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獃子!”

季頌賢伸出嫩白的手指在成懷瑾跟前晃了晃:“看什麼呢,眼珠子都一錯不錯的。”

成懷瑾伸手攥住她的手指,攥的有些緊,叫季頌賢抽不回來:“我在荷間藏了一葉輕舟,上面弄了許多吃食,你跟我先去取舟如何?”

“好。”季頌賢還沒有在湖面上泛過舟,自然樂的嘗試一下。

成懷瑾牽了她的手到了湖邊,湖邊幾棵垂柳,一棵粗些的柳樹枝幹上拴了繩子,成懷瑾解開繩子順手一牽,便有一葉輕舟慢慢浮在水面上,舟上有漿,又擺了小桌,上面放了滿滿的各色果子並一壺酒。

成懷瑾先跳到船上,回身朝季頌賢伸出手來,季頌賢握了他的手借勢跳到船上,幾步過去坐在桌旁拿起一顆葡萄咬了一口,頓時滿口都是酸酸甜甜涼涼的味道,季頌賢一笑:“這葡萄用冰鎮過的?”

成懷瑾坐到她對面一指那些蘋果、梨子等:“這些也都是用冰鎮過的,雖說夏季吃了解暑氣,可到底有涼氣,你少吃些。”

說話間,他從桌下端出一大盤子的點心,小小的點心如梅花狀,外皮薄如紙,透過外皮就能看着裡頭紅色的餡料,猛的一瞧晶瑩剔透,便真如紅梅從樹上落下來一般,叫季頌賢愛的不成,伸手拿起一塊嘗了嘗,登時被點心的美味所惑,不由微眯起眼睛來,一副極享受的樣子:“這點心好,外皮酥脆帶着一股子清香,內餡軟糯入品即化,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甜香味道,嗯。竟然還有梅花香氣,這是什麼點心,你從哪買來的?快些告訴我,待我回去時也買一些。”

成懷瑾見她愛吃,將一盤子點心都推到她跟前:“你愛吃便多吃些,這些外頭是買不着的,你若是喜愛就帶回去。吃完了再與我說。我給你送去。”

季頌賢點頭看他一眼,撅了撅嘴道:“你胡說,莫以為我不知道。那日我去錦衣衛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你怕是極愛甜食的,這點心恐是很合你口味的,還說不愛吃。怕是愛的不行,就知道騙人。”

季頌賢也不知道為何。只覺如今性子越發的活潑,在成懷瑾跟前很放得開,沒有一絲的拘束:“你定然是見的喜歡,就說這些違心的話呢。”

說話間。她拈了一個點心送到成懷瑾跟前:“我可不會吃獨食的,嗯,給你一個。”

“我也不常吃甜的。”成懷瑾就着季頌賢的手吃了一顆點心。彆扭的扭過頭去,季頌賢眼尖的看着他衣領處露出來的脖頸有些發紅。立時低頭偷笑,實沒想着在外人跟前冷酷狠厲的總憲大人也會害羞呢。

“這是不是宮裡御膳房做的。”季頌賢又問了一句:“果然是宮裡的東西,和外邊的就是不一樣。”

成懷瑾搖了搖頭,脖頸上的那抹紅險些爬到臉頰上:“並不是宮裡的,我自己閑來無事做的。”

“什麼?”季頌賢嚇了一跳,驚問出聲,因問的太急,竟是噎着了,咳了好幾聲才喘過氣來:“你,你做的?你……堂堂錦衣衛指揮使竟然還會做點心?”

她一行問,一行攤開自己雙手看着嫩白掌心:“我都不會呢,這可如何是好?”

季頌賢是又驚又愁,驚的是成懷瑾這個大老爺們閑來無事的時候竟然喜好下廚,愁的是她廚藝並不如何好,家常菜倒也能燒幾樣,可這樣精細美味的點心她可是弄不來的,若是成懷瑾嫌棄她可如何是好?

成懷瑾勾了勾唇,伸手摸摸季頌賢的頭頂,有些撫慰道:“無妨,我會便成,以後做與你吃。”

嗯!

季頌賢心裡不曉得是個什麼滋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翻湧的情懷,抬頭對成懷瑾笑了笑:“我以後多學些,也做與你吃。”

笑過之後,她便又問成懷瑾:“你如何學會做這些的?”

此時,她是真正好奇,完全想不到那樣冷血無情的成大指揮使在廚房忙碌的樣子。

成懷瑾目視前方,似在追思什麼:“原我和師傅住在山上,素來沒什麼下人伺侯,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動手,師傅又懶又饞,我五六歲的時候便將煮飯的事交給我,又扔了我許多失傳的菜譜叫我學,久而久多,便練了一手好廚藝。”

季頌賢聽的長長嘆了口氣:“沒想到你小時候日子卻也不甚好過,比起來,我比你強多了,因着家人疼愛,倒是沒什麼用我動手的,就是先前家裡窮困的時候,我也沒犯過愁,一切家務都是母親和嫂子們做,煮飯之類的事又哪用得着我。”

說到這裡,季頌賢想着成懷瑾當年那麼丁點的時候便開始圍着鍋灶燒火煮飯,恐怕那時候他人還沒有鍋台高呢,說不得還要踩在登子上才能夠得着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麼想着,她突然對成國公更生出無限的怨憤來,若不是成國公那樣禽獸不如,那樣沒有絲毫父子之情,成懷瑾又何必受這等苦楚。

