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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垠自然有找到雪女的辦法,可他不樂意告訴單萱,單萱怎麼能這麼上心呢?大清早的來見狐妖,就為了雪女的事情!對了,單萱對誰的事情都很上心,那個李初年、董捷爾、忘仇、唐歡喜、暗鴉和安憐春…當然她最上心的還屬她師父的事。

說得好聽點兒,慈悲為懷大概是仙門弟子的通病,單萱即便沒有病入膏肓,也差不多藥石無靈了。

“那個狐妖沒告訴你么?”亡垠語帶嘲諷的回道。

“狐妖哪裡知道雪女在哪啊!”單萱打着哈哈,“我也沒和那狐妖說上幾句話,你來得太快了,狐妖都被你嚇走了。”

“被我嚇走了?”亡垠挑眉,不置可否。

“大概...或許是她心虛害怕...”單萱說著,伸手拽着亡垠的衣袖,“現在還這麼早,你肯定還沒有吃早飯吧!我們去買好吃的。”

亡垠被單萱拉着走,腳下是崎嶇的山路,踩着落葉和枯枝,亡垠也不好繼續說下去。

路上,單萱看到野花摘了一朵別在亡垠的髮髻上,亡垠下一刻就給扔到了地上,“素來只有女子戴花,給我戴什麼花?”

“誰說的,我覺得你戴花特別好看!”單萱又摘了一朵別在自己的頭上,笑着對亡垠說道:“比我戴還好看。”

說是去買好吃的,結果卻是在山林里打了些野味,亡垠還好心情的讓單萱去抓魚要吃烤魚,於是一大早就吃了不少葷食。

這麼一折騰就到了正午,單萱和亡垠都有些疲了,才想起來回花城。

一進大廳就看見了不予,還是坐在上位,這次不予倒是先開口了,“吾還以為你們已然離開!”

“若是離開,我們至少會打聲招呼的,或許不予仙人是在提醒我們該走了!”單萱玩得開心,此時說話忘了顧忌,快言快語。

不予搖了搖頭,說道:“此處安靜無憂,妖王和魔君想留多久便留多久。”

單萱和亡垠對視一眼,不予會這麼說大概不完全是客氣吧!亡垠道:“那就承蒙照顧了!”

“午膳已經準備好了,一起吃吧!”不予又道。

亡垠和單萱吃過野味,還沒那麼容易餓,可不予開口留他們吃飯又無其他事,自然應了。

侍者端着矮桌,上酒菜,等到可以開吃的時候,單萱發現不見蕭霄便問道:“蕭霄仙人不和我們一起吃么?”

“她尚在睡夢之中。”

單萱點頭,心裡卻在奇怪,想着昨夜她休息前不予和蕭霄也早就沒有動靜,就算再怎麼晚睡,這都午時也該起床了。想了想,話鋒一轉,單萱又問道:“不知仙人可有妹妹?”

“嗯?為何問這個?”不予停下手中動作,直直看着單萱。

單萱暗惱,這麼問好似過於直白了,“我是...買了幾盒胭脂...但不知道哪種紅色是現在年輕人慣用的,所以想討個建議。”

不予笑了笑,單萱對他們來說才是真正的年輕人,不予就算有妹妹也不知道比單萱年長多少歲,“這種事或許你可以問問蕭霄,她頗感興趣。”

“也好!”單萱應道,她可沒說蕭霄不年輕啊!扭頭看了看亡垠,亡垠自然也在看着她。

要不,再說點別的轉移一下注意力?單萱給亡垠的眼神傳達的是這個意思,奈何亡垠根本沒有理會。席間很安靜,只有杯盞碰撞的聲音,氛圍算不上融洽。飯畢,不予說要回房看看蕭霄,亡垠和單萱自然也就推說要午休。

這次還沒進房,亡垠便在院子里看到了那個大喊他是妖怪的中年男人,只是不等亡垠多想,單萱便解釋道:“狐妖雖說這裡只住了兩位仙人,但顯然這裡還有不少凡人,只是都不怎麼在花城露面,那些侍者聽從不予命令,想來不被外人所知,而那個男人應該和那些侍者一樣,就是好似精神有些不正常。”

顯然,在亡垠睡着期間,單萱不僅去見了那個狐妖,恐怕這樓里的大概情況她也觀察的差不多了。

好似是為印證單萱所說,那個中年男人本來好好坐在台階上,忽而站起來對着紅木柱子大喊‘妖怪,有妖怪’便踉蹌沖了出去。

既然是個精神不正常的,很有可能是不受約束才被亡垠和單萱撞見,之後又被不予掩去了氣息才消失無蹤。亡垠自然懶得在意,推門進屋,踢掉鞋子就躺在了床上。

單萱見亡垠閉上了眼睛似是真要午休,便靠坐在床頭,雙手抱胸,閉目冥想。

良久,單萱突然說道:“不予和蕭霄成親多長時間了?”

