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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如何。”

突兀的少女玩味聲從耳旁低吟。

許羽楓倒是沒有怎麼驚訝。只是默默停止包紮傷口的動作。寒着臉抬起頭看向引領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

坐在以往校醫室里那個年輕校醫經常坐着的旋轉椅上。高高翹着腿的芙莉婭戲謔的看着他。那副笑容令他由衷的感到憎惡。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許羽楓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聲音竟然比想象中的要來得暴躁。

芙莉婭挑起茜色長發。不急不躁的輕笑。挑釁地說:“你猜呀~”

“我可沒空跟你開玩笑。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一醒來就在這裡。整個城市都淪為燃燒的廢墟。那些警察變得如此瘋狂。甚至還有直升機追着我打。這種情況下。你跟我說。‘你猜呀’~什麼的。你tm逗我玩呢。我知道我這個人比較倒霉。但這種情況誰能接受啊。”

許羽楓眼睛死死盯着芙莉婭。衝著她大喊:

“回答我。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呀~你凶什麼凶。呵呵~人家可是什麼都沒做喔~”

輕輕一笑。芙莉婭赤紅髮黑的眼眸微微一亮。

“我只是稍微的。將你的將你應得的報應還給你可以。”

正當許羽楓一時之間理解不了她的話時。“嘀嘀嘀”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種聲音非常熟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那是電腦開機時的聲音。

往聲音的來源望去。就在芙莉婭的身旁。四四方方。通體黑色為主。許羽楓好幾次來校醫室擦藥時都看到校醫正在偷玩h小遊戲的電腦。

不知為何好像是被人按下了電源鍵。而且液晶顯示器自動點開了網頁。播放着最新的新聞。

看上去就像是被派遣去遠方的戰爭國家做實時戰報的新人記者。正在遠程播報外地戰事。從一臉驚愕身子還在不停顫抖的新人記者身後望去。逐步陷入黑暗之中的城市電力供應已然全部中斷。原本的應有的美麗都市夜景。如今蕩然無存。

令人感到可悲的是在這份黑暗之中唯一綻放光芒的。卻是那些隱約露出化為廢墟的商業樓與居民樓等建築物輪廓的地方。炙熱烈焰向著天空涌去。將夜空染上一片片橘紅色的塗料。

“唉。現在這個社會不是以和為貴嗎。怎麼老是有國家在鬧事。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話然後砍對方兩刀嗎真是……嗯。這裡。這個地方……啊。”

聚精會神地注視着屏幕前的光景。許羽楓止不住驚呼出聲。

這個。這個給我等等啊喂。。這裡。不就是墨軒……不可能。這不可能。

許羽楓整個人險些就撲了上去抓住顯示器。但他卻感到身體一點力氣都不剩了。手心彷彿失去了握緊棉簽的力氣。沾着碘酒的棉簽掉在褲子上。輕輕地彈落於地。

“不會吧……不。不會的。不是。絕對不是……哈哈哈。只是有着相似點而已。沒錯。就是這樣。”

燃燒的城市。

淪為廢墟的建築物殘骸。

空無一人的街道。墜入黑暗之中的世界。

他見過的。他經歷過的。他現在正所處的。。不就正是現在的世界嗎。

全身的疼痛彷彿都消失了。只剩下空蕩蕩的心。

那個面露驚恐的新人記者顫抖的戰報。也終於傳到許羽楓的腦里。在這寂寥的校園裡回蕩。

“最新戰報。重複一遍。現在通知的是最新戰報。為追剿潛藏在‘天朝’的許羽楓。由多國聯合軍隊圍攻作戰仍然持續。大規模的破壞行動仍無停歇跡象。並有加深武器級別的可能性。於今日下午5點47分發現sz區出現疑是他本人的行蹤。從許羽楓存活於世的這個令人擔憂的現狀來說……”

開……玩笑的吧。

這是開玩笑的沒錯吧。

完全不理解。根本理解不了。這到底是什麼狗血劇情。。

啊啊。對了對了。沒准這個“許羽楓”只是和我同名而已。一切都只是誤會。我只不過是因為誤會所以才會被人追殺。。

正當許羽楓自欺欺人時。電腦屏幕前播放的新聞貼上了一張照片。將他那可笑的自我安慰泯然打散。雖然不知道是那些人是從哪裡弄來的。不過這的確是許羽楓的照片。而且還是許羽楓的學生證的照片。

“如果有人發現造成世界恐慌、自稱‘sos’的恐^怖分子團伙的首領。。‘許羽楓’的話。請勿打草驚蛇。以舉報他的所在位置為前提的活下去。為了自己的家人。為了自己的朋友。為了這個社會還有着明天。請暫時將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二位吧我的朋友們。”

完全。

不明白現在這個情況是什麼意思。

電腦屏幕前所播放的這個事件。對於許羽楓來說要比“發生在遙遠的某個國家的戰事”還要更加遙遠的事情。完完全全超脫了現實。與之前發生的小兒科不幸災禍之事相比。現在才是根本意義上的世界末日。