伸出手,季頌賢拿起酒壺斟了兩杯酒,與成懷瑾舉杯笑道:“我是沒划過船的,在划船之前先喝一杯酒壯膽。”

兩人幹了一杯,季頌賢拿起船漿對成懷瑾一笑:“我願讀了一首詞,其間寫道,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汪鷗鷺,原諸多幻想,卻不知是何情景,今日咱們也且誤入藕花深入一回。”

“好。”成懷瑾笑着拿起漿來輕輕一划,那船便入了滿湖的紅綠相間之中。

季頌賢是真的不會划船,試了好幾回,險些將自個兒都掉進湖中,只說自己沒這個天份,遺憾的收了手,坐在船上托腮看成懷瑾一人划著船在大片的紅蓮間慢悠悠行進。

沒多長時間,烈陽當空。季頌賢看看天色,伸手摘了一片荷葉頂在頭頂,她覺得很是好玩,又摘了一片給成懷瑾頂上搖頭笑道:“你這樣子倒有些像漁翁了。”

“你這美貌的漁婆正好配漁翁。”成懷瑾調笑了一句,放下船漿伸出雙手交錯墊在腦後躺在船上定定看着天空,季頌賢也學他的樣子慢慢躺下,又與成懷瑾說笑:“你說這會兒若是有人划船進來看到咱們會不會嚇一跳。”

成懷瑾沒有答言。季頌賢自顧自的說道:“要真有人過來。你只管拿了腰牌大喊一聲,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閃開。保管那些人連看都不敢看全都跑了,且跑的飛也似的快着呢。”

她一行說一行笑,成懷瑾也忍不住輕笑出聲,季頌賢猛的拿掉成懷瑾頭上頂的荷葉。便見他雙目如彎月,眉眼間全是笑意。這笑比清風明月更加好看,看的季頌賢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想到有一日因看一個男子的笑容而痴呆了去,等醒過神有些無措,更有些羞意。便轉頭四顧,想要藉機躺了這份尷尬。

船慢悠悠蕩着,季頌賢突然看到湖底似有什麼閃過。她拿出船漿探了探,在軟軟的淤泥間。竟然好像有什麼硬物似的,季頌賢趕緊出聲:“這湖底有東西。”

成懷瑾一驚坐起,順着季頌賢指的方向看過去,什麼都沒發現。

只季頌賢總說湖底有東西,他少不得去看看,成懷瑾將外衣和鞋子脫了,轉身跳入湖中,沒過一會兒手中提了個小小的箱子扔到船上,他一縱也跳上船去。

季頌賢拿了帕子遞給成懷瑾叫他去擦臉上的水珠子,又指指那盒子:“這是什麼?”

成懷瑾搖頭:“誰知道呢。”

擦完了水,成懷瑾去打開盒子,那盒子鎖的嚴實,卻並不是普通鎖,而是機關鎖,成懷瑾看了好一會兒才動手,將盒子上面的圖案一個個的撥動,約摸有一刻鐘的時候,就聽啪的一聲,盒子打開了。

盒內的東西用一塊明黃的綢布包的嚴嚴實實,成懷瑾很謹慎,拿了塊布包住手才將盒中的東西取出來,然後慢慢剝去外邊的綢布,露出那東西的真容。

當那物件徹底的透在陽光下的時候,不論是季頌賢,還是成懷瑾都驚呆了。

好半晌,季頌賢才指着成懷瑾手中的東西戰戰兢兢道:“這,這是傳國玉璽,不是說,不是說失傳了么?”

成懷瑾看了好一會兒點頭:“確實是傳國玉璽,據說前朝時候就已失傳,誰料到竟然在這蓮花山玉的湖中,怪不得早先太祖皇帝派人尋了多次都無果。”

季頌賢不只驚異尋到玉璽,且還驚異於自己的好運氣,好似,她運氣越發的好了呢。

她正這船想着,便有幾條魚躍出水面正好蹦到船上,季頌賢一把按住:“正好帶回去給娘熬魚湯。”

她話才說完,那魚一張口吐出一顆明珠。

季頌賢徹底的呆傻了,這也太……

她便想,莫不是她是老天爺的親閨女,不然怎的什麼好事都落在她頭上呢?

成懷瑾也有些發愣,實沒想着自已這未過門的媳婦竟是這般的時運驚人,好似那天大的好事都可着勁的往她身邊湊。

發過呆後,成懷瑾將玉璽卷了塞進懷裡,對季頌賢道:“且等回去我進宮將這物件給陛下,總歸得了玉璽才是正統,當初太祖才坐江山時好幾個世家發難,只說太祖沒有傳國玉璽根本不算正統,坐不穩這江山,若是陛下拿出玉璽來,想來,不過是朝堂上還是民間威望定然會高過太后,以後,太后也拿陛下沒法子了。”

季頌賢一手按着魚,一手攥着明珠傻傻的點了點頭:“那咱們趕緊上岸吧,總歸哪日都能玩,這玉璽卻是大事。”

成懷瑾也點了點頭,伸過船漿快速划動,沒過片刻船已靠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