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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樓梯口的寧潯漪,死死地捏着扶梯把手,咬牙暗恨。

廢物白花了五十塊錢,不但沒撞到人,動沒動胎氣都不清楚,夏天臉色都沒變。還信誓旦旦地跟我說準保撞得對方至少躺兩個月,結果呢?

在處置室被清洗傷口的小毛,咬着指甲忍着疼在琢磨剛才那“妖精”的表情。

不成,回家就得提醒妹妹。怎麼想都覺得那女人不是好餅。直覺,她直覺一向很准。披着頭髮扭着腰在妹夫面前媚笑。

……

四台軍用大卡車正從唐庄駛離,分別向唐庄附近城市前行。

其中一台大卡車的車廂里,站着第一批奔赴災區的士兵。裡面就有劉芸。

車要駛進京都時,在災區當臨時領導的戰士提議,我們唱首歌提提氣,別打蔫,要給群眾們展示咱當兵人的力量:

“……勝利歌聲多麼響亮……越過高山越過平原……英雄的人民站起來了,我們團結友愛堅強如鋼,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劉芸早已變得黑瘦,尖尖的下巴,一身有些破舊的軍裝在身,昂着頭隨着眾人站在車廂里高聲演唱。

回來了,會陸續回來的,而那些留下的,融進了那個叫作唐庄的城市裡。

京都這面的群眾正自發拉着橫條幅,歡迎京都戰士回家。全國上下一心,抗震救災,打贏了這一場震驚世界的戰役。

小毛也站在其中,在路邊和王荷花一起揮動着右手,另一隻手裡還拎着剛買完的肉和菜。

小毛覺得自己是個性情中人,太愛激動了,怎麼看見那些戰士們黑瘦的樣子。眼淚咋說掉就掉下來了呢。

王荷花翹腳揮動着手,還不忘嘴裡碎碎念道:“阿姨和叔叔也回來了吧?家裡終於要回來人了……”

這一刻,是所有當兵人的共榮,是他們最珍貴的記憶。他們整齊的站在卡車上,敬着軍禮,聽着百姓們的掌聲。

多少年以後,站在卡車中的士兵有很多已經退伍不得不脫下那身橄欖綠。可當他們在人來人往中。要是驀然發現那身軍裝時,眼中是深深的迷戀,想念這段七十年代當兵的時光。回憶曾經自己是個鋼鐵般的人物,聽着軍歌眼淚會控制不住,對着國旗會再敬一個軍禮。

小毛回了葉家老宅,對夏天激動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們當兵的,身上有軍人氣氣味閃光輝令人欽佩”

夏天看着小毛一副長見識的咋呼樣子。拍了拍小毛的肩膀:“小同志,幸福生活來之不易要珍惜啊”

說笑完,獨自回了卧室,坐在床邊發怔……

她沒敢去。她怕自己太過激動。

當天晚上有人叩響了葉家大門,小毛看着眼前穿軍裝的女孩:“你好,你是?”

劉芸整理下軍帽:“我找夏天。是她的戰友。”

“哎呀,快請請進。歡迎。”

夏天坐在餐桌前正端着粥碗。看見劉芸的身影出現後,就慢慢地放下了筷子,站了起來。

“劉芸……”

劉芸站在夏天的面前,淚中帶笑:“我平安回來了。過兩天亭子也回來了。”

“平安就好……”

劉芸自己哭着,卻伸手給夏天擦起了眼淚,斥道:“都平安了,你哭什麼?”

“我高興的。”

下一刻,兩個人抱在了一起。互相捶打着彼此的後背,表達着只有她們自己明白的情緒。

小毛給王荷花使了個眼神,留出空間給夏天和劉芸說說話。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是啊,我還納悶你怎麼胖了?”

“我懷孕了。”

……

劉芸歸來,在夏天家啃了一頓排骨,自己喝了二兩白酒,哭哭笑笑地睡了半宿後就爬起走了。

她只喝二兩三兩就得胡說八道了。

她和夏天講述在她離開後的“災難史”,講她看見的點點滴滴,卻隻字不提“李彤”,她和夏天,現在誰都受不了那個刺激。

夏天喝着大棗水,聽着笑着,有時也憤慨。她配合著劉芸。壓力和負面情緒,有人自動消化,有人需要發泄。聊天也是一種減壓方式。

第二天夏天也晚起了,小毛自從夏天干架過後就經常問她肚子的情況,夏天都快煩了,可今天睜眼看到在擦傢具的小毛,開口就問道:“你說怎麼這麼費勁,他啥時候能動動,讓我感受感受?”

她也沒想要小毛的回答。一個沒結婚的人,沒啥發言權。

葉伯亭不是過兩天就回來了,而是第二天就返回來了。因為突發的狀況,沒有跟着大部隊,而是提前歸來。

屈磊幫葉伯亭擋住了掉落的木板,胳膊被洋釘子給扎進去了五厘米深,萬幸的是沒有傷到骨頭,也沒有穿透。怕感染,先一步返回。葉伯亭自然一路陪同。

宋雅萍是葉伯亭安排完屈磊入院後,當天晚上趕了回來。那時天早已經黑了。

宋雅萍回來的第一站不是回家梳洗,而是拖着疲憊的身體直奔京都軍區醫院的病房,第一句話問的就是:“葉伯煊轉院了沒有?在哪個病房?”

“院長,您兒子沒來這面。上面給安排到了人民醫院。您也知道,咱們醫院的骨幹都去了災區,怕不能妥善治療。”

宋雅萍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用手指簡單梳理了下頭髮:

“小張,我明天早上來上班,通知各部門已經回來的主任醫師上午九點開會。我先走了。”

宋雅萍說完就腳步匆匆地離開了京都醫院,站在醫院門口,在月光下皺着眉琢磨着,她自行車放哪來着?

“媽?媽”

“哎呦,你這是從哪來啊?”

“跟家啊夏天和王荷花都不在家。都去哪了啊?我回家給屈磊煮餃子去了。”

在醫院門口相見的娘倆,彼此都有點意外,意外的不是出現在這裡,而是……

“你什麼時候學會包餃子了?”

“媽,您站這幹嘛?屈磊在一零七房間,您沒找到嗎?”

“我要去看你哥,他在人民醫院。”

“您進屋看屈磊了嗎?”

“沒倒出空。”宋雅萍沒過心地就回了句。

葉伯亭當即就撩下了臉子,臉色有些不好看。

如果站她面前出現偏心眼失誤的不是她的父親母親,而是單位領導啊戰友啊,即便再差別對待,她也不能表現出來不高興。

可站在她面前的是母親,她倒是表現得真實了,語氣平淡:“那您去吧。我明天去。”

“嗯,回吧。我走了。”宋雅萍一拍腦門想起來了,直奔自行車的方向走去。

她滿心滿眼的都是葉伯煊傷勢如何,哪有其他心思去顧慮其他人……未完待續

ps:二更時間下午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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