無法去代入這個世界。

許羽楓做不到接受現在這個事實。

可偏偏最無奈的是。無論他個人願不願意去承受這個無妄之災。對於這個世界的其他人而言都無關緊要。在這個充滿驚疑、恐慌、戰亂、死亡的世界之中。人們只是急需一個承受着世界的惡意。然後陪同世界的惡意一併埋葬的人或事物而已。

只要這個人死了。世界就和平了。很快就能回到最開始的日常了。

。。只是最開始的日常里。不會再出現那個人的痕迹。

許羽楓僵硬的嘎嘎嘎嘎的轉過頭去。認真的從裂開一道道縫痕的窗戶玻璃里望向黑暗的夜空。雖然還在時不時閃爍着橘紅色的光芒。但那絕不可能是萬家燭火的燈光。也不是城市的夜景。

整個城市大範圍的停電。點亮黑暗的是無邊無際的戰火。

戰火正雄雄燃燒着的。是為了將人徹底殺死的惡意烈焰。

“滋滋滋滋。。”

新聞轉播的畫面被切換了。

在一個與其說是新聞發布會。還不如是文化大革命期間的批鬥會的地方。大量的鏡頭閃光燈衝著正中間的人閃個不停。

熟悉的。曾幾何時只要是在家裡沒事就會點開的每天晚上七點開始的“走在幸福陽光的大道上”的國家理事長。正恭恭敬敬的低着頭賠禮道歉。

“我就直接切入主題了。對不起。是我們國防部的準備不周才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清楚。想必各國的各個人民也不會原諒。我想。我與各國之間也沒有什麼可以討價還價的權利。引發國際社會的不安定對於全世界所有人民造成傷害是我們的錯。”

這是什麼啊……。

許羽楓向著播放着新聞發布會的電腦投去茫然的眼神。

“但本人在此厚顏的請求來自世界各地的各位。請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親自將這個國家的罪人。世界的罪人。親手將他綁在十字架上。在此希望諸位停止打擊戰略。並且援助我們將那個惡魔終結於這個時代。為了全世界的和諧做出善行。”

鋪天蓋地般轟轟作響的掌聲席捲整個新聞發布會現場。

不。恐怕不知是這樣。估計全世界正在收聽新聞的人們都會為了他的演講而拚命鼓掌。流下感動的淚水。除了一個人。那就是許羽楓。

他現在只感覺這個電腦打開的方式不對。需要重新開機。沒錯。只要重新開機了。再打開的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才對。現在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幻覺而已。要麼他們腦子壞掉了。要麼就是我的腦子壞掉了。

如今。

已經不知道該向誰伸出求助的手了。

現在的情況彷彿就像是被圍困在燃燒烈火的高樓上。明明手中握着泡沫滅火器。卻不知道該向著哪個地方噴比較好。比較火焰已經將四面八方都灼蝕殆盡。許羽楓無路可逃。就連對準一個方向一路衝刺熄滅火焰的勇氣都沒有。只能跪倒在地慢慢地讓絕望吞噬自己而已。

“感覺如何。”

這是芙莉婭第二次的發問。

“總算是開始感覺有些緊張了呢。估計現在整個世界都沸騰了吧。看來只要不能在這以人命搭成的地獄之中找到你的屍體。那麼這煉獄般的喧囂就會一直持續下去。這就是真·天罰嗎……連我都感到吃驚呢。”

“為。這。到底。什麼。”

彷彿連組織語言的力量都變得不利索。許羽楓勉強的捂住嘴。強烈的胸悶令他感到強烈不適。想要吐。但卻有一種信念促使他將這份噁心咽下去。

“……到底。你到底做了什麼。”

許羽楓勉強地將語句整理起來。抖動嘴唇擲出。

“絕對你是做了些什麼對吧。怎麼想都不可能吧。為什麼會現在會變成這樣。”

“我之前就說了吧。我只是將你應得的報應還給你而已。而且這個世界會變得這麼樣說實話也沒什麼所謂。與之前那平凡的日常也沒有什麼必要的連續性。畢竟之前的那個世界。已經被我徹徹底底的終結了一次不是嗎。”

“……我不信。”

許羽楓咬着嘴唇。默默地低下頭。

見狀。芙莉婭不悅地咂了下舌。冷笑:

“你是金魚嗎你。只有七秒記憶。抱歉啊。這裡既不是只要死了一次就能清醒過來的夢。也不是在什麼編造出來的幻覺之中。這就是新生的世界。通過‘絕世’創造出來的世界。好好享受吧。畢竟你可是第一個將天罰的枷鎖全都解開的天罰者。好好去體會全世界對你一人的惡意。嘛。若是想要繼續逃避下去的話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在這個身體被摧毀就會死掉的‘現實’來說。擺在你面前的未來只有一個可能性。再這樣下去。你……”

不知什麼時候芙莉婭來到許羽楓面前。並抬起他的下巴讓他儒弱的雙眸與自己重疊。

“真的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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