引:“素饈薄酒,慢待貴客,太子請。玉簌公主請。”

那女子清秀苗條,穿一身淺綠宮裝,系翠綠絲絛。壓翡翠寶珠,一雙眼晴明眸善睞。水晶燈光下當真如清渠活水,流波粼粼。

看她容顏,不算絕色,和風菲菲相差甚遠,難得的是神情大方疏朗,眼神靈氣十足,風菲菲看了看她,覺得那氣質竟讓她有幾分喜歡。

聽她口氣,竟然也是風燁國皇室子女?難得,雖然沒有遺傳到風燁國皇室子女們的好容貌,倒讓她這個對風燁國皇室厭惡透頂的人,生了一點好感。

“四妹你怎麼來了?”二皇子詫然問。

“聽聞六妹身子不佳,提前告退。”那女子從容一笑,“本宮想着玉簌公主身為女子,總該有位皇女陪同,不然便是我風燁國皇室失禮,於是不請自來。”她嫣然一笑,自己端杯向公孫煊渁和風菲菲一照,坦然先飲:“冒昧之處,請太子和玉簌公主見諒!婉婷自飲三杯以為賠罪。”

她當真連飲三杯,落落大方,放下酒杯時神情如常,竟是個海量,再那般坦然一讓,眾人順勢團團入席,先前的尷尬被她素手拈杯輕描淡寫化去,自然、隨意、有分寸,不失風燁國臉面,也不失對公孫煊渁和風菲菲的尊重。

風菲菲這回倒真生出幾分欣賞了,在腦中仔細搜索了一下對方的資料,風燁國四皇女風婉婷,阮貴妃幼女,知書識禮,有桃源城“第一才女”之稱。

才女這東西,向來是清高自矜的代名詞,肚子里有了幾分墨水,鼻孔和眼角便向天長,整日除了傷春悲秋,就是哀怨無人能在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中伴她詩詞相合,鳴瑟鼓笙,領略這自然高遠聖潔、清雅精緻之美……

風菲菲對才女向來不感冒,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書讀痴了!

不過,人家要奉承她為“赤州美人兒”、“赤州才女”什麼的,呵呵,她也笑納!

她對這位四皇女的資料曾經一掃而過,未曾上心,不想居然是個通透人物,倒生了幾分興趣——不知道風燁新帝,有她的份不?看人才,倒適合。

席上有這位四皇女在,果然氣氛溫馨,這位皇女既善詩詞典故,也通民間風俗,對答言辭極有分寸,又不失活絡,一場酒席的步調和氣氛被她有意無意控制在手中,不過火,也不冷落,生生將被風菲菲揉搓得魂飛魄散的風燁國眾臣,從沒完沒了的噩夢中解救了出來。

酒過三巡,風婉婷微笑抽出一份燙金單子,道:“太子和玉簌公主遠道而來,敝國不敢怠慢,特命禮部擬定兩位在此期間的玩賞行程,務必要讓兩位不虛我風燁國此行。”

風菲菲湊過去一看,明日游桃源城擎來山,後日游桃源城龍鳳池,大後日游桃源城近郊有無觀,大大後日游名聞天下的千年古剎上仙寺……大半個月行程滿滿,都是玩。

再看看玩的地點,嘖嘖,貌似都是偏僻地方?

再看看陪同人員,嘖嘖,那哪是玩,圍起來正好宰個乾淨。

一份胡扯的安排,哪有他國高層出使,不覲見皇帝的?

再看看單子底下的印,風菲菲目光一閃,風燁國圖騰為鳳,玉璽上應該有鳳刻,這卻是一副山水閑章,篆字“無崖子”,很明顯,是私章。

“陛下的私章倒特別。”風菲菲指着那章笑道:“無崖子,是貴國陛下的號嗎?”

風婉婷目光一閃,那一刻她神情頗奇異,隨即道:“非也。”

風菲菲挑眉,風婉婷笑道:“是內廷傳出的旨意,這章我們沒見過,但是底下有陛下親筆。”

風燁國四皇女風婉婷湊過來,狀似要給風菲菲指出那單子上的“陛下親筆”,那玉手指在灑金箋上一一移過,卻並沒有落在單子下端,在“擎來山”、“龍鳳池”、“有無觀”、“上仙寺”四個地名的某個字上,落了落。

風菲菲眯了眯眼,公孫煊渁偏了偏頭,隨即兩人都笑道:“哦,原來如此。”

風婉婷莞爾一笑,退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