亡垠猛然聽到聲音,直接睜開了眼睛,見單萱仍在閉目乾脆翻身,背對着單萱。“沒有兩千年,恐怕也有一千年了。”

單萱聽到亡垠翻身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睜開眼睛又問道:“那他們可有子嗣?”

“子嗣嘛!”亡垠好好想了想,奈何他哪裡清楚這些避世散仙的家事,只得模糊應道:“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單萱追問。

亡垠嘆了口氣,“我哪知道。”

“其實...”單萱俯身,湊到亡垠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昨夜聽到不予和蕭霄提到春香的名字,今早也見到了一個身影酷似春香,你說雪女來此有沒有可能是為了春香?”

“春香?”亡垠猛然回頭,鼻尖碰到了單萱的嘴巴,看來單萱知道的還真不少。

愣了片刻,單萱退開,亡垠也就坐了起來。

“不予和蕭霄已經成親這麼長時間,恩愛非常,沒有嫌隙,雪女這個時候找來也無法橫刀奪愛,定然不是為情所困。”單萱坐在床頭,背對着亡垠,掐着手為剛剛不小心親到亡垠的鼻子而害羞,她湊那麼近說話只是不想被其他人聽到而已。

亡垠歪着頭看單萱的耳垂,粉嫩嫩的。

“雪女不會平白無故來這裡,聽蕭霄的口氣,她雖然不喜見到雪女卻也不好出面趕她走,更別說不予了,他倆好似都在躲着雪女。”

亡垠想起單萱在席間問不予可有妹妹,又想起單萱剛剛問不予和蕭霄可有子嗣,亡垠道:“你懷疑春香是不予的妹妹?或者你懷疑春香是他們的孩子?”

不予雖然沒有直接說他沒有妹妹,但話外也給了這種意思。單萱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覺得不予的眼睛長得挺像春香,你說有沒有可能,雪女未經同意將春香帶走,後來又被不予和蕭霄強行帶回,才有了現在的這個局面?”

亡垠想起春香就想起那圓滾滾的臉蛋和圓滾滾的身材,她跟不予、蕭霄有血緣關係?“春香在雪女那裡也就是個婢女,若真是如此,不秋後算賬就算寬容了,哪裡有躲着雪女的可能。何況,雪女也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吧!會不會是你聽錯了看錯了?”

單萱聽亡垠這麼說有些泄氣,這是赤.裸.裸的不相信她啊!“雪女一直沒怎麼虧待過春香。”

沉默,亡垠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不屑說那些無憑無據的話,換作從前,若是能幫雪女一把他不介意賣個順水人情,但現在他連一個不長眼的野狐狸都百般猜測從哪冒出來的,不能當機立斷直接殺到老巢,現在又能做些什麼呢!

“是不予將我們引來這裡,我們才知道了他們,繼而又知道了這些事,我覺得很有可能不予是想我們從中當個和事佬!”單萱從意識海里取出一枚玉簪,“對了,我的手裡,有這個。”

那玉簪是單萱醫治好龍女靈透被亡垠送去雪女那裡,單萱又跟雪女告辭,春香臨別前送給她的。

玉簪上只點綴了兩朵紅梅,除了縈繞的仙氣之外,實在普通。

亡垠剛想伸手接過那發簪仔細看看是個什麼東西,‘砰’的一聲,房門就被打開了,單萱手中的玉簪便落到了不予的手裡。

看來,單萱和亡垠剛剛的對話,不予全都聽到了。

亡垠站起身,整了整衣袍,冷聲說道:“不予仙人,這是什麼意思?”

單萱自然也跟着起身,站在亡垠身後拽了拽他的袖子。若事實正如她猜的那般相差無幾,那麼這玉簪是春香給她的,那麼就極有可能是蕭霄的,不予想要拿回去也無不可。

可亡垠在意的又怎麼可能是那不值一提的紅梅發簪,他在意的是不予如此失禮的行徑。

不予眉頭緊蹙,視線從亡垠的身上轉到單萱的臉上,頓住,片刻後又落在手中的玉簪上,“魔君玲瓏心思,倒是吾故弄玄虛了。”

這句話,既承認了不予偷聽他們說話的事實,又證明了單萱的猜測果然不假。

“坐下說話吧!”不予拂袖,房門應聲關上,隨後又施法變出熱茶。

三人圍桌而坐,不予捏着發簪,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魔君,能否告知吾,這發簪為何會在你的手中么?”

玉簪是春香當面贈送,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單萱張口即來,卻被亡垠搶先了,“不予仙人難道不應該先說說前因後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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