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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楚王真是心狠手辣,為了爭奪儲君的位置,竟然對威寧侯下手。”回程的馬車上,鄒氏一邊長吁短嘆,一邊慶幸:“幸好這皇儲之爭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先是太子被刺殺,現在又輪到威寧侯,動輒流血殺人,實在令人心驚膽寒。

許瑾瑜滿腹心事,聽到鄒氏這樣的話,無奈的扯了扯唇角。

鄒氏一直被蒙在鼓裡,壓根不知道這奪儲一事和許家息息相關......

許徵很快也回了府。

許徵先問了許瑾瑜今日的侯府之行,然後才說起了自己聽說的消息:“威寧侯遇刺一事鬧的沸沸揚揚,傳聞是楚王暗中指使刺客下的手。皇上大怒之下,將楚王軟禁在了延福宮。刑部幾乎派了所有的人手,四處查找威寧侯的下落。”

也不知威寧侯到底是死是活。

許瑾瑜輕聲道:“大哥,你真的相信是楚王動的手么?”

許徵心裡一動:“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證據都沒有,只是猜想罷了。”許瑾瑜眸光微閃:“楚王若是真的想刺殺威寧侯,怎麼會選那樣的機會下手?刺客的身上又怎麼會帶着楚王府的腰牌?”

許徵若有所思:“你說的沒錯。仔細一想,確實像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楚王。”

可如果不是楚王動的手,又會是誰?

許瑾瑜緩緩說道:“是紀澤”語氣異常肯定。

許徵聽到這個答案,也沒特別意外。紀澤連私~通繼母的事都做了,暗中謀殺親生父親也不是做不出來。

如果威寧侯真的死了,紀澤行事也就沒了顧忌。遲早會對付他們兄妹......

許徵和許瑾瑜對視一眼,兄妹兩個心有靈犀,立刻就領會了彼此心中的憂慮。

“大哥妹妹,你近來要多加小心。”兩人不約而同的出言叮囑。

許瑾瑜搶着說道:“我待在府里,極少出去走動。你每天要進出翰林院,一定要多帶些侍衛。”

紀澤在暗中不知搜羅了多少身手高強的死士。先刺殺太子,現在又是威寧侯。想起來都讓人不寒而慄。

許徵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些日子,你也別再去威寧侯府了。姨母死了,我們和侯府的情分也少了許多,走動少些也不會惹人疑心。”

許瑾瑜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

......

短短几天。京城裡流言鼎沸。

楚王意圖儲君之位,暗中命人刺殺威寧侯剪除秦王黨羽一事傳至街頭巷尾,傳的有鼻子有眼活靈活現,傳的家喻戶曉人盡皆知。

楚王辛苦維持了這麼多年的文弱溫雅孝順的形象毀之一旦。

楚王和葉皇后雖然身在延福宮,耳目卻遍及京城。知道此事後。鼻子都要氣歪了。

謠言傳的這麼猛烈,肯定有人暗中推波助瀾。再一細查,這背後的黑手竟是魏王。葉皇后深諳宮斗之道,這樣的時候跳出來解釋辯白根本無人相信。最好的法子是禍水東引,用更聳人聽聞的流言徹底將水攪渾。

於是,街頭巷尾的流言迅速換了最新的版本。

據說有人暗中設局刺殺威寧侯,然後栽贓陷害楚王。那塊腰牌是有意落下,以便將髒水潑到楚王身上。還聽說,那個暗中陷害楚王的人就是野心勃勃的魏王。

至於證據......這種事情還要什麼證據?誰得了最多的好處,誰就是背後下黑手的人嘛

不得不說。流言中其實包含了大部分真相。只是身在其中,反而看不分明罷了。

對紀澤來說,巴不得流言愈演愈烈才好。不管流言怎麼紛擾,也沒人能猜到他這個兒子身上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直沒查到威寧侯的行蹤。

紀澤心裡的驚疑不定,也漸漸平息了。

看來,威寧侯是真的死了。不然,這麼多人這麼大張旗鼓的搜尋,早該找到威寧侯的下落了......

紀澤擺出了一番孝子的模樣,每天早出晚歸不眠不休的找人。整個人又瘦又憔悴。倒是迎來了一片讚譽聲。

侯府內宅里,紀妤哭了幾天,含玉也是夜夜垂淚寢食難安。然而,不管怎麼哭。也沒等來威寧侯的消息。

......

這一日朝會上,皇上陰沉着臉詰問王尚書:“朕給了你三天時間,之後又寬限了五天。到今天已經整整八天了,威寧侯人呢?找回來沒有?”

王尚書苦着臉跪下了:“臣無能,沒能找到威寧侯。還請皇上責罰”

皇上曾怒言,若是威寧侯沒找回來。就要摘了王尚書的烏紗帽。這當然只是氣話。威寧侯找不回來,總不能真的罷了王尚書的官職。

皇上心裡憋了一肚子火氣,不止是因為威寧侯的下落不明,更是為了楚王和魏王。

其實,皇上打從心底里不相信善良純孝的楚王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十有**是被人嫁禍陷害了。將楚王軟禁在宮裡,大半是為了給臣子們一個交代。還有一層隱晦的心思,想將此事壓下來。

誰能想到,短短几天,流言就鋪天蓋地的傳遍了京城,還將魏王也牽扯了進去。皇上大失顏面,皇家大失顏面。

可這種事情能找誰算賬去?

憋了一肚子悶氣的皇上,在朝會上大發雷霆也是難免的。

皇上痛罵王尚書一通,又看向紀澤:“紀統領帶着侍衛找了幾天,可有收穫?”

紀澤既羞愧又自責地應道:“臣無能,一直沒能找到父親的下落。”

皇上心中一陣惻然。

這麼多人將京城幾乎翻了個遍,依然沒能找到威寧侯。看來,威寧侯是真的遭了不測。大燕朝失了一員猛將,秦王也失了一大助力......

就在此刻,負責傳話通稟的太監匆匆進了金鑾殿,臉上滿是驚喜,聲音興奮激動:“啟稟皇上,有威寧侯的消息了。”

什麼?威寧侯竟然沒死?

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大喜過望,立刻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威寧侯人在哪裡?是誰找到了他?快些讓人進來細細稟報”

一片歡騰驚喜中。無人發現,紀澤的表情有剎那的僵硬。然後,很快又化成了驚喜和激動。

報信的人是刑部郎中。

“說來慚愧,刑部所有人都出去尋找威寧侯的下落。一直遍尋不見。今天是威寧侯主動命人送信到了刑部來。說是那一日掉進汴河後,順着河流到了城外,後來又被一個農夫救起。之後一直在這戶農家養傷。前幾天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昨天才醒,這才命人到刑部來送了信......”

怪不得一直沒找到威寧侯的下落。原來他根本就不在汴梁內城。而是在一個僻靜的村落里養傷。

皇上鬆了口氣,喜形於色:“好,果然是個好消息”

紀澤立刻上前一步:“皇上,臣今天就去接父親回侯府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